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與陽續瑞稍作商議,以為還是先拜訪一下承善大師,不必一定等到師父到此再去相見,不然恐有失禮數。


    陽續瑞也同意、說既來之則安之,雖然沒找到、東瀛小妖的線索,但見見方丈大師,也是必要的!更何況,不少寺僧已經認出了、他九嶷山的身份。


    午後不久,兩人並行找到世義和尚,說明想參見方丈大師,寺僧識得瀟湘一劍,但不識天涯姬,鳳兒因此附帶呈上、昆侖山天玄弟子的名刺。


    世義和尚翻看名帖大驚、連忙施禮,論輩分世義和尚要低天涯姬一輩,鳳兒也就稍微客氣點頭示意。


    很快,老方丈率師兄弟、以及弟子數人,親自前來迎接、天涯姬和瀟湘一劍,看得出少林寺為此極富盛情,陽續瑞是少林寺的老相識,老遠就禮敬言拜:


    “方丈大師,別來無恙!欣聞天下英雄、齊聚少林寺,還聽說東瀛妖女、擅長隱身術,大食邪教更是囂張跋扈,大家皆為九龍劍而來,陽某卻是為少林助威而來,隻是可惜、陽某來遲了,還望大師恕罪!”


    “嗬嗬嗬!既然是人見人怕的瀟湘一劍,不遲!不遲!老衲有愧,並未告知九嶷掌門,所謂不知者不為罪。請!請!請!……”


    “這位是昆侖山的姬師妹,江湖人稱天涯姬女俠。”


    老方丈聞知是昆侖派的嘉賓,微微躬身立定,單掌豎於胸前高唿:


    “阿彌陀佛!天涯姬女俠,幸會幸會!原來是昆侖派門下,久聞巾幗英名,江南一劍破廢靈鏡天刀,老衲此間早有耳聞,隻是無緣識荊,失敬失敬!”


    “不敢!方丈大師客氣了,鳳兒急拜寶刹、甚是唐突,誠不知禮數,還請原宥!”天涯姬見方丈禮貌極致,頗多惶恐不安,連忙合十還禮答謝。


    “貧道白雲天,恭迎昆侖派天涯姬女俠,欣聞女俠以一敵三、力挽狂瀾,廢除武林悍匪、囂張經年的靈鏡天刀之流,雲天欽佩之至!”


    天山派道長白雲天、緊隨少林寺方丈大師,麵容是一派讚慕有加的敬佩之情。


    其人身邊的弟子眼見天涯姬、不過是一個年紀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並無三頭六臂崢嶸神異之貌,無不深深感到驚奇、甚至還有一點點懷疑。


    因為這令小一輩的弟子們很難想象,就連恩師白雲天一年之前,也曾久戰不勝而不得不、退避三舍尋思良策。


    而老謀深算的江湖悍匪、妖僧靈鏡天刀,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橫劍而廢,這是多麽不可思議啊!這昆侖派弟子能有這麽厲害?


    “白道長過譽了,早就聽聞道長鐵肩道義,不懼生死、獨自大戰妖僧靈鏡天刀,天山派當仁不讓、屬武林楷模,小女子焉能熟視無睹?義不容辭、俠當在我輩!”


    “好!好一句俠在我輩!果然是女俠風範、武林之幸啊……”泰山派掌門金嶽子,一擼飄然白須、欣慰大讚昆侖派。


    金嶽子和鮮至柔年齡仿佛,彼此雙方談不上情近,但也算得上多有麵緣,最初還是在二十年前的泰山峰會上,金嶽子隨同師父迎接武林各大派掌門代表,見識過昆侖派掌門的真功。


    那是鮮至柔剛剛出任天玄掌門不久,出手氣勢磅礴、瀟灑自如,是以他讚歎仰慕、記憶深刻。


    當然更早前、至柔前大戰九死一生,舍生取義、名動江湖,那可是無人不曉,隻不過那時的金嶽子、還是泰山派籍籍無名的青年道士。


    少林寺方丈少不了、又一一為天涯姬介紹、三山五嶽七門九派的掌門等領袖代表,尤其是與昆侖派、九嶷山等,頗有情誼的樂興、黎奮兩位島主。


    “聽說天涯姬女俠、是昆侖派的得意弟子,頗有鮮掌門當年的義氣風範,老朽汪洋之島主孤陋寡聞,特來一睹武林後起之秀的神姿。江湖上人人都說天涯姬、三頭六臂無所不能,老夫幾乎不敢相信、甚至都驚為天人……啊……哈哈哈……”


