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甲板上,正頭頂一麵幡旗的老女人麵露意外之色。


    這老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天多前逃過一劫的香泉穀穀主曾佩瑤。


    除了這老女人,還有一位麵容霜冷的女子也盤坐在甲板上,正是另外一位逃脫的韓霜。


    鬼車所在的島嶼離大玄域所在陸地有二十來天的路程。


    不熟悉海外,當時又一心隻顧逃命的曾佩瑤很快就迷路了。


    而且傷勢又重,法力幾近枯竭,無奈隻好從儲物戒裏取出一艘為此次出海以防不測而準備的船隻。


    此船遠比不得施逸那艘精心準備的大船,但好歹也算是有個落腳和休養之地。


    大海茫茫,曾佩瑤倒也不太擔心剛巧遇到施逸他們。


    而且就算擔心也沒用,她受傷太重,法力幾近枯竭,不馬上療傷休整,估計不用遇到施逸他們,隻要大海上稍微出點意外,就能要了她的老命。


    說來也巧,前日曾佩瑤療傷時,竟然跟同樣慌不擇路而逃的韓霜不期而遇。


    兩人都是天涯淪落人,很自然就選擇臨時聯手。


    曾佩瑤修的是魔門邪術,施展嗜血鬼手幡需以自身鮮血喂養,而她失去的鮮血則可以通過攝取一些低階修士和妖獸的鮮血來彌補。


    這兩日多下來,她已經補充迴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像當日那般皮包骨頭,但離完全恢複過來還差了許多。


    今日曾佩瑤正在船上療傷調息,突然發現上空有一隻金翎雕。


    金翎雕隻是二級妖獸。


    曾佩瑤自然以為手到擒來。


    結果沒想到那金翎雕卻頗為厲害,竟然已經達到三級,能躲開她施展的鬼爪。


    不過意外之後,曾佩瑤馬上麵露驚喜之色。


    對於失血過多的曾佩瑤而言,一二級妖獸的鮮血品質差了些,而四級妖獸,別說她根本獵殺不了,就算能獵殺,那狂暴的鮮血,她也根本不敢攝取。


    而三級妖獸的鮮血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正是最合適的補血之物。


    “曾道友,數日不見,怎麽一見麵就對我的靈禽下殺手?”曾佩瑤剛要再次出手,金翎雕上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夏道友,你竟然也逃出升天了?也是,老身倒是忘了你有此雕相助!”曾佩瑤見是夏道明,先是一臉吃驚意外,接著瞟了一眼金光熠熠,氣度非凡的金翎雕,又豁然釋然。


    “哈哈!我命硬。”夏道明不置可否地笑道。


    “此處離大梁國還不知道有多少萬裏,也不知道藏著多少未知兇險,既然我們能再度相逢那就是有緣,夏道友不妨下來,大家結伴而行,也互相有個照應。”曾佩瑤枯皺的老臉盡量擠出友好真誠的笑容,同時還不忘朝盤坐在邊上的韓霜使了個眼色。


    韓霜微微頷首,手中寒光一閃,已經把寒冰飛劍捏在手中。


    “多謝曾道友的好意,結伴而行就算了,我還是更喜歡獨行,等迴到大梁國再登門拜訪。”夏道明婉言拒絕,雙目卻朝下方的韓霜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冷笑。


    “既然來了,夏道友又何必急著走呢?”夏道明話音還未落下,韓霜卷起一道寒光,連人帶劍飛衝而上。


    曾佩瑤動作也不慢,卷起一道血光,跟著衝天而起。


    兩人一前一後攔住了夏道明。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夏道明臉色微變。


    “沒什麽,妾身隻是想在你身上討迴一些你師父欠下的債而已。”韓霜冷笑道。


    說著,韓霜看向曾佩瑤。


    “曾穀主,人和金翎雕,還有他身上的儲物戒和法器全歸你,我隻要他身上的靈獸袋。”韓霜說著目光炙熱地盯著夏道明腹部。


    夏道明的靈獸袋就揣在懷中。


    曾佩瑤聞言卻冷冷一笑道:“韓家妹子倒是打得好算盤,這金翎雕可是中型靈禽,此子的靈獸袋能收藏此靈禽,那靈獸袋價值恐怕能比肩法寶。法寶是什麽價值,想來不需要老身多解釋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此子是青元門真傳弟子,縱然隻是築基後期,但從他身上攜帶有此等級別靈獸袋,想來其他好東西肯定也不少,說不定就有什麽寶貝價值能堪比法寶呢?


    我放棄了儲物戒和一應法器,就是放棄了中彩頭的機會,況且此子和金翎雕都是曾穀主如今急需之物。曾穀主總不能拿了這麽多好處,還想在靈獸袋上麵跟我爭搶吧?”韓霜冷冷一笑道。


    曾佩瑤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幹笑兩聲道:“韓家妹子說得也在理,那就按你說的分吧。”


    “你們這樣分配,就不想想需要征求我這個主人的意見嗎?”夏道明看著兩人,一臉嘲諷。


    “征求你的意見?”曾佩瑤和韓霜聞言仿若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莫非你以為在我們兩人麵前,還能像之前在島嶼上一樣,憑借身下靈禽,出其不意地逃出生天嗎?”


