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代家主讓我們去城門處集合,想來是有什麽要事吧。”


    “原來如此。”洛璃側身,笑著頷首道,“那就不耽誤各位了。”


    守衛也笑著點頭,“不礙事,入夜了,兩位快去休息吧。”


    等守衛離開後,月寒川側目看向洛璃,低聲道,“你覺得,今夜有可能嘛?”


    洛璃搖了搖頭,看著今夜異常明亮的月色,聲音微沉,“我也不知。”


    月寒川歎了口氣,動了動脖頸,“那看來今天也不用休息了。”


    次日,太陽升起,這一夜確實沒有什麽動靜,就這樣,又過了三日。


    容家的人更忙了,這三天他們甚至沒有看到容晏和元棠的人影。


    入夜,洛璃和月寒川坐在閣樓房頂,洛璃歎了口氣,“過了幾天了?”


    月寒川也歎了口氣,“從我們進來那天算,也快半月了。”


    夜色如墨,月華如練,銀輝灑滿了暴雪城的白玉石路,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洛璃與月寒川並肩立於閣樓樓頂,周圍靜謐得隻能聽見遠處偶爾傳來的更鼓聲和偶爾掠過的夜風低吟。


    洛璃抬頭望向那輪皎潔的明月,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月寒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看向不遠處城門的方向。


    那裏,火把漸次亮起,像是暗夜中躍動的火龍,將城門前的空地照得通明。


    守衛們已列隊完畢,盔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透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緊張氣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洛璃托著下巴,“有幾天了?”


    月寒川答道,“已有五天了。”


    在這秘境裏,又不能修煉,就在兩人有些唉聲歎氣的時候。


    遠處卻傳來了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起身,“走,去看看。”


    兩人順著聲音,一路走到了不遠處的城主府。


    洛璃揮手,隱匿身形,落在了城主府主樓的樓頂。


    月光稀薄,城主府主樓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著幽光,洛璃與月寒川隱身其上,猶如兩道夜色中的幽靈。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與下方府邸內隱約透出的燈火形成鮮明對比。


    洛璃抬頭看著風雪落下的夜空,沉聲道,“暴雪城的護城大陣,被關了。”


    暴雪城外是雪原,裏麵四季如春的原因就是因為護城大陣的原因。


    可如今雪花落進城內,有人把護城大陣關了。


    月寒川眸色一顫,手掌忍不住微微收緊。


    府內,幾隊身著鎧甲的侍衛正匆匆穿行,身上背著行囊,映照出他們稍顯緊張的臉龐。


    遠處,一陣低沉而有力的交談聲隱約傳來,夾雜著幾分焦急與不安。


    “城主,你們當真要逃?”


    “放肆!什麽叫逃?!容家和元家軟硬不吃,難道要我和他們一起去死嗎?!”


    洛璃與月寒川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眉頭緊鎖,他們輕輕貼近瓦簷邊緣,盡量不發出絲毫聲響,隻憑敏銳的耳力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動靜。


    下方,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人相對而立,一人是暴雪城城主,另一人應該是剛上任不久的暴雪城副城主。


    副城主則是一臉憤怒,不過像是顧及著什麽,他壓低聲音,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可你帶著暴雪城的將士走,暴雪城怎麽辦?城民們……”


    城主猛然轉身,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顧不了那麽多了,我能活下去才是首要。而且他們不是愛戴容家和元家嗎?”


    他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敬仰的容元兩家,來保護他們的狗命吧!”


    城主的眼神在昏暗的燭火下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麵,厚重的披風隨風揚起,如同即將席卷而來的風暴前兆。


    身後,副城主的臉色陰晴不定,拳頭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城主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地下城門緩緩開啟,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唿嘯而入,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城主立於風雪之中,迴頭望了一眼這座承載了他無數迴憶與責任的城池,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被決絕所替代。


    副城主神情陰沉不定,突然他高喊道,“眾將士,可願同我一起迎敵?!”


    此話一出,周圍忙著搬東西的將士們對視一眼,竟然如死一般的靜默。


    風雪如刀,切割著每一寸空氣,將士們的唿吸在寒氣中凝結成白霧,隨即被狂風撕扯得無影無蹤。


    副城主的聲音在空曠的府邸院子前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卻也隱隱透著幾分悲壯。


    他緊握的劍柄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劍尖輕點雪地,激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洛璃指節微屈,這個副城主,的確是個衷心的將士,可惜……


    副城主倏然冷笑一聲,他效忠的城主,盡心教導的將士,究竟都是些什麽東西!


    副城主的目光如炬,穿透風雪,直射向遠方那模糊的城牆輪廓,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掌心向上,任由雪花無聲地落在其上,隨即化作冰冷的水珠滑落。


    周圍的將士們,個個麵沉如水,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風勢更猛了,卷起地上的積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龍卷,將這片本就寂靜的院子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副城主深吸一口氣,身形未動,但周身卻仿佛凝聚起一股無形的力量,那是多年征戰沙場累積的氣勢。


    他低聲自語,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既然真心換不來忠誠,那便讓這風雪見證,何為真正的忠誠,何為真正的勇士。”


    言罷,他猛地拔出長劍,劍光如龍,劃破風雪,直指蒼穹,那一刻,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他劍尖直指城主,周身殺意湧動。


    暴雪城城主眯了眯眸,“你要做什麽?你敢殺……”


    “為何不敢!”副城主清俊的臉龐之上毫無一點情緒,“我們曾向祖神起誓,叛萬獸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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