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短暫的僵硬。


    甚至,手都按在她肩膀上了。


    但是,最終沒有將她推開。


    唇齒間,淡淡的清甜和濕熱。


    林清屏能感覺到,他在短暫僵硬後的鬆弛,甚至迴應。


    淺淺的觸碰,溫柔的纏綿,彼此的唿吸熱熱的,糾纏在了一起……


    林清屏莫名其妙的,眼淚就掉了出來,打在他臉上。


    他顯然一驚,捧著她的臉要看。


    她不肯,扭過去了,但淚水又沾濕了他手指,她索性把頭埋到他肩頭。


    顧鈞成看著流淌到指尖的濕潤,仿佛還帶著她的體溫,想去撫摸她的頭發,卻聽得她的聲音從肩膀傳出來,“顧鈞成,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他的手停在她後腦勺上方,“你問。”


    她扭過臉來,嘴唇幾乎貼著他脖子上的皮膚了,隨著她說話,一下一下地觸碰著他,“你還記得,你夏天迴家那次,你答應過我,再不會提離婚兩個字,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這個問題,他絲毫沒有猶豫。


    “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會好好過日子?”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說,“嗯。”


    林清屏便貼著他肩膀,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了。


    這原本也就是她想要的了,她隻是為了和他過日子而來的,隻是沒想到的是,她動情地那麽快……


    顧鈞成,那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吧!


    顧鈞成忍不住把她的臉捏起來,“你說你一天到晚在想些啥?”


    她眨了眨眼睛,“顧鈞成,我再問你一件事。”


    顧鈞成有種預感,這件事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他果斷地一閉眼,“睡覺了!”


    “顧鈞成!你裝呢!”她也不傻好不好?


    眼看他真的閉著眼睛不搭理她了,她俯下身,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顧鈞成要被她氣笑了,閉著眼睛捏住她的臉,“林清屏,你可真是……”


    “那我就是這樣的啊!”林清屏貼得他近近的,在他耳邊鼓起勇氣快速問了一句,“你跟她有這樣過嗎?”


    顧鈞成:???


    “陳夏!你們有這樣過嗎?”


    “林清屏!”他提高了聲音,“你腦子裏成天想著什麽?”


    “你……你告訴我……不然……我,我又要哭了……”她鼓著腮幫子,一雙眼睛本來就濕漉漉的,之前的淚痕還沒幹。


    “你可真是……”顧鈞成都不知道怎麽說了,“你就是為這個……你可一天天的真能想!我看你是真的太閑了!”


    他說一句,林清屏就輕輕戳他一下,說一句,又戳一下,聽他說到這裏,她馬上接嘴,“你先告訴我我再默寫課文!”


    顧鈞成無奈了,“當然沒有!怎麽可能!你的腦子呢?賺錢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林清屏聽到了想要的,嗖地一下,就從他麵前消失了,鑽進了自己陪護床的被子裏。


    不管怎麽樣,顧鈞成是一心一意跟她過日子的,這就夠了。


    “林清屏!”他在那叫她名字。


    “睡著了睡著了!”


    顧鈞成:……


    倒是學得很快!


    “睡著了是小豬在說話嗎?”


    “是啊是啊,小豬說,林清屏睡著了。”


    顧鈞成:……


    “林清屏你給我過來!”他下命令了。


    林清屏:傻瓜才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幾天過去,城裏上班的那些人,春節假期結束了,林清屏在這段時間也畫出了一個係列的設計稿。


    速度有點快,林清屏知道,但沒辦法,還真不是她多有天分,實在是沾了重生的光。


    而且,她真的不是專業設計師,她也跟胡廠長說清楚了,所以,她的設計稿裏不但有圖,還有許多文字和數字的說明,防止工人打板比例打錯。


    她把所有畫稿整理起來,寫了地址,讓小田幫她寄出去。


    而隔壁的武天平要出院了。


    “其實最好再休養一段時間,但是……勸不住。”梅麗來道別的時候,跟林清屏歎氣。


    林清屏握住她的手。


    梅麗笑道,“沒事,不過,他是外傷,他說他自己有分寸。對了……”


    梅麗從書包裏拿出好幾本書來,“這是我讓家裏寄來的,你看看有用不。是一些合集,我感覺對基本功的練習還是有幫助的。”


    林清屏一看,好家夥!


    這是好幾個當代藝術家的素描和速寫作品合集啊!她後來還買過兩幅他們的畫,可貴可貴了,她那樣的財力,想多買,都不怎麽舍得……


    這幾本書,哪怕在幾十年後瘋狂卷高考的年代,對於藝術生來說,也是特別好的臨摹教材!畢竟全是大師的手筆!


    “這……這太珍貴了……”林清屏拿著,不敢相信。


    “嗨!都是他們年輕時隨手畫的,不值當,希望對你有點用!我走了啊!我們以後在外麵見!”梅麗還把家裏地址給了她。


    梅麗家居然在首都……


    “來首都就來找我!我帶你玩!”


    武天平這麽一走,顧鈞成就徹底待不住了。


    但醫生和林清屏都不允許他出院,他這幾天確實又好些了,可以自己慢慢下床,頭上和腰部縫了傷口的地方,也全都拆了線,但,林清屏知道,他頭還疼!


    他常常疼得閉上眼睛,皺緊眉頭!


    雖然他從來不吭聲,但林清屏隻要看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頭疼!


    在醫生和林清屏的堅持下,顧鈞成像一隻困獸,困在醫院裏,急躁又無奈。


    那天晚上,林清屏跟平常一樣,照顧好顧鈞成以後就睡下了,她以為這是個再平常不過的醫院的夜晚,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顧鈞成不見了。


    起初,她以為他自己去廁所了,這兩天他特別愛這樣逞能,但她在廁所外麵又等又喊的,一個男病人從廁所裏出來告訴她:裏麵沒有人了。


    她頓時慌了。


    再返迴病房,看見她的草稿本上寫了一行字:林清屏,我迴去了,你迴家吧。


    林清屏嚇壞了,趕緊拿著紙條出去追。


    然而,這家夥肯定是在半夜的時候就跑出去了,現在哪裏還有影子?


    在這個沒有手機的時代,人一走,就跟失蹤了似的!簡直無處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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