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疼的肌肉下意識緊縮了下,她心裏一驚,就怕白洛星發現端倪。


    白洛星還沒顧得上感受,人便已經被男人直接扯開丟了出去。


    她朝旁邊蹌踉了下,後腰撞上桌角,疼的又是一聲驚唿。


    “你壓到她了!”


    傅謹臣錯身站在病床前,隔開了白洛星和黎梔之間的距離。


    白洛星再難靠近,她扶著桌子,緩著氣,眼裏卻閃過一絲狐疑。


    剛剛她好像感覺黎梔動了一下?


    她立刻抬頭,朝著黎梔再度看去。


    然而,傅謹臣抱著軒軒站在病床前,高大的身軀嚴嚴實實的擋住了白洛星的視線。


    男人冷聲不悅道:“出去!”


    白洛星看不到黎梔,有些不甘心,心中有了疑惑便會不停被放大。


    她扶著後腰,委屈的紅眼道。


    “謹臣,我不是故意壓到梔梔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氣,我……”


    傅謹臣懶得再聽她囉嗦,冷道。


    “出去!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白洛星到底是不敢惹怒他的,這也不是她來的初衷。


    “那我帶軒軒……”


    她上前想接走軒軒,軒軒卻小屁股一扭,背對白洛星緊緊抱住了傅謹臣的脖頸。


    “軒軒,跟姑姑迴去了。”


    白洛星叫著上前,軒軒小短腿瞪著,又忘啊傅謹臣的身上攀了攀,噗噗的對著白洛星放了安兩個大響屁。


    白洛星一僵,下意識的手往後縮。


    傅謹臣盯著她一瞬間來不及掩飾的嫌棄,輕嗤了聲道。


    “軒軒留在這裏。”


    “可是……”白洛星下意識拒絕。


    傅謹臣打斷她,“沒有可是,你不是說軒軒剛剛的觸碰,梔梔眼珠動了嗎,那就讓軒軒留下再試試。怎麽?難道你其實心裏並不希望梔梔醒來?”


    白洛星確實是擔心軒軒的存在,真對黎梔有作用。


    但對上傅謹臣涼涼的視線,她又忙道。


    “我當然是真心希望梔梔醒來的。隻是梔梔這樣,謹臣你已經夠累的了,我擔心軒軒在這裏太吵鬧影響你休息。”


    “不會。”


    傅謹臣沉聲說完,抱著軒軒轉了身,儼然送客的姿態了。


    白洛星見此,想到軒軒如果在這裏,她也可以有借口經常過來,頓時她又樂意起來。


    她溫柔著嗓音道:“那好,我把吳姐也留下,謹臣你也要注意休息,我找時間再過來。”


    傅謹臣完全沒一點反應,白洛星皺了皺眉,隻好轉身朝外走去。


    到了病房門口,她還不放心的又朝病房的方向看了兩眼。


    就見病床上,黎梔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陽光照在她臉色,嘴唇都蒼白的沒一點血色。


    白洛星覺得剛剛大概都是她的錯覺,也或許植物人也有身體上的應激反應吧。


    她轉身離開,關上病房門。


    病房中恢複安靜,就連軒軒都沒說話,瞪著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病床上的黎梔看。


    好像是在奇怪,漂亮姨姨怎麽還不醒來跟他玩兒。


    見黎梔沒反應,軒軒又轉頭去看傅謹臣。


    “啊啊,哇。”


    他小嘴吱呀呀的吧唧著,不耐煩的扭著屁股要往病床方向爬。


    又好像是在問傅謹臣,要怎麽樣黎梔才會醒過來跟他玩兒。


    傅謹臣拍拍他的屁屁道:“親吻公主,公主才會醒來,我試給你看。”


    男人說著傾身過去,溫熱的唿吸噴拂到了黎梔的臉頰上。


    黎梔睫毛顫動,她是擔心白洛星沒有走,萬一又折返迴來,或者根本躲在外麵偷瞧才沒敢立刻睜開眼睛。


    此刻察覺到男人的氣息逼近,她唇瓣輕輕揚了揚,默默的在等待。


    然而,男人的氣息明明就在近前,他的吻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黎梔眼睫顫動的越來越厲害,這種感覺多少有點磨人。


    最後,黎梔實在奇怪,倏然睜開眼睛瞪向男人。


    但也是在她睜開眼眸的一瞬間,傅謹臣和她近距離四目相對,薄唇吻住了她。


    黎梔眨眨眼,也沒再閉上眼眸。


    軒軒見黎梔睜開眼睛,大眼睛都亮起來,在傅謹臣的懷裏亂扭著拍著手。


    有孩子在,這個吻不及深入便分開。


    黎梔嗔了男人一眼,“不是說公主需要吻醒?”


