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不想和陸淮安解釋那麽多,“奶奶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了?”


    見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商姝還是不願和江厭離斷了,陸淮安心中對她挺怨恨的。


    恨她把愛情看得比親情還重。


    雖然怨恨商姝,但該迴答的,陸淮安還是迴答了,“年紀大了,身體各項功能都在衰竭。”


    他看著病房的方向,輕歎了口氣,眼底也染上了幾分哀愁與憂傷,“保持心情平和的話,還能支撐個四五年,若再受刺激,估計就這一兩年時光了。”


    商姝聞言,眼底盛滿了哀傷。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可一想到陸老夫人要不了幾年就會離自己而去,商姝這心裏,就特別難受。


    陸淮安重新看向商姝,“商姝,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跟江厭離斷了嗎?”


    陸淮安讓蹲守繡坊的人並沒撤迴,他自虐一般地監視著繡坊的一舉一動,然後在得知兩人還在往來之後,一寸一寸地淩遲著自己的心。


    “好好照顧奶奶,我走了。”


    商姝並未解釋,她看過老人家了,便直接轉身走了。


    陸淮安目送她離去,心中除了怨,還有撕裂般的痛。


    *


    吃著陸淮安喂過來的水果,似是想到了什麽,陸老夫人忽地說道,“既然你和姝兒這般,婚禮的事情,就讓人作罷吧。”


    “不行。”陸淮安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便道。


    陸老夫人不解,“你們都不在一起了,這婚禮,還辦什麽辦?”


    陸淮安眼底掠過一絲陰鬱,“奶奶,她和江厭離不會有結果的,她遲早是要和江厭離斷了的。”


    “我要等她迴來。”


    說著,他又看向陸老夫人,眼底帶著一絲懇求,“奶奶,您一定要幫我,務必讓她和江厭離斷了,隻有這樣,她才會迴歸陸家,迴歸咱們的身邊,她是我們陸家養大的,她本就屬於陸家。”


    陸老夫人看著他,微微搖頭,“話不能這麽說的,咱陸家是養大了她,可她卻迴報了咱們,她在蘇繡界的名氣,給你帶來了多少人脈?”


    商姝曾受幾位正國級領導接待過,作為商姝的未婚夫,陸淮安是得了不少便利的。


    不少政府領導請他吃飯,為的就是討好他,然後好讓商姝親手為其繡製的一幅繡品贈人。


    蘇繡繡製極其耗時,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想要商姝親手繡製的繡品,有時候真的得走人情關係。


    陸家養育了商姝,可商姝也迴報了對方。


    就說前陣子陸淮安和史密斯先生的合作,那可是幾十億,上百億的合作。


    這筆合作能談成,少不了商姝的作用,若非她的手藝讓史密斯夫人癡愛,陸淮安又怎麽談得成這筆合作。


    合作達成所獲取的利潤,足以養活一千個商姝十來年了。


    陸淮安當然知道商姝並不欠陸家什麽的,可他實在是沒辦法了,他隻能寄予厚望於商姝尤為在意的陸老夫人幫他絆住商姝,不讓她徹底偏向江厭離那邊。


    有陸老夫人助攻,即便商姝如今不愛他,但至少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倘若沒了婚事作為捆綁,他怕他真的會留不住商姝,“奶奶,您甘願她和江家人糾纏在一起嗎?您也不想不是嗎?”


    陸老夫人確實不想。


    不管是因為她恨江老爺子,還是為了商姝本人。


    她都不願其跟江厭離在一起。


    江家的水太深,不適合商姝這樣一塵不染的人摻和進去。


    “奶奶,您那麽疼她,你也不想她日後嫁到別人家被人欺負的不是?之前是我糊塗,現在我清醒了,我以後會好好對她的,您再幫幫我吧?”


    陸淮安無法勸說商姝和江厭離分開,但他知道,自家奶奶若開口,商姝就一定不會忤逆。


    畢竟商姝那麽在乎自家奶奶。


    陸老夫人輕歎了口氣,“你想奶奶如何?”


