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前輩救我!”


    “我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被陳家掌控!”


    葉殊自知破解之法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對方既然知道陳家的意圖,想必也應該怎麽化解。


    劉永還未開口,梁中書便笑道:“賢弟,之前我和你計劃過什麽?”


    葉殊想起來與他的一場交談,曾計劃著在那大喜之日盜取傳承。


    葉殊負責拖延陳家人,梁中書他們負責潛入禁地,將傳承偷走。


    對方在這時候有意提醒,看來這個計劃並沒有被廢棄。


    “我這裏有法寶,能助你抵禦陳家人的掌控。”


    劉永神秘兮兮從他那沒幾塊好布的服飾中,抓了一把,緊握著拳頭,沒有鬆開。


    他還有話說,“但相對應的,你也要完成你的任務,務必要在新婚那晚將陳家人給拖住,尤其是將陳家二代祖留下來,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來破壞我們的計劃,你能辦得到嗎?”


    葉殊眼巴巴看著他緊握的拳頭,心想他手心到底是什麽寶貝。


    聽聞這些話,他自然願意,隻不過沒多大的把握。


    打又打不過她,想留住那老女人,可是要上點手段。


    見葉殊遲遲沒答應,梁中書提醒他。“賢弟,這可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被陳家困在這裏的幾十個活著的同胞,如果這次機會再不把握住,無法拿到他們陳家的傳承,那我們這輩子都沒有希望出去了!”


    一番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是大義淩然,葉殊沒有辦法拒絕。


    “我明白,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我也要提一個要求。”


    “你們盜取傳承之後,必須要分享與我,我來陳家的目的正是如此!”


    他來此,可從來不是自救,而是要救一段關係。


    利用陳家傳承,破解魔尊的預兆。


    如果對方不選擇分享的話,做這麽多又有何意義?


    對於葉殊提出的條件,梁中書毫不在意,“這個自然,我們盜取到傳承,還不是為了造福同胞?”


    “難道說,賢弟你連我也信不過?”


    葉殊看了他一眼,倒是信任的點頭。


    對方是正氣門曾經的大師兄,正兒八經的正派人物,加上這些天的相處,他除了梁中書還能相信誰?


    “善宰!終於是要能將功贖罪了!”


    劉永見葉殊答應之後,激動地熱淚盈眶,他也把之前緊握的拳頭給鬆開,露出一顆黃色的丹藥,透過縫隙,交到葉殊手上。


    “此丹名為渾元丹,隻要服下,必定能阻隔她對你的侵蝕,到時候搭配你的意誌,記住誓死不從便是,她定不能和你魂魄相連!”


    “好!好!好!”葉殊視若珍寶地將丹藥收起來,心想大喜之日全靠它了!


    不能讓那老女人得逞!


    隨後,葉殊再與他們聊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交代下細之後,這才結束愉快的會談。


    “嗬嗬,陳家人,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告別劉永之際,葉殊手揣丹藥,意氣風發,仿佛見到了陳家這個隱仙家族逐漸崩塌。


    然而,就在經過馬哥要走出大牢的時候,他被馬哥的鋼叉給攔了下來。


    “瘋子們給你說了些什麽?”


    葉殊看著對方那一副追究的模樣,心中不屑。


    一個被洗腦的人,即便是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理解,反倒是會通風報信。


    “沒什麽,隻是聊了一些瑣事罷了。”


    “瑣事?那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怎麽可能隻聊一些瑣事?”馬哥才不相信。


    “我說老馬,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這個大牢還不夠你管?”梁中書上前站在葉殊麵前,替他出麵。


    “我隻是不想看著你這顆耗子屎,在壞了一鍋湯。”老馬冷哼一聲。


    “我是不是耗子屎不用你管,反正我們活著肯定比起你們要自由!”


    梁中書也毫不客氣說道。


    “好,看來你也不裝下去了!估計是馬上要做缺德事了吧!”


    馬哥鄙夷地看著梁中書,隨後對葉殊打招唿,“喂,小子,勸你最好是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他們的話,信不得!”


    “什麽?他們的話,也信不得?”葉殊被搞得莫名其妙。


    之前梁中書也交代過,陳家人說的話,信不得。


    現在又有人說梁中書他們的話,信不得。


    這到底信誰才是真的?


    葉殊都快被搞糊塗了。


    “你和一個陳家走狗計較什麽?我們趕緊走了。”梁中書在他麵前掠過,留下這麽一句。


    葉殊如夢初醒,對呀,他不過是一個被洗腦過的陳家走狗,為什麽要相信他的話。


    梁兄告訴自己如此多的真相,每一件都有道理可尋,為什麽要去質疑他?


    很快,葉殊調整好狀態,跟上梁中書的步伐。


    然而,他轉頭的瞬間,看見馬哥拉著鋼叉,那肥膩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二人終於是出了大牢,順順利利地迴到自己宅子外。


    無需多言,葉殊與梁中書對視一眼,便各自分離。


    當晚,葉殊睡的很香甜,在得知陳家的陰謀,以及身上有破解他們計劃的渾元丹後,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隻要撐過這幾天,到了大喜之日,拖延住時間,就能獲得陳家傳承!