    永恆島樂島主和月牙島黎島主等人也樂得對比傳聞,兩人也算是昆侖派交往極深的老朋友了,自然說話豁達、毫無生疏見外之意。


    而兩位島主身邊的弟子門徒,也是忍不住點頭大為稱道,對天涯姬的俠義之風,欽佩讚賞有加。


    好在鳳兒三姐妹早就聽師父說過,有兩位島主與祖師爺生前交往過密,而眼前的老前輩、自然也就是他們繼任的後人了。


    “小女子鬥膽在諸位掌門、前輩麵前獻醜,還請見諒!”鳳兒與一眾武林領袖、逐一認識並往來麵禮。


    這時,四方門的掌門王鼎和峨眉派、以及草頭幫等首腦人物,聞訊也笑容滿麵、相繼迎接過來,草頭幫大哥李重吉和韓千兵等多人,早前就見過鳳兒,而今在少林寺再見,自然喜不自禁:


    “我等特來迎接大名鼎鼎的天涯姬女俠!老朽來遲了……失敬失敬!”


    “晚輩不才,欣聞幾位老英雄也在!幸會幸會……”


    “草幫李重吉!謝過天涯姬女俠……”


    “李大哥言重了,江湖道義、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原來,你們幾位都早已認識,那都這廂邊裏麵請!”方丈驚奇這幾位武林老友、居然和天涯姬都異常熟悉。


    天涯姬又抱拳與其餘三山五嶽、七門九派的門人代表一一見禮,很多門派的掌門人物,鳳兒之前並不知道,正好借此機會拜見了解、友好往來,或能化解即將而來的不利的麻煩。


    過後,天涯姬才鄭重告知方丈大師:


    “於江湖朋友處,得知少林喜慶,特來寶刹祝賀,家師不知貴寺五百年大典,不然或將早些、徑直來少林寺觀禮問候。


    因金秋蜀崗秋世叔亡故,師父因行程耽擱,急於拜祭、並慰籍故人,現已獲悉並在返迴的路途之上,估計不出兩三天、就可到此地,那時可與諸前輩、同道盡興暢談。”


    一眾武林同道聞之微笑頷首,老方丈也引領著男女嘉賓,一一前往大雄寶殿東側禪房客廳,一行人邊走邊敘頗為驚訝。


    “老衲也是才聽說此事,深為武林痛惜,聽說秋公子為報家仇,早先追殺東瀛妖女,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天玄前輩這次玉駕敝寺,或許能解開一劫,少林連遭跌變,老衲茫無頭緒,亟盼鮮掌門惠顧指點。”


    “大師客氣了,本門因有一小師妹意外走散,原以為這裏五湖四海的朋友齊聚,小師妹又喜好熱鬧,我就順道此地查看,隻可惜她不在此間。”


    “哦!原來如此。”大和尚點頭稱道,心中難免還有一絲疑慮。


    其餘同道雖然嘴裏沒說什麽,內裏卻是與承善大師想的一樣,這堂堂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走就走、說散就散,但願別走散到、大食邪教那裏,不然,這麻煩可就大了。


    須知,大食教太陽神的來去身手,鼎王王老英雄俱已同鳳兒說了七大八,雖然天涯姬沒有做出肯定的語氣,但神色之間、隱憂可見。


    因為鳳兒已從季霖雨的口中獲悉,那太陽神就是自己的小師妹夢兒,隻是自己沒有親眼看見而已,但內心已然相信了八九分,就等師父來此示下,安排最終解決辦法。


    因此,天涯姬為穩重起見,隻是淡淡地寒暄幾句,免得沒見到真正結果,就惹得滿城風雨不可收拾,讓師父與師門一脈極度尷尬。


    倒是九嶷山的陽續瑞,皆因瀟湘一劍的名頭、在武林中極為響亮,且九嶷山的湘靈劍陣,可以以一敵多,使得九嶷三子、在正邪之間風頭無兩。


    九嶷諸子的風骨,令東南西北的江湖宵小極為忌憚,縱使像蘭風宓這般無法無天的霸道人物,偶然相逢也不得不有所避讓,不願自找麻煩。


    尤其是瀟湘一劍年輕有為、智勇雙全,除暴安良扶弱懲強,所作所為多受三山五嶽掌門的讚許,這也是黃君傑考慮、讓愛徒與羅浮山結親的理由。


    是以陽續瑞的俠義盛名、比大師兄閔逸塵還要顯赫,與七門九派的掌門代表或門人弟子極其熟絡,彼此交往密集、自然談得頗為投機。


    果然,第三天上午,鳳兒與九嶷山的閔逸塵、陽續瑞三人,在山下寺廟的臨時客房中,正思量如何盡快救治黃馨曼,黃馨曼病毒有時遲遲不醒,九嶷二子和天涯姬都焦灼不已。


    就聽外麵傳來急促馬嘶,鳳兒覺得聲音有些親切,正準備出屋探視,這時一問一答已傳入耳中:


