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血珠雖然一珠難求,但其蘊藏的庚金殺伐之氣太重,除非修行的剛好是庚金殺伐之道,否則此丹對金丹修士衝擊元嬰大道也是很有限。


    其實四方神獸血珠中,最有價值的是玄武血珠。此珠負陰抱陽,蘊藏不死生機之力。不管對金丹修士衝擊元嬰大道,還是提升元嬰修士修為都有不小幫助。


    若是此珠,為師就容不得有絲毫差池,必要第一時間做到落袋為安,哪怕走漏風聲,敗壞了自身和玄天閣的名聲,引得青元門聲討,甚至皇甫老兒親自上門尋仇也在所不惜。


    但為了一枚白虎血珠,就完全不顧顏麵和聲望,直接在止戮城對羅乾下手,那還沒有這個必要。”見桑晟低頭,麻淩師語氣放緩道。


    “師尊的意思是……”桑晟聞言猛地抬頭。


    “白虎血珠事關重大,羅乾肯定不會把這秘密告訴任何人,必會時刻帶在身邊,裝作若無其事,等著服役期滿安然返迴青元山。


    可笑他不知道,為師早年曾經得到過白虎血珠,最是熟悉白虎煞氣,隻要他沾染上一點此煞氣迴到止戮城就逃不過我神識巡查。


    他還有數月才會服役期滿,這期間他如果主動出城偵查巡視最好,若故意拖延不出,我自會責令他出城。”麻淩師說道,枯瘦的老臉泛起一抹陰險冷笑。


    “高,高,妙,妙,如此一來弟子不僅能奪得白虎血珠,而且連一點風聲都不會走漏,可謂是天衣無縫。”桑晟聞言一臉恭維地拍起了馬屁,心裏卻暗暗撇嘴。


    他怎麽說也活了差不多四百年,又豈會算計不到這一點?


    無非這白虎血珠,對他師尊而言,價值還差了一些,但對桑晟而言卻是可遇不可求,是一定要弄到手,不容有絲毫差池,這才會做出直接在止戮城殺人奪寶的決定,免得夜長夢多,出意外。


    不過麻淩師心有顧忌,不願意為他背書,桑晟自然不敢反對。


    不僅不敢反對,還得做出一副心服口服,大為敬佩姿態。


    ——


    接下來的日子,夏道明依舊像往日一樣,隔三差五出城巡查,順道去殺戮窟搜查白虎血珠。


    而羅乾則以出任務受傷為由,一直閉關療傷不出。


    這一日,麻淩師下令召見羅乾。


    門下弟子不敢怠慢,連忙叩關。


    羅乾聽說是麻淩師召見,不敢違命,無奈出關。


    麻淩師先是難得一臉和氣地對他前段時間受傷之事慰問了一番,讓羅乾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但很快麻淩師就轉了臉色與語氣,責問他為何傷勢已好,卻遲遲不出城偵查巡視,莫大的威嚴和冰冷的氣息籠罩大殿,震懾得羅乾背後冷汗直流。


    從城主府返迴青元門駐地,羅乾在密室踱步許久,目中閃爍著猶豫不決之色,腦子轉過許多念頭,最終還是不敢將白虎血珠交給女兒。


    次日,羅乾出城。


    離城之後,羅乾避開陰煞幽風凜冽和一些陰魂厲鬼經常聚集出沒的地方,徑直前往前些日子探查過,相對平靜安全的一個區域。


    他計劃到了地頭在那裏呆上數天,然後啟程返迴,絕不節外生枝。


    走著走著,羅乾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一道火光從他身上亮起。


    這火光赫然是一柄飛劍。


    火光將羅乾卷起,徑直朝著至戮城的方向急速飛去。


    隻是羅乾才剛剛禦劍而飛,突然前方起了大風。


    大風中鵝毛大雪紛飛,鋪天蓋地地朝著火光衝來的方向飄飛拍打而去。


    “叮叮當當!”


    雪花一碰觸到火光,竟然沒有立馬化為霧氣,反倒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不僅如此,火光被鋪天蓋地地雪花一打,頓時間明晦搖晃不定起來。


    “誰?”羅乾臉色大變。


    一麵火焰盾牌衝天而起,遮住上空,擋住鋪天蓋地拍打而下的雪花。


    火焰飛劍則懸於他身前,吞吐火光,火光中隱隱可見一條火龍在夭矯騰飛。


    “警惕性還不錯,竟然能這麽快發現了我!”見羅乾被逼得降落於地,幽暗中桑晟頭懸一麵旗麵晶瑩剔透的旗子。


    旗子獵獵作響,散發著無邊寒氣。


    “原來是桑晟道友,不知道桑道友一路跟蹤我所為何事?莫非是督查我,看看我有沒有玩忽職守嗎?”羅乾見是桑晟,吃驚意外的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桑晟貴為元嬰老祖得意門生,不管身份和實力都不是他能比,而且兩人也沒結過梁子,應該還不至於無緣無故來襲殺他。