    他做了個夢,洛九嫣就站在他的麵前,主動地向他伸出芊芊玉手。


    但他又感覺夢中的人會是陳初見,突然嚇醒了他。


    葉殊在床上大汗淋漓,叫嚷道:“我要活下去!活著離開這鬼地方!!”


    ……


    接下來的幾日,葉殊心情愉快的多,整個人變得輕鬆不少。


    開始主動尋找陳初見去玩,對方表現得不冷不淡,有時候會和他一同出去,有時候選擇閉門不見。


    對方還很疑惑,葉殊也不知為什麽變得如此主動起來。


    葉殊自然不肯告訴她,自己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計劃。


    閑的無事的時候,葉殊也曾去尋找陳音,看下她怎樣。


    卻從她爹那裏得知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陳音現在進了傳承之地,生死未卜。


    “繼承陳家傳承,會有生命危險?”葉殊就這麽想了一陣,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有生命危險,但為了師尊,也要勇敢一試。


    終於是到了舉辦婚慶的最後一天晚上,陳初見竟主動邀約葉殊,到荷花池一聚。


    葉殊心想明天就是大喜之日,這娘們又想搞什麽名堂?


    他還是在明月星稀的晚上來到了荷花池。


    遠遠就看見荷花池中央的亭子裏站著兩個女人。


    一個是和自己師尊一模一樣的陳初見,她今天身穿白嫩的小裙子,走清新風,在這黑夜中猶如光芒一樣很是耀眼。


    至於另外一人,就是之前在鳳仙坡集市賣玉簪的薑家小姑娘薑小椿。


    她解決完自己母親的住處,便來到陳家投靠,現在和葉殊一樣,同樣屬於客卿,不過也隻是二等客卿,但經常和陳初見這女人在一起,比正常的陳家人都要高貴不少。


    葉殊興致昂揚地漫步而去,不禁遐想,她這是想做什麽幺蛾子。


    “乖徒兒,走這麽慢,是害怕麵見為師不成?”


    亭子處,發來一道聲音,讓葉殊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給沉到穀底。


    他來到亭子,板著臉,“不是我說,我都已經知道你這張臉是化形而成的,你為何還要頂著這張臉?”


    葉殊看著這張臉怪膈應的,偏偏對方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這麽久都還不改變容貌。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臭徒弟!”陳初見嬌嗔一聲,反倒是像一個故意鬥嘴的小姑娘一樣。


    葉殊撇撇嘴,心想老太婆裝什麽裝,裝再可愛,都是一千多歲的老太婆。


    “對了,今晚上,你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問及這個,陳初見對薑小椿使了一個眼色,對方識趣地逃離了亭子,隻剩下她和葉殊二人。


    “陪我聊聊。”


    “聊聊?”


    “嗯。”


    她看著燈火下搖拽的紅邊蓮花,葉底下乘涼的大蛤蟆,眼中多了一抹癡然。


    “想起來,我好像是第一次結婚。”


    “是嗎?”葉殊狐疑似的摸著下巴,他看不出來這老女人一千多年,竟然都沒有結婚。


    “活這麽久了,難道你沒有男人喜歡嗎?”


    “喂!你說什麽?”


    陳初見剛安定的神情立馬變得憤慨起來,目露寒芒,狠狠地瞄上葉殊。


    葉殊汗流浹背,連忙狡辯,“不是,我是說,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一個男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這話說出口,她臉色稍微能夠好看一些,幽幽歎道:“我爹是仙人,怪他把我寵的太好,導致我年輕時候,看不起所謂的天之驕子,等到老了的時候……那些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


    葉殊汗顏,安慰道:“那你不結婚也好些,你要是結婚了,說不定還要守活寡守到現在。”


    陳初見被這話給逗笑了,她掩著嘴道:“那你今後可要活久點,我可不想太早守活寡。”


    “姑奶奶,這不看你殺不殺我呀。”葉殊攤攤手。


    “你說什麽?”陳初見又察覺到不對勁兒。


    “啊?沒什麽,我說今晚月亮真美。”


    葉殊連忙扯開話題,指向天空中那輪高高的明月,皎白無瑕,好似一輪玉盤。


    “是呀,真美。”陳初見抬起頭來,看向月亮,時過境遷,一千多年改變了無數事物,唯有天空中這輪明月恆古如一。


    “你有沒什麽要說的嗎?”


    “好像沒有,你呢?”


    “我……也沒什麽。”


    “哦,那就坐下來吧,享受這一刻,有何不好?”


    “說的也是。”


    二人的意見竟罕見達成坐一致,在亭子裏的石凳上麵,靜靜地看著池塘月色。


    也不知怎麽,在距離明天喧囂的大喜之日,二人此刻無比的寧靜,也希望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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