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陸育恆已經沒力氣了,有些嗜睡。


    楚綿看了一下時間,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淩晨四點了。


    她進手術室接近五個小時了。


    陸易狀態很疲倦,但看到她出來,立刻就站了起來。


    這漫長的五個小時,他心裏預設了很多種結果。


    甚至……


    楚綿說搶救失敗,他也不會說什麽了。因為五個小時,他知道,楚綿也盡力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沒有盯住媽媽。


    楚綿沉默,陸易也沉默。


    兩個人看著彼此,陸易垂下了頭。


    或許,他知道結果了。陸易的眼角倏然落下一滴淚,砸在地上甚至能聽到聲音般。


    陸育恆也一下子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隨後就要大喊。


    楚綿抿唇,不慌不忙地開口,“沒事兒了。”


    話落,柳鶯被從搶救室裏推出來。


    陸易的臉上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後變成了欣喜若狂,“你說我媽沒事兒了?”


    楚綿點頭,“你媽沒事兒了。”


    陸育恆也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沒事兒了?


    “如果想放棄的話,早該放棄了,不會搶救五個小時。”楚綿瞥著二人。


    能看出陸家這兩個男人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很無奈。


    陸嬌入獄,柳鶯自殺……


    楚綿對陸易說:“接下來要多關心你媽媽的身心健康。他的求生意誌很差,接下來可能還會二次自殺。”


    “最好是有一個人能陪著她,散散心。另外……”


    楚綿看著二人。


    陸易不解,什麽?


    “這次之所以能把她救迴來,其實還因為一個人。”楚綿雙手插兜,語氣平靜。


    兩個人等著楚綿的下文。


    楚綿淡淡地問道,“阮阮是誰?”


    陸易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楚綿道:“抱歉,不是故意聽你們的談話。隻是無意間聽到的。你媽媽今天能被救迴來,都是因為這個人。所以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叫這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她會好很多。”


    陸易的臉沉沉的。


    阮阮……


    阮阮現在在哪兒,誰也不知道。


    怎麽叫阮阮陪媽媽?


    做夢一樣。


    “知道了,謝謝楚醫生。”陸易點頭,願意稱她一聲楚醫生。


    楚綿搖搖頭。


    殊不知,剛走了一步,腳下便發軟的要倒下。


    她實在是疲倦。


    白天在研究院工作了一天,剛才還進行了一場和死神賽跑的遊戲。


    陸易伸手扶了楚綿一把。


    楚綿擺擺手,拿開陸易的手,“謝謝陸先生。”


    說完,楚綿便趕快離開了。


    她要去休息室先喝點水,再吃點東西。不然下一個被搶救的就是她了。


    楚綿剛進休息室,小藍就進來了。她手裏拿著吃的,紛紛遞給楚綿,“楚小姐,這是陸先生讓我給你買的。”


    楚綿頓了一下。


    小藍笑,“陸先生這個人其實還不錯。”


    楚綿沒說話。


    是的,不護著陸嬌的時候,陸易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他可能不是一個好的陸先生,但他一個是一個好哥哥。


    一想到陸嬌不是他的親妹妹,但他依舊對陸嬌這麽好,楚綿就更佩服陸易這個男人了。


    他情緒真是好。


    楚綿喝了口水,她咬著麵包,不禁問小藍:“你剛才說,柳鶯有個秘密,大家都知道,是什麽呀?”


    楚綿很好奇。


    不過楚綿猜測,和柳鶯的孩子抱錯有關係。


    但楚綿想知道來龍去脈。


    “我也是略知一二哦。之前聽兩個老前輩八卦的時候說,陸家生下小女兒的時候,家裏得罪人了,女兒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柳鶯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崩潰,企圖自殺。這就是我剛才為什麽找柳鶯很多年前資料的原因,想看她之前的病例。”


    小藍也吃了一口麵包,她繼續說:“柳鶯自殺未果,從此重度抑鬱症。整整三年沒走出來,每天都來醫院要女兒。後來陸育恆為了哄她,就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女兒!”


    小藍說完這句話,立刻閉上了嘴巴。


    所以,她口中那個秘密,就是,陸嬌不是柳鶯親生的,而是被抱養來的替代品,假千金!


    楚綿倒吸了一口氣,“然後呢?”


    “你肯定不知道為什麽陸家對陸嬌這麽好吧?”小藍嘿嘿笑。


    楚綿搖頭,確實不知道。


    “聽說,當年陸育恆找了個半吊子算命。算命的告訴柳鶯,隻要他們待陸嬌這個外來的小孩好,在外麵被偷走的女兒,就會有相同的待遇,就不會受苦。多年後,就一定會迴到她的身邊!但如果她待陸嬌不好,她在外麵的女兒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楚綿扯了扯嘴角,這麽迷信?


    “很迷信對吧?但對當時那個狀態的柳鶯來說,這是極好的一件事兒。她全身心投入到陸嬌的身上,再加上陸嬌漂亮,會哄人。別說,柳鶯還真走出來了一點,情緒穩定,也不鬧著自殺了……”


    楚綿眨眨眼,這下是真的被科普到了。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兒。


    怪不得陸易一邊找親妹妹,一邊對假妹妹這麽好。


    “這個算命的,和陸嬌不會是一夥兒的吧?”楚綿噗嗤笑了一聲,很難不懷疑。


    小藍聳聳肩,“我們也是之前聽一個老前輩說的。越到後麵來醫院的醫生,就越不知道這些事兒了。當年這件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隨便搜搜新聞其實都有的。”


    “這樣嗎。”楚綿沒再問了。


    外麵有人叫小藍,小藍歎氣,“哎,辛苦的打工人就是我,我走了!迴見啊,楚姐。”


    楚綿點點頭,送走小藍,她將手中的麵包幾口吃掉。然後打開手機搜索陸家。


    她還以為能看到什麽內容,點進去發現,什麽都沒有。出現的陸家,都是最近的消息。


    陸嬌被逮捕,陸氏集團和顧氏集團解約,各種新聞好似要將陸家壓垮了一樣。


    楚綿想了想,她登陸了m基地,點開了信息庫。


    陸家的消息網上可能沒有了,但m基地的信息庫,上到百年前,下到現在,什麽資料都有!


    楚綿在m基地的信息庫打下陸家的頭銜,瞬間跳出無數帖子……


    新聞記載,1997年,雲城中心醫院裏發生了一場火災,柳鶯的親生女兒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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