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有話直說,少在這裏拐彎抹角。”顧妄琛沒了耐心。


    夜晚冷風蕭瑟,整個城市都像是被籠罩著一抹黑。


    貨輪在海岸上飄飄蕩蕩,周邊的人哀嚎地哀嚎,躺在地上的躺在地上。


    顧妄琛眼看著沈括轉身,衝著顧妄琛擺手,卻一句話都不說。


    意森走過來,攔住要追上去的顧妄琛。


    意森提醒道,“顧總,別被沈括蠱惑了。或許他隻是隨便說說,我會派人保護楚小姐。”


    顧妄琛擰眉,目光複雜地看著沈括的身影。


    沈括轉過頭看了看顧妄琛,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片刻後,沈括漸漸消失在眼前。


    意森沉聲說道,“顧總,別被沈括牽動,亂了陣腳。這批貨,不能放。”


    “你聽到他說的話了麽?”顧妄琛睨著意森。


    意森點頭,他聽到了。


    “他有話要說。”顧妄琛幹脆道。


    可能和楚綿有關。


    而且他能感覺到,沈括是真的有話要說,不是給他挖坑。


    “顧總,冷靜一點。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麽把貨放出來。”意森擰眉,眼看著碼頭上放著貨物,卻怎麽都下不來,難道這不是最著急的嗎?


    顧妄琛收迴思緒。


    他擰了擰眉,沉默幾秒後,嗯了一聲。


    意森鬆了口氣。


    顧妄琛很快開始聯係人,意森輔佐。


    夜裏,雲城下了一場暴雨。


    楚綿夢中驚醒。


    她看著窗外忽然被劈裂開的天空,雙手抓緊了被子。


    楚綿吞了下口水,唿吸有些沉重。眼看著屋子裏被照亮,她往後縮了縮,心裏忐忑不安。


    她做夢了,又夢到了當時救顧妄琛的那個場景。


    她被扔進深海裏,她無法唿吸,她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在下沉,但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等死。


    她不想死的……


    她希望顧妄琛平安,她也希望自己平安,能和顧妄琛在一起……


    她太希望顧妄琛能好好愛自己了。


    可是七年了……


    她卻和顧妄琛越來越遠了。


    這七年經曆的那麽多,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楚綿歎了口氣,她拿起床頭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而後打開了燈。


    雖然還是會怕下雨,但似乎沒有以前那麽恐懼了。


    楚綿拿起手機,手機裏安靜無比。


    楚綿隨便翻著朋友圈,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條消息。


    “聽說雲城要變天了,某總要被針對了,港灣被扣了一批貨。這人也太大膽了,連他的貨都敢扣??”


    楚綿擰眉,這人是個商人。上一次和父親吃飯時認識的。


    他口中的某總是誰?


    有幾個共同好友紛紛在評論區裏表現出很震驚和不可置信的模樣。


    楚綿歪歪腦袋,難道是顧妄琛?


    但很快楚綿就打消了自己這個想法。


    不可能是顧妄琛。


    顧氏集團的貨,誰敢扣,那真是嫌棄自己活膩歪了。


    楚綿滑過了朋友圈。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楚綿忽然沒了睡意。她坐起來,裸著腳往書房去。


    打開電腦,楚綿百無聊賴地打開了單機遊戲。


    電腦桌麵上的一個文件夾,引起了楚綿的注意。


    楚綿點開後,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照片和視頻。


    都是這些年她和顧妄琛的點點滴滴。


    楚綿看著心痛。


    尤其是想到今天剛拿了離婚證,更加覺得無奈了。


    楚綿隨便點開一張,便是她偷拍顧妄琛的照片。


    高中時的照片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還不錯,每一張都看起來很親和。


    楚綿有幾次看向顧妄琛的時候,顧妄琛都會看向她。


    慢慢的,到了大學,她再去追隨顧妄琛的腳步時,便有了變化。


    照片裏顧妄琛看她的眼神明顯從高中時的打趣和懶洋洋變成了冷漠,針對有敵意。


    楚綿看得心煩,關掉照片。而後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照片全部刪除進了垃圾桶。


    電腦裏幹淨了。


    似乎這樣,就能刪除顧妄琛在自己腦海中的所有記憶一樣。


    楚綿趴在桌子上,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楚綿睡著。


    楚綿又做夢了。


    做夢夢到顧妄琛死在她的麵前,他渾身是血,任憑她怎麽叫他,都叫不醒。


    楚綿恐慌地睜開眼睛,時間定格在早上十點。


    手機裏是桑晗的短信,“楚醫生,你遲到啦。”


    “楚醫生,今天開大會,你怎麽還不來!楚醫生,接電話啊!


    楚綿:“……”


    手機被她調成了靜音,再加上做夢睡得太死,她一點都沒有察覺手機有消息來。


    楚綿趕忙洗漱換了衣服下樓。


    客廳裏早已空蕩蕩。


    唯有離婚證還擺在桌子上。


    楚綿走過去拿起來。


    再看到離婚證,楚綿還是有些失神。但很快楚綿便恢複了,然後將離婚證收好。


    楚綿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都已經吃午飯了。


    楚綿跟在曲蘭的身後瘋狂道歉,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


    還以為曲蘭會罵她幾句,結果曲蘭也就是叮囑她照顧好身體而已。


    楚綿自己一個人坐在天台上看風景。


    忽然覺得這份工作也不是很適合她。


    她想辭掉醫院的工作,可又怕奶奶傷心。


    但楚綿真的不想在這裏待了。


    這不是她的最後歸宿。


    楚綿歎了口氣,她歪歪腦袋,就聽背後有人叫道,“楚醫生。”


    楚綿轉過頭,是桑晗。


    桑晗笑著走過來,問,“在幹嘛,吃過午飯了嗎?”


    楚綿點頭。


    桑晗坐在楚綿身邊,小廣播似的八卦著,“我們科室馬上就要公布副主任的人選了。”


    說到副主任的人選,楚綿便想到徐慧。


    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副主任了。


    “楚醫生,我偷偷告訴你哦。其實大家覺得,你也挺有培養價值的。”桑晗小聲道。


    楚綿一頓,什麽意思?


    “我覺得,這次副主任評選可能要落空了。”她說。


    楚綿擰眉,沒聽懂。


    桑晗察覺到楚綿的迷茫,便幹脆解釋道,“哎呀,大概意思就是空兩年,然後等你磨練出來了,直接抬你上來。”


    楚綿更懵了,“那徐醫生怎麽辦?”


    “不知道呀。徐醫生雖然不錯,但從各個方麵來評的話可能還是差點兒吧。”桑晗攤開雙手。


    楚綿看著遠處。


    一時間,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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