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都打包好,送給顧經理吧!”擦幹淚,桑柔做了決定。


    助理遲遲沒有動手,不忍心道:“桑總,這些都是您的心血,我可以給您收藏好帶到國外,妥善保存。”


    桑柔搖搖頭:“不了。有些東西,隻有在適合她的人手裏,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尤其是那些她還沒有完成構想的設計,她希望有朝一日,顧傾城能幫她實現。”


    “她有能力,有才華,更重要的是,她還能在這個行業潛心很久很久,她也是我見過的不可多得的設計之才。我相信,有一天她一定能在這個領域大放異彩。”


    “可是……”助理還是舍不得。


    桑柔擺擺手:“收拾吧。論私,她還幫我擋了那麽多酒,就當是給她的謝禮吧!現在不要給,登機前再給。”


    “是,桑總。”


    中午,顧傾城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出來。


    正要去找同事了解情況,去茶水間時,就聽到了同事的聊天。


    “我跟了桑總這麽久了,從來都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被炒了,或者被裁了。但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桑總會離開。”


    “是啊,我一直覺得,這個公司哪怕就隻剩下兩個人,也一定會是宋總和桑總。如今,桑總竟然要走。”


    “嗚嗚,怎麽會這樣?桑總雖然嚴厲了一些,但她做事一向公平,而且公事公辦,對我們更是一視同仁。我喜歡這樣的領導。更重要的是,她給我們爭取了好多福利。我舍不得桑總。”


    “不僅是你,大家都舍不得。”


    怪不得整個部門的氣氛如此低窒。


    顧傾城總算知道了原因。


    她轉身,去了桑柔的辦公室。


    “進。”聽到敲門聲,桑柔道。


    看見顧傾城臉上的表情,她麵色依然沉靜,隻淡淡說了幾個字:“你知道了?”


    “怎麽這麽突然?”顧傾城問她。


    “其實一點兒也不突然。”


    很早很早之前,爸爸就在催促她了。


    隻是,她一直在逃避,也一直在抱著一絲幻想。


    如今,爸爸病重,她避無可避。


    而且,宴禮也給了她,他的答案。


    所以,已經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了。


    顧傾城心口沉重的厲害,像是有千斤巨石壓著:“是因為我?”


    桑柔搖搖頭,很幹脆:“你覺得我是能被一個小小的你就擊敗的人?之所以在今天,不過是一切都到了不得已的時候。”


    “你很聰明。不僅是在設計天賦上,還有……”


    桑柔頓了頓,又繼續:“這麽多年了,還沒幾個人能看穿我對宴禮的心思,你才進來了多久,竟然就看了個透。”


    “宴禮待你不一樣,你以為,我是因為你的出現贏得了他的心,才離開的嗎?”


    顧傾城沒說話,靜靜地聽著她說。


    “你早該聽說過的,我本身就是富家小姐,家中有資產。其實,這些信息不全,我還是家中獨女,我父親經營的產業與設計毫不沾邊,而且是我很不喜歡的領域,所以我從未參與。”


    “但如今他病重,我也到了該迴去承擔起自己那份責任的時候了。我早知宴禮不會答應我的表白,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留遺憾。”


    “我更知道,即便沒有你,他也會是和如今一樣的答案。”


    她解釋的如此清晰,通透,顧傾城也了然於心。


    “什麽時候走?”


    “明天十點的飛機。”


    顧傾城:“我送你。”


    桑柔點頭:“那就和宴禮一起吧,他想必也是要來的。”


    雖然她說過,不用他來送。


    但她深知他的性格,他肯定會來。


    也罷,見了這一麵,留個念想吧。


    “好。”顧傾城應道。


    第二天,他們都到的很早。


    助理和桑柔推了好幾個行李箱,宋宴禮看向身邊的人:“子越,搭把手。”


    子越和助理一起去辦了托運。


    宋宴禮和桑柔一起聊著天。


    這一次,兩人沒有聊工作,隻聊趣事,往事。


    尤其是聊到大學時那段青澀的時光,桑柔的眼裏,總是充滿無限懷念。


    可再多的曾經,都有盡頭。


    機場裏很快響起桑柔所乘坐航班的催促聲。


    桑柔起身前,顧傾城看向他們喊了一聲:“宋總,桑總看我這裏。”


    兩人同時看過去,顧傾城笑了笑,迅速按下手機的拍攝鍵。


    一張照片,清晰的定格在手機裏。


    登機前,桑柔把助理打包好的設計稿交給顧傾城:“除了已經完成的設計,還有很多構想,希望有一天,我能看見成品。但我知道,你肯定會在此基礎上創新。”


    “顧傾城,再見了!”


    桑柔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了她。


    同時低聲在她耳邊微語:“要是有一天你們能修成正果,一定別忘了給我發個請柬,天南海北我都會來參加。”


    “因為我想親眼看看,他幸福時的樣子。”


    顧傾城說不出其他答案,隻點頭答了一個“好”字。


    桑柔又向宋宴禮敞開了懷抱。


    宋宴禮大步向前,隻是,在他即將伸手的那一刻,桑柔突然轉身,背對著身朝他們用力的揮著手。


    那背影,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最後,漸漸消失在人群裏。


    宋宴禮和顧傾城朝那架飛機看了許久,一直到飛機起飛,朝著雲霄而去,他們才轉身離開。


    碧空之上,桑柔看著相冊裏的那張合照,又哭又笑。


    照片,是她和宴禮在機場並肩而坐的畫麵。


    顧傾城拍了發給她的。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出機場時,顧傾城收到這條微信。


    抬頭,她又望了望頭頂的藍天,白雲,還有飛翔而過的飛機。


    這一刻,她想到了沈棠,也想到了自己。


    若是沈棠當初有她的釋然,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若是她那時有這份通透,她和慕霆驍的悲劇,是不是也不會重演?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時光不可倒流。


    發生的事,也永遠沒有後悔藥。


    上車後,子越遞給宋宴禮一個快遞:“宋總,這是您的快遞,桑總發給您的。”


    這個時候快遞到了。


    看來,桑柔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等她離開,東西正好送給宋宴禮。


    他的手機靜音了,一直沒拿出來,如今打開,桑柔的消息赫然於眼前:“宴禮,我送了最後一份禮物給你,希望你喜歡!謝謝你這麽多年教會給我的成長,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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