    陸淮安迫不及待發言,“你讓她和江厭離分手。”


    *


    這幾日商姝都沒心情去江厭離那陪睡,江厭離自個來的繡坊。


    來了也沒做什麽,隻是抱著商姝單純地睡覺。


    今晚。


    也是不例外。


    商姝心情不好就不愛理人。


    即便江厭離這幾日睡在她身側,兩人之前幾乎零互動。


    商姝大多時候,都在發呆。


    陸老夫人這幾日對她的冷落叫她心裏很是難受。


    商姝清楚修複關係的法子是立即不和江厭離往來。


    可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她答應過江厭離陪他到他聯姻為止。


    都對她有恩,她是兩頭都不能辜負。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製自己,不去愛江厭離。


    不愛江厭離,她就不算徹底背叛陸奶奶。


    她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她隻是……在迴報另一份恩情。


    “她還是不搭理你麽?”


    溫熱的氣息突然撲打在頸部,商姝扭頭躲了躲,沒吭聲。


    知道商姝這幾日在為什麽不開心,江厭離有些看不下去了,“商姝,你又不是陸家的孩子,你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而且她和我爺爺的恩怨又不關你的事,你沒必要——”因為和我在一起而覺得對不起她的。


    江厭離的話還沒說完,商姝突然扭頭堵上了他的嘴。


    江厭離震驚的瞪大瞳孔,不敢相信商姝做了什麽。


    商姝才不管江厭離震不震驚。


    她撬開他唇關,闖了進去。


    商姝如此主動並非她想要了。


    她隻是想讓江厭離快點睡膩她,然後讓她的生活迴歸以往。


    她和陸老夫人和好如初,與他形同陌路。


    以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幹。


    江厭離自是沒想到這些的,他被商姝的主動求歡給弄得暈頭轉向。


    加上他們有幾日沒做了,他幾乎是一點就著。


    哪裏管得著商姝主動的目的是什麽。


    翻身奪迴主動權,他一把扯開商姝的睡衣,埋頭吻上他幾日未嚐的果實。


    酣戰幾場後,商姝疲倦睡去,江厭離卻在事後清醒起來。


    看著身側睡容寧靜的商姝,他絲毫沒有要放手讓她不用為難的好心。


    他知道她那麽熱情主動,無非是想他快點睡膩她,然後放她走。


    可她卻不知,她就像是鑽進他血管裏的藤蔓,因為鑽得太深,還生了根,已經難以拔除。


    他此刻沒有絲毫睡膩她的感覺,不僅沒有任何膩味,他反而愈發的食髓知味,想要藏起來,慢慢吃,吃一輩子。


    她真的不該招惹他的,沒沾染她時,他根本不會有這麽強烈的占有欲。


    碰過後,就真的不想放過她了。


    哪怕強人所難,哪怕她不愛他,甚至巴不得逃離他。


    江厭離心想,他大概真的隻有睡膩她的時候,才會放她自由。


    不然就隻有他死,她才能擺脫他了。


    倘若他沒品嚐過她的甜美,他尚可忍耐她對他的誘惑,但嚐過之後,便難以克製。


    抬手緊緊地擁住商姝,江厭離把頭埋進商姝的頸部,輕聲低喃,“商姝,是你硬要招惹我的。”


    你休想舍棄我。


    他會像藤蔓一般,死死地纏著她,直到精疲力盡,直到他老去死去,再也纏不動為止。


    *


    蘇女士氣得帶女兒迴香江了。


    蘇廣平人還在深州市。


    想要商姝的肝不成,還被對方弄得身敗名裂,妻離子散,蘇廣平一上火,身體更不好了。


    就在蘇廣平為肝源發愁的時候,一條信息讓他眼前一亮。


    【想要你女兒的肝續命嗎?聯係他,保證你如願以償。】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像蘇廣平這樣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人。


    商姝不肯自願給他移植肝髒,那他隻能強要了。


    隻要能活命,蘇廣平才不管是用什麽辦法得到的肝源。


    何況商姝讓他身敗名裂,他更是恨及了她,他恨不得要她的命。


    蘇廣平想也不想地撥打了對方發來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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