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青元山,出了長青城。


    “拜見老祖!”


    早有八位築基子弟在城外等著靳野祖孫二人,看到他們,連忙上前拜見。


    “走吧!”


    靳野大手一揮,放出流光溢彩的車鑾。


    靳野祖孫二人登上車鑾,八位築基子弟前後簇擁著車鑾,一路往慕州大雁山而去。


    “祖父,青元門的真傳弟子都那麽富有嗎?招待客人竟然用的是紫霧靈茶,而且那夏府主似乎也沒把鬼車妖核放在眼裏!那可是四級初階妖核,哪怕品質比起同級別要遜色一些,那也是極為珍貴。”坐在車鑾裏,靳步少了來時的顧盼生輝,而是一邊迴味著唇齒間殘留的紫霧靈茶清香,一邊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當然不可能。青元門的真傳弟子再厲害,莫非還能厲害得過祖父我?而且我靳家坐擁大雁山,傳承悠久,財富代代積累,自成一方勢力,也不是一般真傳弟子的底蘊能比的。


    不過,那夏府主當年才隻是煉氣圓滿境界,就已經入左東閣法眼,成為真傳弟子,得三階煉丹大師商芮全心全意支持,如今短短二十餘年更是一躍成為築基後期修士,自然不是一般真傳弟子能比。


    正因如此,我才會找上他。有他青元門真傳弟子身份在,不僅可以讓其他人投鼠忌器,而且真要有什麽意外發生,以夏府主的實力,也可以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剛才祖父說,他的實力比起你都要不遑多讓,莫非這是真的?可他才隻是築基後期而已。”靳步見祖父提到夏道明的實力,既好奇又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二十餘年前,他表現雖然十分驚人,但多少還是占著法器玄妙和武道的出其不意,方才能一舉擊敗方逢泰和田玄本。


    隻是他的煉體武道再厲害,在當年應該就已經走到盡頭,這些年提升的隻是煉氣一道修為,所以他的實力縱然肯定大大提升,但要說以築基後期境界配合上煉體武道能比肩祖父我,還是不大可能。”


    靳野說到後麵,麵露一絲自得之色。


    “原來祖父隻是給他戴高帽,哄哄他的,孫兒還以為他真有那麽厲害呢!”靳步聞言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腰也不知不覺中挺直起來。


    “像青元門這等大宗門,拔尖的築基圓滿修士,若有法寶相助,還是能比肩假丹修士的,但築基後期修為境界終究還是低了一些,要比肩假丹修士,跨度太大,幾乎不可能。”


    說到這裏,靳野突然臉色一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接著語氣一轉:“不過,夏府主絕不簡單,以他如今的修為,就算沒辦法比肩我,相差也應該不會太大,要擊敗你肯定是不在話下。”


    “不會吧!”靳步不服氣道。


    “哼,什麽不會?你不過才剛剛晉級築基圓滿而已,就算兩個你也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靳野毫不客氣道。


    “這……”靳步剛剛挺直的腰又垮了下去。


    ——


    大梁國南麵臨大海,有較長的沿海線。


    南浦州望海城是大梁國最大港口城。


    港口,每日有不少船隻進出,甚是繁忙。


    這些船大部分是世俗之船,也有少數船隻很特殊,不見船帆,卻能乘風破浪,速度遠超那些掛著船帆的大船。


    港口的人們看到這類船,往往都目露向往敬畏之色。


    這一日,望海城港口碼頭,停著一艘無船帆,顏色烏黑,船身上雕刻著一個個古怪符文的大船。


    這艘大船停在港口海麵上,四周水麵仿若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鎮壓,沒有絲毫風浪。


    大船的四周數十畝範圍水麵空空蕩蕩,沒有船隻靠近。


    空中陸續有虹光劃過,降落在船上,又或者有靈禽靈獸飛過天空,緩緩降落在船上。


    遠處,港口來往和船隻上的人們,時不時用敬畏的目光遠眺大船。


    “爹爹,快看,又有仙人來了。”一道童聲在人群中響起。


    一架霞光繚繞的車鑾看似緩慢實則迅如閃電般從遠處飛來,然後降落在甲板上。


    一位瘦高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一襲青衣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這兩人自然就是應約而來的靳野和夏道明。


    “靳前輩來啦,我家叔祖已經在船艙內等候多時。”兩人剛走出車鑾,已經有一位俏麗女子上前斂衽行禮。


    “好,你帶路。”靳野寬袖一甩,一副前輩高人架子。


    “是!前輩和這位道友請了。”


