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淵上前,將白嬌嬌扶了起來,溫柔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好嬌兒,不哭了,是我不好,叫你受了委屈。”


    白嬌嬌任由著顧潯淵捧著自己的臉,似乎緩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哽咽道:“將軍是來接我迴家嗎?”


    聞言,顧潯淵溫柔一笑:“當然,我是來接你迴家的,迴我們的家。”


    聽了這話,白嬌嬌破涕為笑,無比依戀地靠進了他的懷中,嗚咽著,哽咽道:“我以為我要在百草堂待一輩子,待到死,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傻嬌兒,說什麽胡話,我這不是來接你了嗎?”


    顧潯淵一邊說著,一邊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脊背:“不哭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百草堂待了這麽久很是無助,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


    白嬌嬌出來的時候,顧潯淵說她是下賤的逃奴那幾句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如今又聽見顧潯淵這番話,她心裏那股子無名的怒火與委屈不可避免地燒得愈發旺盛。


    她有什麽錯?


    她難道想說出自己逃奴的身份,當一個賤妾嗎?


    還不是因為顧潯淵和宋惜月不清不楚,還不顧她的感受,把璽兒那個賤人納了嗎?


    “將軍,”她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顧潯淵:“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怎會!”顧潯淵雖然責怪白嬌嬌心急,卻也是真的沒有嫌棄過她。


    白嬌嬌卻是一點也不信。


    她掙開了顧潯淵的懷抱,看著他道:“你不信我了。”


    顧潯淵一愣,旋即提醒道:“嬌兒,你在百草堂也叨擾了多日,有話我們迴府再慢慢說。”


    說著,他示意白嬌嬌跟他走。


    但白嬌嬌卻滿臉失望地站在那裏,看著顧潯淵沒有動。


    “嬌兒?”顧潯淵心裏隱隱有些不高興了。


    白嬌嬌也太不懂事了些!


    似乎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白嬌嬌垂下眼眸,柔聲道:“我是逃奴之身,入府前需要府上主母與戶籍司簽署文契。”


    “你先與我迴府,稍後我再讓她來簽契。”說著,顧潯淵又要去拉她。


    百草堂的門大開著,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傳入顧潯淵的耳朵裏。


    他隻想趕緊帶上白嬌嬌離開此處,在這裏站得越久越丟人。


    白嬌嬌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正是因為知道,所以那種強烈的屈辱感與被背叛的感覺才讓她愈發無法冷靜。


    “將軍,按照規矩,賤妾入門必須要主母同意。”


    她說著,輕輕掙開自己的手,道:“妾還沒入府,不能連累將軍丟了這份臉麵,還請將軍理解。”


    聽了這話,顧潯淵幾乎要失去了耐心。


    他看著白嬌嬌,冷聲道:“你偏要在此時,在此地與我鬧脾氣嗎?”


    白嬌嬌聞言更加失望。


    她並不抬頭,而是再次衝著顧潯淵屈膝一禮:“妾不願連累將軍違背規矩,更不願讓旁人笑話將軍,請將軍迴去吧。”


    “好!好!好!”顧潯淵氣得不行。


    他抬手指著白嬌嬌的鼻子罵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百草堂吧!你自甘下賤,今後就別怪本將軍狠心了!”


    說完,他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扭頭就大步流星地朝著百草堂外走去。


    白嬌嬌站在他的身後,隻覺得自己的心千瘡百孔。


    那句“自甘下賤”化作千百片的利刃,狠狠紮進她的心髒,她隻覺得自己此時已是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將軍,”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哀傷淒切,“你不要我了嗎?”


    話音落,顧潯淵的腳步猛地頓住。


    這一瞬間他想了許多。


    白嬌嬌肚子裏懷的是他的長子,他根本割舍不下。


    祖母的病需要白嬌嬌的藥來調理,他也無法舍棄。


    最重要的是,狼兵……


    想到這裏,他心頭的怒火陡然熄滅。


    他迴頭,看到白嬌嬌滿臉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的時候,他歎了口氣。


    “嬌兒,別胡思亂想,我絕不可能丟下你。”


    說著,他伸出長臂,將白嬌嬌攬入懷中。


    絲毫不顧此時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捏著白嬌嬌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在這一刻,白嬌嬌閉上雙眼,淚水滾滾而下,也克製不住伸出自己的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吻得熱烈,吻得難舍難分,吻得白嬌嬌有些站立不穩的時候,顧潯淵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嬌兒,我帶你迴家。”


    “嗯!”


    白嬌嬌一張臉紅得仿佛煮熟的蝦子,蜷縮在他的懷中,無比眷戀依賴。


    看著這樣的白嬌嬌,顧潯淵隻覺得小腹忍不住一陣陣發緊,趕忙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哎,等等!”一個聲音好似忍無可忍一般開口。


    隨後,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到顧潯淵跟前,拱手作了一揖,帶著滿臉討好的笑容道:“顧將軍,這位娘子暫時還不能同您離開。”


    聽了這話,顧潯淵皺起眉頭:“怎麽,就因為本將軍是鄉下來的,你戶籍司就敢看不起本將軍了?”


    戶籍司張悠陪著笑臉:“將軍誤會了,這位娘子畢竟來曆特殊,需要府上主母與我們戶籍司簽了文契後才能接走。”


    說著,他笑著看著顧潯淵:“將軍是朝廷命官,應當知道這是律法的規定吧?”


    張悠處理過不少這種事,所以說話的技巧很到位。


    顧潯淵無話可說,隻能眯著眼睛看著他,半晌後道:“本將軍是一家之主,本將軍與你們戶籍司簽文契也是一樣的,對吧?”


    張悠依舊是那副謹小慎微陪著笑臉的模樣,語氣卻不容置疑:“將軍應當知曉,這是不行的。”


    “若我偏要呢?”


    顧潯淵最討厭的,就是張悠這種將阿諛奉承捧高踩低掛在臉上的小人。


    他就不信,如果今天他一定要自己簽了文契帶走白嬌嬌,會有人因為這點小事為難苛責他!


    要知道,宋家已經失勢了!


    他顧潯淵才是如今的朝堂新貴!


    張悠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道:“將軍若是偏要,我戶籍司自然也不願意為難。”


    說著,他站直身子,歎了口氣,道:“隻是為了我的上官不怪罪於我,還請將軍打我一頓!”


    說完,他閉上了眼,擺出一臉的視死如歸模樣,就這麽站在顧潯淵的麵前。


    直接把顧潯淵給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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