薑染接連吃了幾口,仍舊不見沈堰動筷子,奇怪地朝著他看了過去。


    “你怎麽不吃啊?”


    沈堰眸光深深,“染染,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咱們再也不吃魚了。”


    薑染笑得燦爛,“沒有不喜歡啊!”


    見沈堰仍舊板著一張臉,明顯是不相信的模樣,薑染稍稍坐直了一些身體。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沒有不喜歡。我永遠不會因為一些人做了什麽,而不喜歡某一種食物。


    我隻會解決讓我不高興的人,而不是舍棄掉這種食物。”


    說完這番話,薑染給沈堰夾了一筷子紅燒魚,“國營飯店大廚的手藝是真不錯,你快嚐嚐。”


    沈堰這才拿起了筷子,把薑染給他夾的魚肉放進了嘴裏,細細地品嚐,“好吃。”


    兩人吃完了飯,從國營飯店離開。


    因為兩個人都沒有開車,隻能並肩而行,慢慢地往迴走。


    才沒走多遠,迎麵就碰上了張紅霞。


    張紅霞一看見薑染,就小跑著衝了上來,“薑染啊,我聽說你媽把你燉的魚給倒地上了,一口都不讓你們兩個吃?”


    薑染驚訝地看了張紅霞一眼,但是很快就垂下了眼簾,並且連連搖頭,“沒有...不是...我媽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不小心,張嬸你誤會了。”


    “行了,你就別替你媽描補了。你媽是什麽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這麽多年了,你媽對你就不好。


    我以為你找了個團長對象,你媽看在你男人的麵子上,能對你好點兒。


    沒想到啊,她對你比以前還不如。”


    張紅霞一句接著一句,不停地感歎。


    不像是在安慰薑染,倒像是在明目張膽地看熱鬧。


    薑染隻當沒看出來,笑得十分勉強,“嬸子,我們還有事兒,著急迴去,就不跟你聊了。”


    說罷,薑染拉著沈堰的手快步往前走,很快就越過了張紅霞。


    張紅霞站在原地,看著薑染和沈堰越走越遠,不停地搖頭歎息。


    “這陳桂芳兩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這麽好的閨女和女婿,愣是不喜歡,還使勁兒糟踐,腦子怕不是有病吧!”


    剛巧一個人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見張紅霞自己站在那裏,嘴裏還嘀嘀咕咕,好奇地問了一句,“紅霞,你一個人站這兒嘀嘀咕咕什麽呢?”


    “害!這不是聽說陳桂芳又欺負薑染了嗎?這次還連帶著薑染男人呢!你聽我跟你說......”


    薑染和沈堰不迴頭地往前走,走到拐角處的時候,薑染才趁機迴了一次頭。


    看到張紅霞身邊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幾人正在高談闊論,並且朝著這邊指指點點,薑染笑得越發的滿意了。


    張紅霞這人嘴巴碎,喜歡傳閑話,熱衷於聊別人家的八卦。


    在有些人看來,這樣的張紅霞是很讓人討厭的。


    可換個角度,換個思路去看,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沈堰和薑染並沒有迴大院兒,而是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分開了。


    沈堰去了部隊,薑染去了豬圈。


    豬豬們吃得好睡的好肉也長得好,豬圈裏也幹幹淨淨。


    薑染轉了一圈,十分的滿意,在小戰士幾人的欽佩眼神中離開了豬圈。


    外麵天寒地凍,沒什麽事兒的薑染,原本是想直接迴家的。


    可才走到半路,就看到一個人影神色匆匆,徑直朝著河邊去了。


    這個時候的河早就已經上了凍,水麵上的冰層足足有幾十厘米厚。


    別說是在上麵行走了,就算是過車都沒什麽問題。


    不論是孩子還是大人,閑著沒事兒的時候,都會去冰麵上玩耍。


    私自開鑿冰麵捕魚這種事情,基本也不會發生。


    這個時代的一切都是集體的,就連河裏的魚也是集體的。


    誰要是私自捕撈,那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這可是個不小的罪名。


    這個時間又已經到了上班時間,孩子們大多被拘在家裏吃了午飯休息,又不能去捕魚,誰會匆匆忙忙地去河邊?


    因為隔著一段距離,那人穿得厚實,包裹得嚴嚴實實,薑染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並沒有認出來對方究竟是誰。


    薑染並不是愛多管閑事的性格,盯著看了兩眼後,薑染就收迴了視線,準備繼續迴大院兒。


    可還沒走兩步,就見白胖兒從雪堆裏鑽了出來,同時對著她揮舞著兩個前爪,嘴裏不停地吱吱吱。


    “白胖兒?你怎麽在這兒呢?”


    白胖兒身上雖然有皮毛,可老鼠的皮毛並不怎麽禦寒,這麽冷的天,白胖兒一般不會往這種沒人的地方鑽。


    吱吱吱!


    白胖兒吱吱叫著,同時伸手指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那個!


    就那個!


    那就是王芳那個跑長途的弟弟!他要去和薑茉莉見麵了!


    聽到白胖兒的話,薑染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難怪她沒能從身形認出那人是誰,原來是一個根本沒見過的人。


    王芳拒絕了薑茉莉,薑茉莉卻又直接和王芳的弟弟搭上了線。


    看來薑茉莉對采購糧食這件事兒,是真的上心,並且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薑染拍了拍自己大衣的口袋,對著白胖兒道,“進來,我帶你去看熱鬧。”


    白胖兒聞言麻溜兒地跑到了薑染的身邊,順著薑染的褲腿就往上爬。


    幾乎是眨眼之間,就鑽進了薑染的大衣兜裏。


    大衣厚實,衣兜也足夠大,白胖兒鑽進去之後,兜也隻是稍微的鼓起了一點點,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


    薑染在兜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走!出發了!”


    通往河邊的地麵上,全是厚厚的積雪。


    剛下過大雪,往這邊來的人不多,也沒踩出小路。


    不論是走在前麵的那個男人,還是薑染,都是一步一個腳印。


    薑染雖然很是好奇,卻也不敢跟得太近。


    好在前麵的人隻顧著低頭趕路,一路上都沒迴過頭。


    河邊種了不少的大樹,這些樹的樹齡都已經很多年了,每一棵都十分的粗壯。


    薑染都不需要特意找掩護,隨便躲在一棵樹後麵,就能隱藏身形。


    河邊,男人和薑茉莉已經順利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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