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已上鉤。】


    看到信息上的來信,江厭離骨節分明的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打了起來,【繼續加油,事成,少不了你好處。】


    對付顧雲渺這種沒有談過戀愛又出身優越的小菜雞,讓她移情別戀,主動退婚,無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江厭離不在意計劃卑不卑劣,隻要能達成他的目的便可。


    何況,嫁他她不見得會幸福。


    他也算是在避免她日後婚姻不幸。


    退出和對方的聊天信息框,江厭離給江一撥打了個電話出去,“蘇廣平現在如何了?”


    江一,“我讓人攔截了跟他配型成功的肝源,沒有肝源進行肝移植,他估計撐不過這個月底了。”


    江厭離狹長鋒利的眼眸泛著殺伐果斷的冷光,“盯緊點,別讓他有機會換到肝源,這種人,不配活著。”


    “是。”


    江一不禁為蘇廣平默哀兩秒。


    他本可以有活的機會的。


    如果他沒有把商姝引出國,而是安分地等待肝源,他也不至於惹怒自家主子,導致自己最後救命的肝源被自家主子攔截。


    所以說,人不作,就不會死。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江厭離忽地又問,“緬北那邊現在什麽情況,商姝所在的那個園區的老大和他背後的保護傘頭目抓到沒?”


    江厭離並沒有因為商姝被救迴來,就打算息事寧人。


    他這個人小心眼,喜歡睚眥必報。


    要了他二十來個億,還敢對商姝開槍,讓他險些失去她,這筆賬,他可不會輕易就罷休。


    等對方被逮捕迴國,他自然是要跟他們好好算一算這筆賬的。


    江一迴,“園區老大在當晚的時候,因為意圖反抗,被緬北警方擊斃了。而園區保護傘的那個家族意圖乘坐直升機轉移,被有心人通風報信,被老爺子那個舊友帶人攔截,直接炸死了。”


    “……”空氣靜止了兩秒,江厭離問,“全都死了?”


    “老的跑了,目前被我國警方通緝中。”


    “行,我知道了。”


    江厭離放下手機,手輕撫了一下身旁睡的正香的商姝的發頂。


    感覺有人在撥弄自己的頭發,商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江厭離坐在床頭,並未睡下,她眼眸惺忪地嘟囔道,“你怎麽還不睡?”


    “就睡。”江厭離躺下來。


    他把商姝摟進懷裏。


    雖然距離救出商姝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可那晚的艱險一幕,卻時不時地在江厭離的腦海重演。


    如果他沒有趕到,或許他再見到商姝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光是想想,江厭離心中就無比惶然,心悸不已。


    “商姝。”江厭離突然啟唇喊了喊她。


    “嗯?”商姝閉著眼靠在他懷裏,嗓音懶洋洋的,帶著尾音,顯得很是嬌氣。


    “晚安。”


    他手掌罩在她發頂上,輕輕撫了一下。


    “晚安。”


    商姝摟住他的脖頸,頭往他懷裏蹭了蹭。


    江厭離見此,低頭吻了吻她透著芳香的發頂。


    隨即閉眼,緩緩睡下。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迪拜某某科技園區。


    好不容易逃竄到此地的老頭目震驚地瞪大眼眸,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上的血洞。


    他嘴唇微微哆嗦,手指著眼前的女人,驚愕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


    女人將手中的槍擱置唇邊,她紅唇輕揚,對著冒著熱氣的槍口輕輕吹了口氣,隨即,對著往後倒下的老頭目麵無表情地說了句,“永別了,父親。”


    老頭目倒在地上,雙眸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至今都不知自己的女兒為何要殺自己。


    女人將手中的槍支遞給一旁的小弟。


    看都沒看地上的老父親一眼,便跟處理一隻畜生一般,吩咐小弟,“把他丟去喂狼狗。”


    “是,青姐。”


    看著女人精致豔麗的麵容,小弟心中畏懼得不行。


    都說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都狠。


    青姐的狠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過的,她連親生父親都能殺,太可怕了。


    渾然不知小弟在心中腹誹自己心狠手辣的女人踩著優雅的貓步,手裏晃著一把車鑰匙,神色快意地朝高樓大廈走去。


    邊走嘴裏邊哼著小曲。


    那得意的模樣,給人一種大仇得報的既視感。


    *


    江厭離住院期間,任初薇幾乎每天都會來醫院陪商姝個把小時。


    商姝見她這麽閑,便問她,“你最近沒單子嗎?怎麽一直待在福田?”


    “我辭職兩個來月了。”


    提及工作,任初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個人焉巴巴的。


    商姝輕挑眉梢,滿是不解,“辭職了,為什麽?”


    任初薇算是婚紗店的老牌攝影師了,之前也沒聽說她幹得不開心,怎麽突然就辭職了呢?


