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熬?不要命了,是不是準備她醒不過來你也去死?”


    楚涵沒好氣地開口。


    “我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麽情深義重了,人家答應你了嗎?”


    “還沒有。”


    楚涵表情僵硬,儼然已經無語到了極致。


    “所以,你現在還在追人家?”


    “嗯。”


    “但是孩子是你的?”


    “嗯。”


    “什麽亂七八糟的?”


    楚涵覺得自己的cpu在隱隱作痛。


    他無奈地盯著厲思晨,繼續道:“算了,我不管你的閑事,但是你應該明白,你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在這裏看著一個很久之後才會醒來的人,是最無用的一件事情,明白了嗎?”


    “那你們為什麽還要嚇團團?”


    “誰嚇他了?”


    “他說,如果不看著媽媽,就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


    楚涵死群了一陣,無奈道:“我說,他是孩子,難道你也是孩子嗎,他問護士檢測器是做什麽的,護士說幫忙看著他媽媽的,結果小孩子誤會了,你怎麽還跟著誤會。”


    “不是誤會。”厲思晨疲憊開口,“我知道,可是我想親眼看著她,說不定她會醒來呢。”


    “沒救了。”


    楚涵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卻隱約聽到了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以為是厲思晨想通了,正準備轉頭心髒他兩句,誰知道厲思晨隻是將床上的顧團團抱了起來。


    “你又要做什麽?”


    “上學時間了。”厲思晨打了個哈欠,“他昨天睡得晚,我讓他在車上再睡一會兒,徐來說今天徐家父母會趕過來,我先照顧他一段時間。”


    顧漫漫出事,橫豎都是要通知家屬的。


    與其瞞著之後被發現,倒不如主動告知,讓他們二老有個心理準備。


    徐家父母還不至於那麽脆弱。


    楚涵目瞪口呆地看著厲思晨,伸手將他們二人一起推了迴去。


    “這幼兒園是非上不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上午還去了公司,現在為止,你都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了吧,準備開車,然後跟你的暗戀對象住一間病房嗎?”


    “沒事。”


    厲思晨正準備開口說自己也有司機的時候,卻見楚涵神色嚴肅,像是要將他給殺了。


    他習慣性地閉上了嘴,思索半晌才開口道:“我昨天已經答應他了,我不想繼續做言而無信的大人。”


    “言而無信的大人,至少也是活著的大人。”


    楚涵知道厲思晨的脾氣,再怎麽勸也很難有個結果。


    他歎了口氣,主動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也一夜沒合眼?”


    楚涵白了他一眼:“那咱們算兩個亡命徒。”


    “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楚涵:……


    楚涵仍舊死乞白賴地上了厲思晨的車。


    雖然信誓旦旦地說他上車是為了防止厲思晨疲勞駕駛,可是不過五分鍾,楚涵的唿嚕聲已經響徹了整個車廂。


    不得不說。


    某種程度上,確實也能算得上是防止疲勞駕駛了。


    厲思晨如今殺人的心情都有了。


    本來躺在後座的顧團團,此時也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厲叔叔,怎麽打雷了。”


    厲思晨唇角抽搐:“不是打雷的,是有人睡著了。”


    “啊,是楚叔叔,楚叔叔好吵!”


    厲思晨瞥了一眼楚涵,被小孩子說吵,真不知道他醒來會是個什麽表情。


    “打擾你了?”


    “沒事,已經到了上學的時候了。”


    顧團團懂事地湊近旁邊的車窗,就著車窗上的倒影開始整理自己七零八落的頭發。


    “厲叔叔,你真的會幫我…和那些孩子們說話嗎?”


    “當然。”


    顧團團忍不住笑了起來。


    厲思晨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他順勢問道:“怎麽高興成了這幅樣子,平常在幼兒園裏麵的日子不好過嗎?”


    “也沒有,可是……他們有時候不是欺負我,是在可憐我。”


    “我知道他們覺得我不一樣,可是,可是我很討厭那種感覺。”


    厲思晨了然點頭,心疼道:“放心,今天以後,他們不會那麽對你了。”


    顧漫漫沒有醒來,最近這段時間,理應由自己來照顧顧團團。


    或許,隻要自己將顧團團照顧好自己得很好很好,顧漫漫就會為了謝謝自己,拚了命地醒來。


    快醒來吧。


    厲思晨心中想著。


    分別雖然不到一天,可是他已經覺得自己的心中空出了一塊位置。


    空落落地等待著屬於它的主人歸來。


    幼兒園很快就到了。


    厲思晨幫顧團團拉開了車門,隨後一把將顧團團抱了下來。


    顧團團環住了厲思晨的脖子,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道:“厲叔叔,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把你放下來。”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就是從來沒有這樣過。


    如果厲叔叔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就好了。


    顧團團趴在厲思晨的肩膀,胡思亂想著。


    進了幼兒園,厲思晨又打聽到了顧團團所在的教室,送到門口的時候,老師的表情明顯帶了一些意外。


    “您是……”


    “我是。”


    厲思晨環顧一周,視線在每個孩子的臉上掃過。


    “他是厲……”


    “我是團團的爸爸。”


    厲思晨語出驚人,整個教室之中鴉雀無聲。


    顧團團也愣了愣,看著厲思晨,一時之間隻覺得手足無措。


    “您是,團團的爸爸?”


    “嗯。”


    厲思晨點頭,繼續道:“之前因為一些事情,沒辦法送團團來上學,現在騰出了空,希望不要因此鬧出什麽誤會才好。”


    “不,不會的,還請您放心,不會有什麽誤會的。”


    老師心中雖然也覺得奇怪,可是到底沒說什麽。


    倒是教室當中,因此炸開了鍋。


    “他說他是團團爸爸哎!”


    “演的吧,說不定是顧團團找人來玩角色扮演呢?”


    “不不不…我見過這個叔叔的,他是我爸爸公司的老大!”


    “啊,顧團團要花多少錢才能請來他啊…團團真的很可憐,我們再多對他好一點吧。”


    “我確實是團團的爸爸,希望你們不要覺得團團之前沒有爸爸,就因此可憐他,同情他,他不需要這種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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