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捧住商姝的臉,江厭離眼神拉絲地端詳她恬雅溫婉的俏容,目光與她的視線對上,聲音低啞地問她,“商姝,說,是誰在要你?”


    商姝搖頭,她才不要說這種羞恥的話。


    “不說?”江厭離危險地眯了眯眼。


    商姝盯著他,繼續搖頭拒絕。


    “我會讓你說的。”他笑得有意味深長。


    隨即——


    商姝忽地失聲叫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商姝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羞得滿臉通紅。


    江厭離拉開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然後繼續攻擊她的弱點。


    很快,商姝就認輸了,她眼眸泛著水汽,聲音發軟地製止道,“別……別再那樣了,江厭離。”


    江厭離很執著,“說,是誰在要你?”


    商姝望著他,唇瓣緊緊地抿著。


    她實在不想說那種羞恥的話,可剛剛那種快要死掉的感覺她不想再經曆了。


    她難以啟齒地蠕動唇瓣,很小聲地說,“是江厭離。”


    “江厭離在幹嘛?”他不滿意她的說辭。


    “江厭離在…要…我。”


    羞恥地說完整句話後,商姝感覺臉頰宛如有團火在燒。


    好羞恥!


    江厭離好煩!


    她討厭死他了!


    “乖。”


    江厭離這迴滿意了。


    他低頭吮住她的唇作為獎勵。


    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死’了一迴又一迴的商姝在翌日起床的時候,很生氣地給了江厭離幾腳,


    “渾蛋,說話不算話!給我滾!”


    江厭離昨晚雖沒折騰她到天亮,但也差不多了。


    因此她的腿此刻是無力的,踹人一點都不疼。


    江厭離也知道昨晚自己欺負她過頭了,乖乖地趴在那,隨她踹。


    還別說,有時候被人踹,還挺他媽……帶勁的。


    江厭離趴在枕頭上,感受著屁股上那綿軟的力度,挺變態的想著。


    商姝起床後,讓人將繡製好的畫像拿去裱框,然後她再親自送去給史密斯夫婦。


    江厭離被商姝攆走了,她見踹不疼他,幹脆起身把被子給抽走,空調關掉,大冬天的,不給被子,還關空調,逼得男人不得不從她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滿是怨念地滾了。


    深州市的冬天不算冷,也就是十幾度。


    但深州市冬季的風,冷得刺骨。


    男人拉開後門出去的時候,迎麵吹來一陣冷冽的寒風,一大清早的,把他冷得眼睛都差點睜不開。


    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江厭離在心裏滿是怨念地說了句:無情的女人。


    江厭離折騰得太晚,即便商姝還是和往常一樣,起得挺早,但到底睡眠不足,她在和任初薇前往溫泉度假酒店的路上,昏昏欲睡。


    到了溫泉度假酒店時,任初薇還調侃她昨晚給她發完信息後,做賊去了,怎麽還是大早上,就睡得跟一夜未睡過覺似的。


    商姝有苦難言地睨著閨蜜,想說她真的一夜未睡,江厭離那頭餓狼,差點沒把她折騰散架。


    折騰她就算了,他還折磨她,老是逼著她說些羞恥的話。


    不過商姝到底是沒和閨蜜說,不是不信任,而是難以啟齒。


    這個溫泉度假酒店剛開張。


    檔次挺好的,建築看上去十分的高檔,一看就是專門針對上流社會建造的。


    也是,敢給陸淮安送門票,低檔次的東西,可拿不出手。


    酒店分公共浴池和私人浴池。


    每個房間設有獨立的溫泉池。


    商姝愛幹淨,自然不去公共浴池。


    對方挺會來事的,門票是兩張,但房間卻是一個。


    因此,商姝和任初薇今晚共住一個房間。


    雖說隻有一個房間,但房間還挺大的,還有個廳房。


    私人溫泉池就設在廳房那。


    兩人將行李放到臥室,然後穿上泳衣,開始泡溫泉。


    除了脖子,商姝衣服能遮掩的地方,幾乎布遍吻痕,就算她有心遮掩,也是遮不住,畢竟她不可能穿個長袖出來泡溫泉。


    她換上泳衣一出來,任初薇就看到她身上的痕跡了。


    任初薇一臉了然地睨著她,“難怪你今天那麽反常,一路上都在睡,原來是昨晚……”


    商姝臉皮薄,她下水捂住任初薇的嘴巴,不給她說了。


    任初薇眼神‘猥瑣’地瞅了瞅她鎖骨下方,那密密麻麻的紅梅,笑得很是不值錢。


    商姝見捂嘴都擋不住她八卦的心,幹脆鬆開了她。


    任初薇過來挽住她的手,滿是好奇八卦地問她,“你這是和陸淮安修成正果了?”


    商姝看著一臉甜美嬌憨,性格大大的任初薇,微微歎了口氣,“沒有。”


    “沒有?”任初薇神情一頓,“那你這一身……”


    “我出軌了。”商姝的話宛如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任初薇的身上。


    她被劈得外焦內嫩,“出……出軌?你?不會吧?”


