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被噎了一下,隨即能屈能伸地道歉,“抱歉,我不該那樣說。”


    越過讓自己心情不爽的話題,宋昭月微笑著朝商姝舉了舉杯,並誇讚道,“姝姝,你今晚這身打扮真好看。”


    她麵上是笑著,但眼睛,卻是暗藏著妒忌的。


    她妒忌商姝的才華出色,妒忌商姝可以被陸淮安帶著四處昭告身份。


    自己卻隻能躲在暗處,看他們‘恩愛’,她很憎惡這種感覺,卻又無能為力。


    陸老夫人厭惡她,不接受她作為陸淮安的妻子,所以一直在妨礙著她。


    三年前,以孝道要挾陸淮安和商姝訂婚。


    三年後,故技重施,想用一具病體,逼陸淮安和商姝領證。


    若非她機靈,留了一手,暗示陸淮安做副假結婚證,將局麵逆轉成現在這個局勢,她這輩子,怕是與陸少夫人無緣了。


    十一年前那次,怎麽就沒把商姝這個賤人給淹死。


    要是那次就把她淹死,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和陸淮安修成正果了。


    越想宋昭月就越覺得商姝礙眼。


    她捏著高腳杯的手極其用力,仿佛她捏的不是高腳杯,而是商姝的脖子。


    看著商姝纖細好看的嫩頸,宋昭月滿是惡毒地想——真想捏斷她的脖子。


    賤人。


    “謝謝。”


    並不知自己在宋昭月心中的已經死了好幾迴的商姝謙虛地接下了宋昭月的這聲誇讚。


    即便心中再想弄死商姝,宋昭月也不敢輕舉妄動。


    十一年前她是借了別人的手。


    如今深州市內沒人敢對商姝出手,她即便想借刀殺人,也借不到。


    再者,她要是對商姝動手被陸淮安知曉,她就功虧一簣了。


    陸淮安看似不喜歡商姝,實際卻很是緊張她的。


    沒人比她更了解這個男人的心思,若非他心高氣傲,走不出心中的那個結,他隻怕早就和商姝孩子都生了。


    看來她得想辦法讓商姝在陸老夫人失了寵愛才行。


    如果商姝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而且鬧得人盡皆知,她就不信陸老夫人還能一如既往地疼愛她。


    陸家少夫人的位置,隻能是她的!


    宋昭月垂眸,眼底滿是陰險與算計。


    *


    商姝說要迴繡坊,想把史密斯夫人發她的底稿打印出來給上到繡料上去,陸淮安覺得沒必要那麽趕,“明天再趕製也不遲。”


    商姝搖頭,“反正還早,我先去把底稿上了,明日我就可以直接開始繡了。”


    在刺繡上麵,商姝是個‘急性子’,她恨不得立刻就把單子給完成。


    最後陸淮安拗不過商姝,隻好將她送迴了繡坊。


    臨走前,陸淮安不忘囑咐道,“別熬夜。”


    “知道了。”商姝不怎麽走心地應了句。


    迴到繡坊,商姝便將史密斯夫人發給她的照片打印出來。


    她開始給繡料上稿。


    和其他繡品不同的是,肖像繡是上棚再上稿。


    其他的繡品是上稿再上棚架。


    肖像繡如果先上稿後上棚的話,會出現鬆緊關係而發生差異。


    勾描輪廓線必須將各部位構得極其精確,即使是光線明暗部位也必須構準,不可馬虎從事。


    肖像繡為蘇繡裏最難繡的繡品,不僅需要繡娘的繡技精湛,還有繡娘對色彩的運用以及對人物細節的把控,任何一個不走心的步驟,都會影響大局觀,絲毫馬虎都會導致繡品出現瑕疵,而變得不完美。


    用筆勾勒出繡品,就可以開始繡製了。


    商姝有繪畫功底,手工上稿對她來說,並不難。


    商姝專注於上稿而忘了自己要去禦庭灣陪睡的事情。


    以及說商姝忘了,不如說她覺得自己已經和江厭離睡過一迴,就默認今晚不用去陪睡了,因此她才沒有主動過去。


    江厭離是在快十一點的時候,給商姝打來的電話。


    商姝稿子才上到三分之一。


    看到江厭離打來的電話,商姝不禁為這三個月的苦逼生活頭疼腦脹。


    本來時間就趕,她還得分神‘伺候’江厭離這頭狼,她怎麽那麽命苦啊。


    知道江厭離打電話來是催自己去陪睡。


    商姝接起電話,很是識趣,“抱歉,忙忘了,等我二十分鍾,我馬上到。”


    那頭的江厭離什麽都沒說,便掛斷了電話。


    大概是喜歡她的識趣。


    結束通話的商姝看著自己那上了三分之一的底稿,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本想著今晚一鼓作氣,把底稿全上好,然後明日就開始繡製的。


