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烏金迴應,再次搖了搖尾巴。


    顯然很滿意這個名字。


    “那你吃完早些休息,我先去睡覺。”夏明月摸了摸烏金的腦門,心滿意足地迴了屋。


    而烏金將瓦罐舔舐了個幹幹淨淨後,又將嘴巴舔了又舔,這才趴了下來。


    但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地轉,一會兒看看麵前的瓦罐盆,一會兒再看看夏明月睡覺房屋的窗戶,一會兒看看院子。


    在確定周圍十分安靜,並沒有任何不妥時,烏金這才將腦袋徹底放在了前爪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清晨,夏明月早早醒來。


    灶台不能用,她還需要去呂氏家中吃早飯,在呂氏家中做餅,幹脆帶了烏金一塊去,順便認認人。


    烏金同去時,叼上了自己的瓦罐盆。


    瓦罐盆頗為沉重,烏金咬起來卻一副十分輕鬆,絲毫不費力的模樣。


    咬合力驚人!


    夏明月感慨,伸手摸了摸烏金的腦袋,“希望是個看家的好手。”


    它是的!


    烏金叼著瓦罐盆,不能發出“汪汪”的叫聲,隻能發出“嗚嗚”的低鳴。


    呂氏家院子門開著,夏明月直接走了進去。


    “夏嬸嬸快來,要開飯了。”


    趙大虎和趙二虎熱情地迎接,而在看到夏明月身邊帶著的黑金時,眼睛皆是瞪得頗大,發出晶亮的光。


    好大的狗,雖然瘦了些,但看起來真威風!


    “夏嬸嬸哪裏弄來的狗?”


    “撿的。”夏明月如實迴答,“昨晚上它來尋食,看著頗為溫馴,就想讓它留下來看家,它好像也同意,就留了下來,我給它取了名字,叫烏金。”


    烏金?


    好名字!


    兄弟兩個人稀罕得不行,圍著烏金直打轉。


    從前他們兩個也想養隻狗,覺得帶著狗出門的話會十分威風,但是娘發了話,留人不留狗,留狗不留人。


    本著絕對不能被丟出去的原則考慮,兄弟兩個人隻能將想養狗的心思盡數歇了下去。


    但此時看著威風十足的烏金時,這心思如同春日裏的草芽一般,蹭蹭地往外冒。


    “娘,娘,快看夏嬸嬸撿了隻狗來養。”趙大虎先去報信兒。


    趙二虎附和了起來,“叫烏金呢。”


    呂氏正在灶房裏頭盛飯,聽著動靜端著碗出來,看到夏明月身邊跟著的烏金時,笑了起來,“養隻狗也好,啟言素日不在家,弟妹一個人住,素日又做生意的,難免有人惦記,有了烏金在,弟妹晚上睡覺也能安心。”


    “昨晚上吃的油卷子還有的剩,我給拿上一個,再澆上些熱湯泡泡,夠烏金吃一頓了。”


    烏金顯然聽得明白,走到呂氏跟前,將口中叼著的瓦罐盆放在了地上。


    呂氏微微一愣後會意,嗬嗬直笑,“得,是個通人性的,弟妹運氣不賴。”


    說著話便拿了烏金的瓦罐盆,掰了油卷子,舀了勺米湯澆上去,放到一旁。


    米湯還燙著有些無法下嘴,烏金便蹲在了一旁等候。


    夏明月等人則是在院子裏吃早飯。


    大米小米混了點白麵煮的黏糊糊的米湯,熱乎乎的蔥油卷子,一人一個白水煮雞蛋,配菜是呂氏去年冬日前用芥疙瘩醃的芥菜絲。


    幹醃的芥菜絲,醃製的時候密封的足夠嚴實,從初冬放到現在仍舊爽脆,額外加上些許白糖、醋、蔥綠和香油拌上一拌,芥菜絲的清香完全被激發出來,格外下飯。


    眾人吃的香甜,烏金瓦罐盆中的米湯也略涼了些許,開始它自己獨有的早飯。


    且烏金雖然吃得十分大口,卻並不狼吞虎咽,反而吃相頗為斯文,嘴角處別說食物殘渣,就連米湯都無法流出來分毫。


    吃完飯後,烏金更是將瓦罐盆舔了個幹幹淨淨,不留分毫,仿佛是被水洗過一般。


    這樣的舉動讓趙大虎和趙二虎越發稀罕烏金,心中想養隻狗的念頭更是蠢蠢欲動。


    “娘,烏金好聽話。”


    “烏金是狗,狗都聽話通人性的,一點麻煩都不會找。”


    兄弟兩個人一唱一和之後,皆是翻著眼去看呂氏。


    呂氏自是知曉兩兄弟此時的盤算,連話茬都不搭,隻道,“你倆把碗筷收拾收拾,拿缸那去洗幹淨。”


    “好……”


    二人依言照做,卻仍舊不死心,“娘,聽說高大娘家的大黃狗快要坐窩了,大黃是出了名的通人性,它生的狗肯定聰明!”


    “就是就是,要個渾身黃色的,顏色像金子一樣的,說不定還能招財呢!”


    現如今開始做生意,銀錢什麽的,娘最喜歡了。


    往這方麵說,準沒有錯。


    呂氏挽了袖子,往盆中舀了水招唿夏明月洗手,“弟妹,我新買的豬胰子,你試試?我聞著味兒還不賴呢……”


    趙大虎,“……”


    趙二虎,“……”


    得,油鹽不進。


    兄弟兩個知道徹底沒有戲,皆是耷拉了腦袋,一張臉亦是皺成了包子。


    呂氏見狀眉梢輕揚,夏明月則是忍俊不禁。


    知子莫若母,此言不差。


    一通忙碌,夏明月和呂氏如往常到街上擺攤。


    生意照舊紅火,羨煞旁人。


    尤其是原本便在街上賣包子、賣燒餅的,看到攤上人來人往,各個走的時候手中不空,甚至有人手中拿著一摞子的餅時,這氣歎了一口接一口。


    人比人,氣死人呢!


    “哎,二牛哥,你說為啥人家攤位這生意就這麽好呢?”賣包子的張來福實在忍不住,跟旁邊的薑二牛嘀咕起來。


    “誰知道。”薑二牛將爐子裏的火熄了些許。


    最近燒餅攤生意不好,打出來的燒餅要許久才能賣完,再打就賣不掉,隻能自己吃了。


    可他家裏也不大寬裕,人口又多,每日這樣吃精白麵燒餅也是吃不起,幹脆就少做一些,也省些炭火。


    片刻後又道,“都說這夏氏和呂氏那的餅好吃,不過我是沒有吃過,不知道好吃到什麽程度。”


    竟是能讓這般多的人來買。


    “就是說啊。”張來福也撓了撓後腦勺,“我看那,這人就是賤皮子,覺得貴就是好,也不管實際咋樣。”


    “二牛哥,也不是我說,我覺得他那的餅,還不如二牛哥這裏賣的燒餅好吃呢,可偏生他們搶了二牛哥的生意,真讓人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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