    “嗯。”商姝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出如此離經叛道的事情。


    即便她和陸淮安是演戲,可在別人看來,她就是有主的人,她的行為,就是出軌。


    那麽愛陸淮安的商姝出軌,打死任初薇她都不信。


    她難以相信,得經曆了多大的打擊,才會讓愛了陸淮安十一年的商姝出軌他人。


    任初薇相信商姝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她滿是焦急地追問商姝,“怎麽一迴事?陸淮安欺負你了?”


    商姝靠在池壁上,手托著腦袋,徐徐道出了陸淮安領證前夜和宋昭月在婚房上演活春宮給她看,她因一時衝動而招惹江厭離最後被纏上的事情。


    聽完商姝的講述,任初薇滿是憤然,她氣炸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你當年就不該把他從地底刨出來!”


    “為了救他,你手都差點刨廢,將近半年沒法拿針刺繡,結果就換來他這般羞辱你,太不值得了!”


    任初薇氣啊,氣陸淮安竟然這樣對待她的好閨蜜。


    任初薇說的是幾年前,陸淮安遭遇地震一事。


    這十一年來,商姝其實也不是盲目追逐陸淮安的。


    在陸淮安還沒和宋昭月在一起時,商姝曾感受過好幾次陸淮安無形間的在意。


    比如在商姝來月事,蹲在女生洗手間隔間,為自己忘記帶姨媽巾無措,無奈之下給他發信息求助,陸淮安雖嫌棄她,卻還是頂著被人看變態的目光給她買來了姨媽巾,讓女同學幫忙送進來給她。


    又比如在商姝被他的愛慕者霸淩時,陸淮安會將她擁在懷裏,暴怒地對那些人放狠話,說‘我陸家的人,你們也敢欺負,不想在深州市混了?’


    再比如在商姝低血糖,在操場上忽然昏倒時,陸淮安會第一時間衝上來抱起她,慌張飛奔校園醫務室,用那極其悅耳的少年奶狗音顫抖著大喊‘醫生在哪,快來看看她’。


    不止這些,還有一些日常生活上,陸淮安也曾給商姝釋放過在意。


    商姝做的吃食,陸淮安會一概接納,口口聲聲說是怕她告狀才吃的,但商姝看得出來,他挺愛吃的。


    因為她看到有一次陸淮安發小陳銘把她做給他的蛋糕吃了,被陸淮安打了一頓,並警告陳銘不許再亂碰他吃食。


    也是從那開始,商姝覺得陸淮安可能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厭惡她,甚至,他可能對她,也是有所喜歡的。


    他隻是太傲嬌,所以不肯承認他也喜歡她。


    隻是這份隱晦的情感,截止在陸淮安和宋昭月在一起那年。


    陸淮安和宋昭月是陸淮安二十一歲那年才在一起的。


    而那一年,陸淮安經曆了一場生死。


    陸淮安當時所在的城市發生了地震,他所在的區域的房屋幾乎全都崩塌了。


    那是一場,極其令人痛心的天災,因為那一次的地震,死了很多人。


    商姝因為要學蘇繡,並沒有跟陸淮安一起出國留學,留在了國內,迴蘇城拜了一名跟她外婆一樣有聲望的蘇繡名師,閉關進修自己的繡技。


    陸淮安發生地震的時候,恰逢商姝在那個國家參加國際非遺傳承文化交流會。


    得知陸淮安那邊發生了地震,商姝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趕到了災難現場。


    商姝報名參與了救援行動,在一堆廢墟裏刨了三天,她才把被壓在地底下的陸淮安給刨出來。


    好不容易把陸淮安刨出來,結果商姝卻因為體力不支,昏倒了。


    商姝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的第一時間,商姝便是去找陸淮安。


    陸淮安還在昏迷,陪伴他身側的人是宋昭月。


    宋昭月看到商姝,滿是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說謝謝她救了陸淮安,才沒有讓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爸爸。


    商姝自然不信宋昭月的一麵之詞,她那會兒堅信陸淮安是喜歡她的。


    雖然他傲嬌不說,但宋昭月的一張她與陸淮安的床照擊潰了商姝的心房。


    商姝當時幾乎是撒著淚水狂奔跑出的病房。


    *


    迴憶起過往,商姝心中仍舊有些意難平,心有不甘,她總覺得陸淮安曾經是喜歡過她的。


    隻是後來因他出國,她沒有跟去,才給了宋昭月插足的機會。


    她以前總是在想,當年她選擇跟他一起出國,他們是不是就不會——


    或許她在,宋昭月就沒法趁虛而入了。


    但重來一次,她依然選擇留在國內拜師。


    她不會為了愛情,丟掉自己對蘇繡的熱愛。


    商姝笑笑,迴任初薇,“他將我從深海救出,我把他從地底挖出來,也算是償還了他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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