    根本就是逗她玩兒的。


    傅謹臣眼底深邃,凝視著黎梔道。


    “嗯,可是之前吻了很多很多次,公主都沒醒,王子已經傷透心了,心理陰影麵積有點大。”


    黎梔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她以為他就是故意逗她。


    想到自己昏迷兩天兩夜的時候,傅謹臣一次次的親吻她,一次次的抬眸看她,期望能看到她醒來迴應他,卻一次次期待落空的那種驚慌和害怕。


    黎梔的心裏驀然一酸,她伸手,揉了揉男人的頭發道。


    “辛苦我的王子了,王子需要一個安慰吻嗎?”


    傅謹臣挑眉,他當然不會拒絕愛人主動獻吻。


    兩人目光相接,已經帶著吸引力般在拉絲,隻是不等傅謹臣靠近過去,有個人先不幹了。


    “哇哇!”


    是被傅謹臣安置在腿上的軒軒不幹了。


    小家夥都還沒學會爬,見黎梔醒來了,就隻能在傅謹臣的腿上使勁的伸長脖子伸長手,想去抓黎梔。


    但他努力了幾次都無果,而黎梔也一直不搭理他,小家夥可不就委屈壞了。


    這一嚎,簡直驚天動地,根本停不下來。


    “軒軒怎麽哭了,快快,姨姨抱抱。”


    黎梔忙推開傅謹臣,伸手便去接過了軒軒。


    她曲起雙腿,將軒軒抱坐在自己柔軟的小腹處,小家夥軟軟的背脊靠在她的腿上。


    黎梔親親軒軒濕漉漉的小臉蛋兒,道。


    “姨姨錯了,姨姨親親小軒軒,軒軒不生姨姨的氣了,也不哭了好不好?”


    軒軒好像很喜歡這樣的貼貼和親親,也是個非常好哄的孩子。


    幾乎是立刻,小家夥就不哭了,睜著烏潤潤的大眼睛衝黎梔咧著嘴笑,然後,一道晶瑩的口水便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黎梔看的好笑,正要去抽紙巾幫他擦一下,旁邊傅謹臣便已將紙巾遞了過來。


    黎梔接過,隻輕輕在軒軒的臉上沾了沾,衝傅謹臣道。


    “讓人送點嬰兒專用的濕紙巾過來吧,這個抽紙對寶寶來說還是太粗糙了,別把我們軒軒這麽好看的小臉蛋擦壞了,是不是呀,果果?”


    黎梔眉目流轉又看向軒軒,最後的那聲稱唿,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聲音落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叫錯了。


    她臉上神情微微有點恍惚,唇邊的笑容也僵了下。


    可就在這時,軒軒卻坐在她的腹部,格外興奮的揮舞著雙手,呀呀叫著瞪著小短腿。


    小屁股也在黎梔的肚子上用力的墩墩坐了兩下。


    那感覺,就好似還懷著果果的時候。


    她每次將手貼在肚皮上,輕輕的叫果果時,果果就會手舞足蹈的踹她的掌心,給媽媽足夠的迴應一般。


    黎梔霎時便覺喉間哽住,看著軒軒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恍惚。


    傅謹臣聽黎梔那樣喊軒軒,又見她一瞬雙眸通紅通紅的。


    男人卻隻以為黎梔是又想念果果了,他心裏一陣發沉,打斷黎梔的恍神,起身便將軒軒從女人的腿上抱走道。


    “剛剛白洛星碰你哪兒了?”


    懷裏的軒軒被抱走,黎梔抬起頭,她張了張嘴,想告訴傅謹臣。


    剛剛有一瞬間,她強烈的感受到了那種母子間的血脈互動,跟從前果果在她腹中時簡直一模一樣。


    但是觸及傅謹臣隱隱含著擔憂的眼神,黎梔又將那些話都咽了迴去。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是太想念太希望果果還在,才會覺得軒軒就是果果。


    傅謹臣那樣擔心她,轉移話題。


    她也不希望再說出這樣的瘋言瘋語來引他跟著傷懷擔憂。


    她立刻佯裝生氣委屈的接話道。


    “她剛剛借著遮擋,使勁擰我來著!疼的我差點露餡!”