    船外型看起來本就比港口大多數的船隻都要大,下了甲板進入船艙通道,夏道明發現裏麵的空間比想象中還要大不少,而且布置很是典雅奢華。


    很快,女子領著兩人來到一個十多丈長寬的大廳。


    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木桌,四周擺放著十多張椅子。


    夏道明二人進來時,圍著桌子已經坐著三位假丹修士,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十多位築基後期修士。


    眾人一見夏道明二人進來,當即紛紛朝著他們望去,目光淩厲。


    隻是那些目光隻是在夏道明身上微微一轉,最後就定睛在了靳野身上。


    “哈哈,靳兄你總算來了,快請坐,現在就隻剩香泉穀的曾佩瑤仙子未到了。”很快,一位麵對入口而坐的儒雅男子起身朝靳野拱手打招唿。


    顯然這位儒雅男子就是主事人,灌江山的施逸。


    “哈哈,那還好,我不是最後一位趕到。”靳野打了個哈哈,一雙眼目卻已經朝坐在桌子左右兩邊的兩位假丹修士望去,眉毛不經意微微蹙動了一下,這兩人他竟然很是麵生。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梁國慕州大雁山山主靳野靳兄。靳兄,這兩位都不是我們大梁國的人。這位韓霜仙子是來自翼國的一位散修。這位雷嘉豪雷兄,則是來自褚國。


    他們都是我早年外出遊曆,尋找機緣時結交的,都是信得過的朋友。”施逸麵帶微笑,幫忙介紹起雙方。


    “原來是韓仙子和雷道友,幸會,幸會!”靳野拱手打招唿。


    “幸會!幸會!”韓霜和雷嘉豪起身拱手迴禮。


    “對了,施兄,你不是說,我們每位假丹修士可以帶一位築基後期修士前來幫忙布陣嗎?我特意邀請了有多年交情的青元門真傳弟子夏道明,夏道友前來幫忙。”雙方打過招唿之後,靳野特意介紹起夏道明。


    站在眾假丹修士身後的築基修士聽說夏道明竟然是青元門真傳弟子,很大一部分人目露一絲羨慕之色。


    “原來跟靳兄一起來的竟然是青元門的真傳弟子,你也不早說,害得我有些失禮了。”施逸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轉眼間就恢複了正常,笑著埋怨了靳野一句,接著才轉向夏道明,拱手道:“夏道友,施某失禮,還請不要見怪。”


    “施道友言重了,你是假丹修士,說起來是前輩。”夏道明一臉謙遜道。


    “哈哈,什麽前輩不前輩的,青元門是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之一,真傳弟子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啊。”施逸聞言笑著擺擺手,接著又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對了,你師父是哪一位,說不定我們還有交情呢。”


    “家師左東閣。”


    “原來你是左長老的弟子啊,當年他可是青元門二代第一人,可惜了啊……”說到後麵,施逸一臉惋惜中帶著一絲輕鬆之色。


    “原來是左長老的弟子,說起來先父跟他還曾經切磋過一二。”韓霜冷聲道。


    “是嗎?那倒是有緣了。”夏道明聞言麵不改色地朝韓霜拱了拱,似乎根本沒看到她不善冰冷的臉色,隻是心裏卻暗暗苦笑。


    蕭師叔說的沒錯啊,出門在外,還是盡量不要提師尊的名號。


    他老人家當年實在鋒芒太盛!


    “嗬嗬,是有緣,是有緣。夏老弟,我們坐吧!”靳野打著哈哈,招唿夏道明在自己身邊落座,心裏卻暗暗叫苦。


    他拉來夏道明這位青元門真傳弟子很大用意是為了撐門麵,讓別人投鼠忌器。


    結果沒想到,施逸竟然還邀請了他國的假丹修士,而且這位韓霜還明顯跟左東閣有仇怨,如此一來,帶夏道明過來,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畢竟青元門的真傳弟子身份在大梁國好用,但出了大梁國分量可就差多了。


    尤其,夏道明的師父還是一位被打殘了的金丹修士。


    不過事到如今,卻也隻能盡量和稀泥。


    夏道明自是不會把區區一位假丹修士放在眼裏,見靳野招唿自己,便施施然落座。


    落座後,夏道明便一言不發,靜靜坐著,靳野則跟施逸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著。


    很快,最後一位假丹修士香泉穀的曾佩瑤趕到。


    不過此女的形狀卻讓夏道明大跌眼鏡,長得鵠麵鳩形,一雙手如同雞爪,指甲又黑又長,閃著幽光,讓人一看就心生寒意,很難將她跟什麽香泉穀,還有什麽佩瑤的名字聯係在一起。


    曾佩瑤是大梁國的假丹修士,靳野和她原本就認識。


    看到她進來,連忙起身打招唿,甚至看她的眼眸深處隱隱閃過一抹忌憚之色。


    隨此女一起來的是一位灰發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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