    “我有說過我是憑借身下靈禽逃出生天的嗎?”夏道明一臉戲謔反問。


    “哼,莫非你還是憑借自己的本事硬生生衝殺出去的不成?”曾佩瑤不屑冷笑。


    她何等實力,最後還是硬生生吐了好幾口精血,方才死裏逃生。


    夏道明一介築基後期修士,能憑借自己的本事硬生生衝殺出來,打死曾佩瑤也不會相信。


    “行了,小子,你也不必拖延時間了,大海茫茫,不可能會有人來救你的。”韓霜冷冷一笑,手起劍訣,對著夏道明一指,寒冰劍卷起陣陣冷冽寒風,朝著夏道明唿嘯而去。


    曾佩瑤見狀卻沒有動手,不過她頭頂的嗜血鬼手幡已經展開,一隻鬼手探出幡麵,蓄勢待發,防備夏道明駕馭金翎雕跑路。


    “唉!”


    見寒冰劍殺來,夏道明一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手一揚,萬蛇陰毒幡已經懸於上空。


    旗幡一展,見風就漲。


    有滾滾黑氣從幡旗上奔湧而出,遮天蔽日般朝著下方席卷而去。


    “法寶!”


    韓霜和曾佩瑤見那旗幡看起來聲勢頗大,心頭一驚,但並沒有馬上退後。


    畢竟,她們兩人可是假丹修士,而且對方不過隻是一介築基後期修士而已。


    縱然幡旗聲勢浩大,是一件法寶,又能施展出來多少威力,反倒正好便宜了她們。


    甚至,這時韓霜都後悔莫及,剛才竟然提前鎖定靈獸袋。


    如今倒好,對方竟然拿出一件法寶。


    而曾佩瑤一驚之後,就是一臉狂喜,一口鮮血就噴在嗜血鬼手幡上。


    那隻鬼手立馬完全探出幡麵,探入黑氣,試圖直接探過黑氣,抓拿夏道明。


    韓霜也沒有收迴自己的寒冰劍,而是迎著黑氣而上。


    “唉!”


    夏道明見狀再次歎了一口氣,並且還搖了搖頭。


    原本以兩人的修為,若當機立斷轉身跑路,他少不得還得動用一下玄濛鏡和青蛟劍。


    如今倒好,兩人竟然這般小瞧他,還直接駕馭法器法寶殺上來,那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不好!”


    寒冰劍和血淋淋的鬼爪一入濃得化不開的黑氣,韓霜和曾佩瑤都驟然變了臉色,目中透射出不敢置信和驚恐之色,身子下意識疾退。


    “遲了!”


    一道平靜淡然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隨之,黑氣突然洶湧,化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口,將疾退中的兩人吞沒。


    “夏道友大家都是大梁國修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翻騰的黑氣中,很快傳出來曾佩瑤驚慌哀求的聲音。


    “是啊,大家都是大梁國修士,而且不久前,大家還都是隊友,所以我從未對你們動殺機。可惜啊,人心真的險惡貪婪,我沒想過殺你們,你們卻要鐵了心殺我!


    就像那施逸,本來大家一起合力發財多好,非要設計陷害我們,結果害人害己啊!”夏道明一臉嘲諷道。


    “你殺了施逸?”黑氣中傳出曾佩瑤和韓霜驚唿聲。


    “他們設計陷害我,莫非我還能放過他們不成?”


    “你連他的師父和師娘也殺了?這,這不……啊,啊!”


    兩人充滿不敢置信和驚恐的聲音轉眼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聲,隨後慘叫聲很快戛然而止。


    黑氣也很快重歸旗幡。


    夏道明稍微清點了下收獲,便盡數收納起來,人則飛落於下方那艘法器水舟。


    大海茫茫,少有落腳之地。


    金翎雕已經半日沒有休息,此法器水舟雖遠比不得施逸那艘龐大,在大海中經不起大風浪,但方便隨身攜帶和單獨駕馭,正好可以時不時拿出來落個腳。


    施逸那艘太過龐大,卻是不便收入儲物戒,而且還需多人操縱,那日夏道明殺了黑白雙煞之後,便將那艘大船搜刮一空,然後直接摧毀了。


    黑白雙煞儲物戒裏倒也有收藏著一艘法器水舟,隻是估計來的途中經曆了什麽厲害海妖攻擊,舟身有殘破,需修複之後才能使用。


    水舟乘風破浪,速度還不錯。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天。


    按夏道明搜魂得到的信息,按這個速度往西北的方向再行駛三日可抵達黑白雙煞的老巢,若換成金翎雕,隻要不飛錯方向,走冤枉路,應該再飛個大半天就能抵達。


    夏道明心裏盤算著,正準備收起水舟,重新從靈獸袋裏放出金翎雕時,突然遠遠望到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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