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驍以為她不願意,繼續哄著:“婚紗、婚禮、戒指,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你要是喜歡盛大豪華的婚禮,我們就全城直播;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們旅行結婚。你說怎樣都好。”


    他牽著她的手,輕柔的吻。


    一遍又一遍。


    那一刻,顧傾城恍惚看見了初遇時的他。


    也是那麽溫柔。


    可有些事,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這個世上,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後悔藥。


    “霆驍,謝謝你!”


    顧傾城的聲音還很虛弱:“謝謝你願意和我說這些,但是,我不再執著於和你結婚了。”


    “傾城……”慕霆驍顯得格外激動。


    “我累了,好困。”


    “那你先睡。”


    顧傾城閉上眼,但心裏卻一番起伏,怎麽都平息不下來。


    她明明再清楚不過,慕霆驍放不下沈棠。


    為何還向她提出結婚。


    或許,隻是可憐她!


    可她不要這種施舍,也不要這種空洞的安慰。


    半夜,慕霆驍都趴在顧傾城床邊睡著了,她卻還沒清醒著。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疼。


    渾身都疼,唿吸一口都是疼的。


    她疼得睡不著。


    再睜眼時,慕霆驍枕著手臂,輪廓分明的臉頰被月光鍍上一層銀光,顯得格外柔和。


    此刻的他,說不出的俊朗。


    已經很久沒這樣近距離的看他,顧傾城情不自禁的撫上那張臉。


    低聲輕喃:“如果我走了,你會傷心嗎?”


    “或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和沈棠結婚,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後生子,再逐漸淡忘了我,是不是?”


    隻要一想到這裏,她的心扯著都是疼的。


    可她也清楚知道,自己無可挽迴。


    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


    半夜時,黃醫生推門進來。


    見顧傾城還醒著,他有些擔憂,也格外心疼:“是不是疼的睡不著?”


    “有點。”


    畢竟是自己的主治醫生,沒必要瞞他。


    黃醫生的目光又落在熟睡的慕霆驍身上:“他今天來找我了,問了你的病情。”


    而現在,慕霆驍還能如此平靜。


    答案顯而易見,黃醫生遵守了與她之間的約定。


    沒有把自己的病情透露給慕霆驍。


    顧傾城感激的看向他:“謝謝!”


    “真的不打算告訴他?”看著眼前這個柔柔弱弱,幾乎無依無靠的小女人,他到底有了一絲惻隱之心。


    顧傾城低眉看向慕霆驍:“其實我和他已經取消婚禮了。”


    “我沒有身份再去麻煩他了,而且,聽說後麵很狼狽,甚至連自理能力都沒有了,我……不想讓他看見那麽糟糕的自己。”


    “怎麽著,也得留一個好的印象吧。黃醫生,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黃醫生哪裏忍心拒絕,點了點頭:“你說。”


    “等哪天我萬一突然走了,還沒來得及交代遺言,請一定幫我轉告我弟弟和最好的朋友,她叫虞晚。”


    “告訴他們,我的遺照要選一張我笑得最燦爛、最開心的。還有,我喜歡彩色的,有生氣,不喜歡黑白照。”


    黃醫生一時哽咽。


    作為醫生,他已經見慣太多生死。


    但這一刻,他還是狠狠動容了。


    見顧傾城強忍著疼痛,他又道:“我再給你加點劑量,用了就沒有那麽疼了,你好好睡一覺。”


    “過兩天我帶你去透析,透析之後,你的身體機能會恢複一些。”


    顧傾城點頭:“好,麻煩黃醫生了。”


    沒一會兒,小護士就進來加了止疼藥。


    因為是點滴,所以效果很快。


    沒一會兒,顧傾城的疼痛就緩解了,人也開始昏昏欲睡。


    醒來時,已經中午了。


    她還沒睜開眼,隻感覺到一陣刺目的耀眼,很激烈。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聲音,接著,眼前又迅速的暗下來。


    “現在可以睜開眼了。”是慕霆驍的聲音。


    顧傾城睜開眼,這才發現剛剛的響聲,是因為他及時幫自己拉上窗簾了。


    有了窗簾的遮擋,房間裏的確沒那麽刺眼了。


    “謝謝!”


    “是不是餓了?”他再度開口:“我先扶你去洗漱一下。”


    顧傾城看了看自己發絲淩亂的樣子,點點頭。


    洗好後出來,她整個人清爽了一些。


    接著,鼻尖就聞到了一陣香味,熟悉的感覺。


    “好香啊!”


    顧傾城剛說完,就看到桌子上的一碗餛飩。


    樸素的清湯,加上清脆的蔥花,小餛飩一個個顯得尤為可愛,讓人看一眼,就嘴饞了。


    “我扶你過去吃。”


    “嗯。”


    坐上椅子,顧傾城剛要拿勺子,慕霆驍先了她一步。


    “你坐好,我來。”


    接著,他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個。


    直到餛飩變成溫熱,他才輕輕送到顧傾城嘴邊。


    他難得有這麽細心,這麽會照顧人的時候。


    她到底是驚住了:“你……?”


    慕霆驍見她愣著,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


    輕皺了眉,他有些苦思冥想:“我記得,我生病時你就是這樣喂我的呀!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原來,他是學著自己以前照顧他的樣子,在照顧自己。


    顧傾城連忙搖頭:“沒、沒有,你做的很好。”


    “那你嚐一嚐。”


    張開嘴,她剛咬住餛飩的邊緣。


    突然,江舒蘭從病房門口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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