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姨娘轉身,坐在地上看著離開的王妃,她哈哈大笑出聲。


    “真是個傻女人。”柔姨娘這話不知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王妃。


    “姨娘!”祁臨風爬過來,撲在姨娘的懷裏,害怕地哭了起來。


    “風兒,不哭!不哭!你母妃,不會針對我們,也不屑針對我們。”柔姨娘抱著兒子,輕聲地安慰道。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王妃不屑跟自己爭。


    ————


    ————


    祁言正在看奏折,這時,宗良急急忙忙跑進來,彎腰道:“皇上,楚河王薨了。”


    “什麽?”祁言有點震驚,楚河王久這樣死了?


    “擺駕楚河王府!朕去祭奠一下他。”祁言的心情有點複雜,他是不喜歡楚河王的。


    單純覺得此人有點假,明明想要手握大權,站在高位,卻裝著不在意的樣子。


    所以,祁言一直讓他在製書,整理文獻。


    “對了!讓人跟皇後說一聲,這種事情,還是該去看看。”人死如燈滅,即使他再多的不是,也是塵歸塵,土歸土。


    “還有留在京城的王爺們,讓他們要去祭奠。”其實留在京都的兄弟並不多,其他人基本上都去了海外。


    是的,自從方雲瑤帶迴了外麵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其他王爺都蠢蠢欲動。


    向祁言借兵,想要當開國君主。


    祁言自是答應,還十分熱忱,和他們討論政策,如何馴化異民。


    “是!”


    祁言往外走去,宗良連忙交待太監去其他王爺家中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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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儀布置得很快,祁言來到楚河王府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


    穆清婉上前,準備跪下,祁言連忙說:“九弟妹不用多禮!還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還請九弟妹保重身體。”


    有俗語說: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穆清婉穿上孝服,如同清荷獨立,素雅高貴,比往日多了幾分柔弱。


    “多謝皇上關心,妾身心裏明白。隻是想到王爺,淚水就......不受控製地往下掉。”穆清婉用手絹輕輕地沾沾眼角,雙眼紅腫,好不可憐。


    “你們年少夫妻,自是與其他人不同。”祁言嘴上這樣說,心裏卻不以為意。


    這手絹上不知染了多少薑汁,怕是不哭也不行。


    白幡如龍,孝子賢孫,痛哭聲響徹天地,看得讓人好生動容。


    “生兒,你過來!”祁言眼裏有些許濕意,不知是傷心,還是感同身受。


    穿著一身素白麻衣的祁臨生走到皇上麵前,強忍著淚水,不讓其落下。


    他對這個父親,並非一絲感情都沒有。


    祁言輕輕地摸摸他的頭,關心又安慰,道:“你若是傷心,哭哭也行!”


    被這話一激,祁臨生嗚嗚地說了起來。


    “皇伯父,父王怎麽就死了?他還沒親眼看到我撐起整個楚河王府的場景。”其實,祁臨生有點不敢相信,怎麽就突然薨了。


    “唉!生老病死,此乃世間規律。哪怕是高如君王,低如螻蟻,在生死上麵都是平等的。”祁言安慰著這個孩子。


    從小,楚河王便無視他,從未想過這個孩子有多渴望父愛。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會帶著孩子玩的原因。


    不是有句話叫,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治愈。


    “那麽,皇伯父未來也會死?”祁臨生問出這話後,穆清婉著急又緊張地喊道:“生兒,你在胡說什麽?”


    她又順勢跪下,請罪道:“皇上,生兒是悲傷過度,昏了頭了,萬望恕罪。”


    “妾身願意替生兒領罰,這都是妾身教導不力之錯。”


    祁臨生並非傻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他連忙跪下,道:“一切都是生兒的錯!請皇上勿怪母妃。”


    祁言將祁臨生扶起,又看向旁邊的穆清婉,道:“起來吧!朕不怪他。”


    “傻孩子,皇伯父說過了,哪怕是高如君王,低如螻蟻,在生死上麵都是平等的。”


    “那麽,朕為何不會死?在朕的眼裏,死亡也是另一種開始。”對於祁言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因為他還能在其他世界重新活著。


    但,真正害怕的事情的是靈魂消散。


    “死亡是另一種開始?”祁臨生不解地看著皇伯父,完全不理解這話的意思。


    祁言指了指他的心髒的位置,意味深長地說:“死並非最可怕的事情,遺忘才是!”


    “你要記住,你的父王永遠活在你的心裏。”


    “隻要,你不遺忘,他永遠都在。”祁言想到曾經看到的一個電影。


    有位流浪音樂家,因為夢想離開家。


    後來在外死亡,也被家裏人遺忘或者說無後人供奉他。


    所以,他無法返迴世間,看望他親愛的女兒。


    所以,死亡不可怕,遺忘才是的。


    祁臨生點點頭,祁言又安慰了他幾句話,便離開了靈堂之上。


    祁臨風和祁皎月他們跪在姨娘身邊。


    從頭到尾,祁言都未曾看過他們一眼。


    祁皎月緊緊地握住手,她不明白,自己與祁臨生一樣都是皇族血脈。


    為什麽皇上的眼裏隻有祁臨生沒有自己?


    曾經自己跟著祁臨生進入皇宮。


    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並未露出寵愛和歡喜。


    祁臨生喊皇伯父,而自己卻隻能規規矩矩地喊皇上。


    難道皇上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是他的了嗎?


    說實話,祁言還真忘記了這件事。


    當時,他賜這個名字給這個孩子,不過是小心眼地想要刺激穆清婉而已。


    後來,他便忘記了這件事。


    畢竟,他的事情太多了。


    祁皎月不過是他所有事情中,微不可見的塵埃而已。


    祁臨風懵懂無知,他不懂為什麽父王會躺在那裏麵。


    也不懂,這個人是誰。


    他隻是在想,最近不能吃葷腥有點難受。


    至於柔姨娘,她現在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最好是讓眾人不記得有這麽個人。


    祁言離開後,蘇音婉帶著祁臨姣和祁臨羨來到了楚河王府。


    她給楚河王上香後,握住穆清婉的手。


    心疼地看著通紅的雙眼,哽咽道:“節哀順變!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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