    剛剛白洛星撲倒在黎梔的身上,傅謹臣很快便將白洛星給扯開甩出去了。


    但黎梔有一瞬間表情不太對,傅謹臣也看到了。


    他就猜想是不是白洛星對黎梔做了什麽,沒想到白洛星還真的敢當著他的麵對黎梔下手。


    傅謹臣臉色沉凝,立刻彎腰掀開了黎梔的被子。


    “她擰你哪兒了?我看看。”


    “就腿上,已經沒事不疼了……呀,你幹什麽啊,軒軒還在呢。”


    黎梔搖頭,表示沒事。


    她剛剛也就是因為傅謹臣問起這個,才佯裝惱怒的,其實真的已經不疼了。


    可誰知道男人動手倒是快的很,黎梔拒絕的話都沒說完,寬鬆的病號服褲子便直接被男人扯開拉扯下去。


    黎梔太輕,病號服的腰身也太大,被他一扯,都沒什麽阻礙便滑落到了腿彎,連裏頭的小內衣也跟著滑下去一些。


    黎梔頓覺羞恥,驚唿著伸手想去扯褲子,男人卻大掌按住了她的一邊兒膝蓋。


    他將她腿分的更開,視線落在她大腿內側一處淤青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黎梔皮膚又細又白,大腿內側就更甚了,像嫩豆腐上落下一塊汙跡般,礙眼又讓人心疼。


    尤其,這竟然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白洛星弄出來的,傅謹臣就更生氣了。


    他按在黎梔膝上的大掌,收攏成拳。


    “抱歉,是我沒護好你。”


    當時白洛星往他身上撲,他懷裏又抱著軒軒,隻來得及站起身閃躲開,來不及迴身將白洛星踹開。


    早知道倒不如讓白洛星撲他一下了。


    看到男人臉上的神情,黎梔便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忙拉扯被子,將腿蓋上,瞪著傅謹臣道。


    “你幸好當時閃躲開了,你要是再當著我的麵,讓她碰你玷汙你,我才真的是氣的要詐屍呢!”


    傅謹臣掀眸,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腦瓜蹦。


    “瞎說什麽!”


    他聽不得詐屍什麽的。


    黎梔笑,拉住他的手又道。


    “好了好了,別皺眉了,真的不碰都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而且,你當時不是及時扯開她了嗎?我聽到她撞桌角了,好像撞的還不輕呢,你已經給我報仇了。”


    白洛星撞的那一下,反正是肯定比她這點要嚴重的多。


    但傅謹臣卻覺得還不夠,他眼神沉了沉將懷裏的軒軒又放在床上道。


    “我給你拿藥。”


    他說完轉身出去,黎梔張了張嘴,想說就這點傷不用抹藥,明天差不多也消除痕跡了,不用那麽誇張。


    但想到自她醒來,傅謹臣便將她當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般萬般小心的,讓他給她抹點藥能消減他心中愧歉和不舒服的話,那她也就由著他去吧。


    她收迴視線,逗弄軒軒。


    “軒軒想不想姨姨?軒軒跟著姨姨學叫姨姨好不好?姨姨~”


    黎梔緩慢張唇,發聲給軒軒示意。


    軒軒還太小,自然是不可能跟著她發聲的,小家夥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黎梔,撲過去便啃了黎梔一臉口水。


    傅謹臣出了病房,往護士台走,卻先拿出手機給雷淵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兩句。


    那邊,白洛星從醫院離開之後其實心情還不錯。


    雖然傅謹臣對她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的特殊和喜歡,甚至隱隱透出的厭憎感讓白洛星很受傷。


    可是黎梔要死了啊。


    傅謹臣的身邊也沒別的能親近他的女人,現在傅謹臣對她厭憎,那都是因為黎梔這女人挑逗男人的手段太高了,因為黎梔不停的挑撥她和傅謹臣的關係。


    男人都是健忘又喜新厭舊的。


    等黎梔死了,不消一兩年,傅謹臣就會忘記黎梔,也忘記這些芥蒂和懷疑。


    到時候,他也會想起他們年少的情意,想起對她的愧疚來,她總有機會靠近他融化他得到他。


    這樣想著,白洛星信心滿滿的直接吩咐司機去了商場。


    她許久都沒逛街了,她要好好的買些漂亮素淨的衣服穿戴起來。


    白洛星進了商場,逛了一圈要離開時路過一家內衣店鋪,又進去選購了兩套內衣和幾件睡衣。


    她也沒讓司機跟著,自己拎著購物袋走向電梯,手機鈴聲響起。


    她慢慢朝著扶梯走,低頭去翻包包裏的手機。


    也是這時,身後突然擠過來一個人。


    “啊!”


    白洛星伸出手想要去扶扶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一腳踩空,身體也失去平衡從扶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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