    眼下隻能先擱置了。


    起身進休息室給自己洗個快澡。


    商姝不太情願地出發前往江厭離的住處。


    進入江厭離的公寓。


    屋內沒開燈,黑麻麻的。


    商姝抬手將玄關處的射燈打開。


    彎腰從鞋櫃上拿出一雙男性拖鞋換上。


    商姝邁步往客廳走去。


    客廳也沒開燈。


    窗簾沒拉,月光投擲進來,即便不開燈,也不至於昏黑一片,啥都看不清。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黑影。


    那黑影頭頂冒著白霧。


    是江厭離。


    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所謂的他頭頂冒著白霧是因為他正靠在沙發背上仰起頭,對著天花板,吐著煙圈。


    看到這一幕的商姝不禁定在了那。


    她其實並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但此刻男人怡然自在抽著煙,吐著煙霧的畫麵,卻叫她有種想要畫下來繡製珍藏的衝動。


    陸淮安也抽煙。


    可能是看多了,商姝並沒有覺得陸淮安抽煙迷人。


    反而覺得有害健康,多次想勸他戒煙。


    但此刻悠然抽著煙的江厭離卻讓商姝覺得很蠱,目光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什麽有害健康,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商姝覺得。


    別人抽的是煙。


    江厭離抽的那是藝術。


    那姿勢,那吐煙圈的恣意,說不上來的性感魅惑。


    大概是發現了商姝的存在,江厭離微微偏頭朝客廳的門口望了過來。


    他漫不經心地睨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燃至一半的香煙擱在唇邊輕輕一抿。


    隨著手指的拿開,唇角兩邊迸發出白煙。


    煙霧朦朧了他的麵龐,讓他看上去既性感又蠱惑。


    他抬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食指朝她勾了勾,聲音暗啞磁性而蠱惑地衝她喊道,“過來。”


    商姝像是被蠱惑住了一般,她緩緩地朝男人走了過來。


    剛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便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扯進了懷裏。


    他什麽都沒說。


    隻是一手摟著商姝的腰肢,一手夾著香煙,就那樣沉默地抽著。


    商姝能感覺得到江厭離此刻的情緒很低迷。


    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巨犬,窩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默默地舔趾鮮血淋漓的傷口。


    商姝也喜歡一個人消化負麵情緒,她很懂此刻的江厭離,所以她乖順地伏在江厭離的身上,沒有去問他到底怎麽了。


    再說她和江厭離之間,還沒熟到可以打探對方心事的地步。


    商姝穿的是上衣和下衣分開的民國風穿搭。


    上衣和裙子都繡製了花紋。


    淡雅又貴氣。


    上衣衣擺略短。


    她伏著的時候,後腰露出了一小節細腰。


    江厭離一邊摩挲她腰側的嫩肉,一邊抽著煙,簡直快活如神仙。


    就是苦了商姝,癢得不斷往江厭離身上蹭。


    最後還要被男人拍屁股警告,讓她別勾引他。


    商姝很無語,也很無奈。


    大概是覺得商姝這個消愁神器比抽煙有用,抽完一根煙後,江厭離將燃盡的煙頭撚滅在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裏,跟著一把扣住商姝的後頸,吻了上來。


    商姝沒想到這人抽完煙,就來折騰她。


    背後的內衣扣子被男人挑開,身前一鬆,商姝身體不由打個寒戰。


    他前麵太粗暴了,她這會兒挺不舒服的。


    她不太想。


    商姝雙手抵著男人堅硬緊實的胸膛,軟著聲跟他打個商量,“我有點疼,今晚可不可以不要了。”


    江厭離定定地看著她,眼底藏著令人心驚的欲望。


    商姝知道適當的服軟可以勾起男人的憐惜心,便抓著江厭離的手,生來就含情的眼眸楚楚可憐地凝著男人,聲音軟軟的,“我那裏好像又傷到了。”


    江厭離想起發小宋知讓說的話,說女人那裏很嬌嫩,讓他別太粗暴。


    而他今晚確實有點粗暴了。


    被她氣著了。


    江厭離抬手撩起她的裙擺。


    邊撩邊啞著聲說,“我看看是不是傷著了。”


    商姝知道江厭離若不親眼看看,是不會罷休,也就隨他看了。


    商姝沒騙江厭離,她確實不舒服,她不怕他查證。


    見商姝確實又傷到了,江厭離不禁蹙眉,他嘟囔,“怎麽那麽嬌氣。”


    商姝輕蹙眉頭,柔聲地抱怨他,“是你太粗魯了。”


    他們之前的情事,他都有憐香惜玉之心,愛撫了她好一會兒,才開餐的。


    今晚什麽都沒做,就那樣闖進去,不傷才怪呢。


    之前的藥膏還有,江厭離拿出來給她抹上。


    上好藥後,江厭離揉了揉商姝的發頂,聲音略顯柔情,“以後我溫柔點。”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溫柔相待。


    商姝更是那種你待我柔,我便待你柔,你待我剛,我也待你剛的性子。


    見江厭離溫柔待她,她也跟著溫柔了起來,“以後不要在這種場合亂來了,要是被人看到,不止我名聲被毀,你自己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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