    “請問兩位女施主,因何事拜會少林寺?”


    本來,少林寺的執客僧是見過昆侖掌門的,但因為大食教一夥猖狂大鬧,原先的執客僧被邪教徒打傷,而臨時指派的替代僧人,雖然年歲不小,但對江湖門派人物並不熟絡,何況昆侖派掌門、也不常來少林。


    “就說是昆侖山的,天涯門人前來拜訪。”一個舒緩輕柔的聲音答道。


    鳳兒聞聲心中有數,出門一見那人正是師父,而她身後一個牽著馬的姑娘,卻是蜀崗秋世伯的小女秋水,那匹馬正是自己的坐騎,或許白龍駒已嗅出、此間原主人的氣味,所以冷不丁地嘶叫起來。


    “師父,弟子在此已盼望多時,您終於可到了。”


    至柔看到首徒鳳兒略感欣慰,便頷首示意弟子同去少林寺拜訪。


    鳳兒此前已經告知恩師,有關少林寺五百年慶典,所以,掌門鮮至柔才特意經過並專程上山。


    鳳兒快步離開廂房走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師父麵前,然後又驚喜地與秋水打招唿。


    “水兒,想不到你也來大廟觀光啦!”


    “鳳姐姐,怎麽?你不歡迎我……”


    水兒快步走到鳳兒麵前,悄悄拉住她的衣袖,而後低低說道:“我沒有跟鮮姨說明,這次是特意來和你作伴的……”


    其實,秋水是借口送還鳳兒的坐騎,才有機會隨昆侖掌門同行北上少林寺,因為天涯姬在前往少林寺之前,與恩師傳達過五百年慶典信息。


    私下裏,秋水是打算同姬飛鳳一道,遊曆江湖並最終親赴昆侖山玩耍,是以兩人見麵高興之餘,少不了拉拉扯扯、嘰嘰咕咕。


    耳邊就聽少林寺的寺僧,很有禮貌的迴敬答複她們:


    “阿彌陀佛!原來是昆侖山的前輩,小僧有禮了!方丈師伯早已吩咐過,昆侖山來的貴客不需稟報,請隨小僧上山。”


    執客僧禮貌誠懇,看來是早就有所準備。


    九嶷山閔、陽二子聞訊,也急忙出來拜見至柔,至柔停下腳步,客氣地點點頭,她對這兩位九嶷山的後起之秀還算滿意。鳳兒見狀,又把黃馨曼的病由、詳細告訴了師父。


    九嶷山的閔、陽二子算是首次拜會昆侖派的掌門,之前他們見識的昆侖派人物來訪,多是鮮掌門的師妹、天涯姬的師叔於紅光,紅光早些年與黃君傑見過兩三麵,大抵是因江湖上的瑣事往來。


    至柔對執客僧打個招唿示意稍等,便轉身進了廂房之中,順便看望黃君傑的小女。


    至柔側坐在床榻邊,探出食指在黃馨曼的右手腕切脈查看,脈息雖有但極不穩定,心裏多少有數,對鳳兒等人說道:


    “她的唿吸心跳,皆為毒物滲透並控製,這種毒藥極其吊詭,麻醉陷害心肺髒器,隻在刹那之間,顯然是趁人不備。這說明下毒之人、早有準備等候多時,且毒藥早已擴散到血肉經脈之中,若是將毒物逼出體外,如今已無可能。


    除非本門師尊與我合力、方可解除此毒,眼下黃姑娘雖無性命之憂,但也不宜遷延太久,至於草藥之方,為師並不擅長,素聞黃掌門精通百草,若能及時趕到、未必施救不了!”


    “鮮世伯明鑒,方才小侄已為師妹、調配了幾味花草典方,但黃師妹這麽昏睡許久,依然無動於衷,看來這藥方還不對症。”


    九嶷山的首徒閔逸塵慚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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