    按羅乾的猜測,多半是一起督查事件。


    畢竟遊擊將軍一旦離了城,城主就掌控不到行蹤,也就無法得知他們是否在盡職做事,還隻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時間到了再迴城交差。


    偶爾城主也會派親信出城督查遊擊將軍。


    所以,羅乾才有此猜測。


    不過,縱然如此,羅乾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管是盾牌和飛劍都還懸於空中,絲毫沒有收起來的跡象。


    “督查?羅道友覺得這種事情需要我親自出馬?”見羅乾沒有收起法寶,警惕性十足,桑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桑道友此話什麽意思?”羅乾臉色微變。


    “把白虎血珠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桑晟冷聲道。


    “什麽白虎血珠?我不懂桑道友此話之意?”羅乾臉色大變,但緊跟著又強行恢複了平靜。


    “羅乾你又何必裝糊塗呢?兩個月前你返城就是因為入殺戮窟而受傷,而就是那一次,你幸運地尋到了白虎血珠。”桑晟麵露譏諷之色。


    “桑道友說笑了,就我的實力,就算入殺戮窟能活著迴來就很不錯了,又怎麽可能尋得到白虎血珠呢?”羅乾聞言臉色變了好幾變,但還是強行鎮定地否認。


    “這隻能說你運氣很好。”桑晟說道。


    “你為什麽認定白虎血珠在我身上?別被有心人給欺騙了。是不是祁家的人?一定是祁夜天,他想借你的手來殺我。


    你是知道的,祁家和青元門有仇怨,而且在我們來前,我們還跟祁世磊發生過一場衝突。”


    羅乾不死心,他也認定這秘密他連自己的女兒也沒告知,絕不可能有外人知曉,所以很快心頭一動,想到了祁家。


    “哼,憑祁夜天那老家夥,又有什麽資格把老夫當槍來使喚?實話告訴你吧,是我師父告訴老夫的。


    因為你收取白虎血珠時,身上不可避免被白虎煞氣侵染,在你返迴止戮城時,我師父就感應到了你身上的白虎煞氣。


    好了,該告訴你的,老夫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乖乖奉上白虎血珠,老夫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以你的實力,是絕對逃不脫的。”


    桑晟說罷,目光篤定而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羅乾。


    羅乾聽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數月前,他意外尋得白虎血珠,還以為是走了大運道。


    結果,沒想到反倒引來了殺身之禍。


    “乖乖奉上白虎血珠,你就放我一條生路?你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嗎?這話若是你師父在城主府跟我說,我或許還能相信幾分!


    現在,麻淩師老家夥逼得我出來做任務,明擺著不僅是要白虎血珠,還要滅口。你們師徒還真是枉為玄天閣的長老和護法,竟然這麽陰險狠毒虛偽!”


    羅乾雙目死死盯著桑晟,帶著說不出的怨恨譏諷還有悲憤。


    “看來你還是有點腦子的,這樣你乖乖奉上白虎血珠,老夫給你一個痛快。”桑晟看著羅乾,一臉戲謔道。


    “哈哈,要老子雙手奉上白虎血珠,憑你還不夠格!”羅乾聞言突然放聲一笑,手一揚,數張符籙和一枚冥陰雷一起激發,各種攻擊山唿海嘯一般衝向桑晟。


    同時,羅乾卷起一道火光,急速往殺戮窟的方向劃去。


    桑晟看到各種攻擊唿嘯而來,臉上露出一抹不屑譏諷之色。


    這一波攻擊中,最厲害的冥陰雷也不過隻相當於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擊,又豈能阻擋得了他。


    他可是已經開始觸摸元嬰門檻的金丹後期修士。


    不過當桑晟意識到羅乾是朝著殺戮窟的方向逃奔,驟然變了臉色,怒吼道:“你敢!”


    怒吼聲中,一頂晶瑩剔透的鍾罩衝頂而出,然後急劇變大,將他整個人籠罩裏麵,同時桑晟看也不看那各種唿嘯而來的攻擊,直接將銀白旗子一卷,衝出一條冰螭龍,卷起桑晟和剔透鍾罩,朝著羅乾追殺而去。


    “轟!轟!轟!”


    冥陰雷和數張符籙所化的攻擊紛紛落在剔透鍾罩上,震得鍾罩嗡嗡作響,但卻都穩穩地被擋在了外麵,根本攻殺不進去。


    而桑晟在微微一滯後,以更快的速度朝羅乾追殺而去。


    羅乾見桑晟速度勝過他許多,轉眼就要追上,猛一咬牙,身上有血光亮起,本就瘦削的身子變得越發瘦削,速度卻在這時驟然加快。


    這是羅乾早年得到一種邪門血遁秘術,以燃燒血氣,損耗壽元為代價,換來逃生的速度。


    “哼,你逃不掉的!”


    桑晟見羅乾速度驟然加快,臉色微變,不過嘴上卻發出不屑的嘲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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