    “還不是因為……”


    任初薇把初戀男友到店裏拍婚紗照,最後被其未婚妻逼著老板炒她魷魚的事情告訴了商姝,商姝聞言,怒不可遏,她滿是難以置信,“何思遠就任由那個女人欺負你?”


    迴想起自己被欺負的時候,前男友一聲都不敢吱一吱,任初薇垂眸,眼底滿是黯然與落寞。


    她勾唇諷刺,“他總監的位置都是靠那個女人才得來的,你覺得他敢說什麽嗎?”


    “他還真是利欲熏心了。”


    商姝和何思遠是初中同學。


    兩人同班過三年。


    對方以前是班裏的三好學生。


    得知任初薇和他談戀愛的時候,商姝還誇他人品好,值得托付終身,結果對方出了社會,就變得勢力。


    為了往上爬,不惜走捷徑,商姝是真心為任初薇十年的陪伴感到不值,真是喂了狗了。


    “你說人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距離何思遠出軌已經一年多了,任初薇心裏仍舊像是卡著一根刺一般。


    尤其是再見對方後,那根刺卡得越深,紮她的難受。


    “我們自己又不是掙不到錢,他為什麽要走捷徑?”


    任初薇眼底泛起了淚光。


    她始終不明白,那個因為她一句想吃學校附近燒烤店的燒烤了,便半夜從家裏打的去學校燒烤店,打包燒烤並送到她樓下給她吃的何思遠為何會出軌。


    他們扛過了七年之癢,卻沒能扛住十年之癢。


    任初薇將手中的罐裝啤酒往嘴裏一灌。


    咕嚕咕嚕地喝了好一大口,她把頭靠在商姝的肩膀上,語氣難掩落寞與懷念,“他以前說,等我們存夠了錢,在深州市買了房子,就娶我。”


    “現在他可有錢了,不僅在深州市買了房子,而且買的還是別墅。”


    “他做到了,做到了三十歲之前買房並結婚。”


    她神情黯淡的苦笑,“唯一沒有做到的是,他沒有愛我到老。”


    商姝聽著任初薇滿是傷感難過的話語,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放下吧,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惦念不忘。”


    “把他拉黑刪除後,我一直都沒有去關注過他,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他了,可原來,傷口隻是表麵愈合了,傷痕還在,他一出現,傷口就全裂開了。他任由那個女人欺負我的時候,我心好痛啊,以前我擦破點皮,他都緊張心疼得不行,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打我。”


    任初薇捂著臉頰,仿佛還沉浸在兩個月以前,何思遠帶著新歡來婚紗店拍婚紗照,他新歡故意找茬,給了她一巴掌的那天。


    一年多沒見對方,任初薇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但對方一出現,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就再度撕裂開來。


    她好疼,好疼。


    疼得她連喘息都難受。


    “她打你了?”


    商姝聞言,眼底驀地騰起了一抹戾氣。


    “嗯,打了,但我也還迴去了。”


    也正是因為她還手了,所以她被炒魷魚了。


    顧客是上帝,她把顧客打了,老板怎麽可能還讓她繼續待下去。


    “疼不疼?”商姝抬手撫上任初薇的臉頰。


    明明都過去兩個多月了,可任初薇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疼,老疼了,那娘們肉嘟嘟的,一巴掌給我扇過來,我耳朵都嗡嗡的。”


    “她是哪家千金來著?”


    商姝出了名的護短,閨蜜挨了打,她自是無法坐視不理。


    即便商姝身處豪門,地位不凡,任初薇也不想讓她因為自己去得罪那些千金小姐,“你就別管了,我已經打迴去了。她臉都被我打腫了,我沒吃虧。”


    挨了打,丟了工作都不算吃虧,怎麽樣才算吃虧呢?


    商姝心疼得不行,她這人一向護短,閨蜜被打了,她卻一聲不吭的話,那還算什麽姐們。


    商姝不甘心就此罷休,她讓任初薇把那個小三的名字告訴她。


    任初薇不肯。


    商姝無奈,“怕什麽,我有陸奶奶給我撐腰,教訓個不要臉的小三,還跟她客氣?”


    “我隻是覺得沒必要,都過去了,你就別管了。”


    商姝再有錢有勢,任初薇也不願她摻和她的糟心事。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少個敵人少份隱患。


    她不想商姝為她樹敵。


    任初薇不肯說,商姝也不再追問。


    她可以自己去查。


    之後任初薇沒有再說話,她靠在商姝的肩膀上,頭仰著,手裏握著罐裝啤酒,一言不發地喝著酒。


    商姝也不阻攔她。


    任初薇喝醉了。


    商姝原本想送她迴去的,但一隻大手先她一步,將任初薇從她身上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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