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姆由此成為了落寞的薩曼公主,在接下來的喀喇汗王國的征服曆程中,命運神默那則采取了恩威並施的溫和政策,以較小的代價獲取了伊斯蘭姆的偉大勝利。


    隨後,東征大軍繼續完成盛戰偉業,一部分教徒在萬能神的統領下,作有限的戰術進攻,在政治教義上,完成了伊斯蘭姆的輝煌統一,而命運神也因此開啟了、尋找新的太陽神之旅。


    經過兩年多革故鼎新,伊斯蘭姆的新興勢力大漲,在女神天使等統領之下,周邊許多部落頭人和土著酋長為了獲得生存和擴張機會,不得不見風使舵歸順穆斯林麾下,而喀喇汗王國也因此羽翼豐滿,不安於現狀。


    為了控製整個西域,完成穆斯林的東方世界,清除伊斯蘭姆東進的所有障礙和各種異端,命運神和萬能神商議,由命運神運籌尋找太陽神,而萬能神負責則率部橫掃所有西域佛國的守舊勢力,國王必須伊斯蘭姆化。


    為此,命運神引誘收買了天山派的弟子,並促成大遼國契丹皇帝和喀喇汗國王聯姻,為伊斯蘭姆下一步東征、並實現中國王的曆史任務做準備。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喀喇汗國王索圖克,一直夢想期待著中國王的桂冠,這是他誠心歸順伊斯蘭姆的重要原因。


    天山派弟子的成功歸順,以及木聖之靈的東方啟示,讓命運神不得不深入中原腹地,尋找光明神勇的太陽神,因為伊斯蘭姆的未來宏圖,需要來自東方世界璀璨輝煌、完美無敵的真正的太陽神。


    同時,命運神安排喀喇汗國王和萬能神雙管齊下,對於闐國、高昌國等西域諸國勢力遊說策反和刺殺,意圖擾亂恐嚇地方統治,以便趁機瓦解達到一舉成功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勝利成果。


    “是啊!我曾親眼所見,大食教有很多武藝高強的頭領,有法力無邊的女神,有奔跑如風的天使,還有會魔咒的賢者和會絕技的使者,哦!他們是罪惡的化身,所到之處兇殘無比、燒毀寺廟禁止拜佛,逼迫我們信奉大食教失去了自由,一切聽庵垃的旨意太可怕了……”


    說著臉色憂鬱神情恐怖,不時地搖頭歎息。


    “大哥放心,雖然我們不能拯救這片草地上的主人,但我們或許能使殘暴的入侵者、有所忌憚有所收斂,無論他有多麽厲害的女神、或是多麽靈異的教主。他們盜取我們的馬匹,妄圖殺害無辜的國民,破壞廟宇摧殘僧侶,上天是不會原諒他們的,他們一定會為自己的兇惡行徑付出代價。”


    鳳兒望著遠方的牛羊和蔥綠的山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愛護的情愫,覺得眼前的寧靜就如同一位含羞美麗的少女,無論是誰都無法容忍殘忍的黑手在此肆虐。


    “你說的太好啦!佛祖必定會降罪與他們的,嗚……嗚……”幾個牧羊人麵含喜色,互相鼓勵應和吼叫起來。


    眼看天色不早,鳳兒決定盡早出發,抱拳在胸施禮:“告辭了,幾位大哥,後會有期!”


    三人快馬追日,不再沿河岸北上而是直轉西行,奔馳在綠色的草原上。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已是日暮山關,前麵果然有一座古城,隻是殘垣斷壁四處可見,走近一瞧,行人極為稀少而且舉止慌忙。


    三人立馬在破損不全的城門口,目睹夕陽徐徐殷紅,餘輝如血流一般,灑落在這個奄奄一息的城市裏,每一條淒慘零碎的街道上。


    一路走來觸目驚心,許多高大的浮屠倒塌廢棄,偶爾有幾個僧侶經過,神色異樣慌張消失,許多店館的旗牌、額匾傾斜掛落,地麵上不時地隨風扭動著散碎的物件。


    喧鬧的情景已被曠野無情的風,一路穿街過巷掃蕩成一片淒涼,偶爾夾雜一兩聲尖銳細長的馬嘶,聽起來壓抑得令人幾乎窒息。


    鳳兒決意走進去看看,打算找個客店歇息盡管希望可能渺茫,過了兩條街,有幾個看上去很像當地的原住民,他們在一個道路拐角的水井旁來迴打水,突然看見了這裝扮特別的姐妹三人,雖然感覺有些驚奇,但卻不敢搭理,均快步隱去。


    鳳兒姐妹在黃昏下的莎車城內尋覓,就在此時聽見城外遠處,傳來一陣急促淩亂的馬蹄聲,聽聲音還在七八裏外,三人並不理會,依然漫無目標地前行。


    忽然,三姐妹看見、有微弱的燈光,從一間房屋的窗子裏映照出來,那是一間看上去頗有規模的館舍,招牌已經脫落,唯有零碎破舊的旗杆還矗立在哪兒。


    三個人剛穿過一條橫道,就聽見盡頭傳來哭叫聲,緊接著又有幾聲急促的馬嘶抵近,夢兒催馬跑了過去想看個究竟,淩兒和鳳兒也一道隨後拍馬上前。


    卻聽見有一黑衣人吼道:“叫你們留下馬匹,膽敢違拗不聽使者聖言,災難必定會降臨在你和你家人身上……”


    夢兒遠遠看見黑衣人有十七八個,人人均黑紗蒙麵手握長鞭,也有三四人腰佩彎刀,隻有兩人著青色長袍,且係腰帶穿短靴,騎著馬立在外圍,目光掃過周圍,似乎沒意識到不遠處、夢兒騎著的金頂雲在觀望,看樣子這兩人倒有點像這夥人的頭領。


    人群之中圍著一男一女騎馬背對,隻聽男的恨恨地說:


    “你們趕走了我的羊群,還要搶走我的馬,你們想讓我們怎麽活下去?這和強盜有什麽分別,難道這就是庵垃的意思?我不信!佛祖啊……你快睜開眼吧,瞧瞧這個世道!”


    “窩難多,把馬給他們吧!孩子們還小正等著我們呢,佛祖是慈悲的,一定會救我們的……”女的抹了一下眼淚,哽咽地說。


    “現在說這些遲了,你倆必須有一人、得跟我們走,不然……哼哼,別說佛祖什麽的,一個也別想活!”


    “諾濔瑪,你迴去帶好孩子,照顧好媽媽,就讓我跟他們去吧!”


    說著咬了一下嘴唇,兩腿極其有力地夾住馬腹,眼睛充滿剛毅的神情,手中的馬鞭握得緊緊的,似乎要將這幫黑衣人、踏碎成泥土沙塵。


    “不!我不能沒有你,窩難多……”女的悲戚地唿喊,似乎預感到丈夫將一去不迴,或與對方同歸於盡。


    人群漸漸散開,隻有那個女人孤獨地留下,當一群人經過夢兒的‘金頂雲’麵前時,忽然都露出驚異的眼光,顯然是被‘金頂雲’高貴威武的外表震撼。


    更令這夥人奇怪的是,竟然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姑娘,不避不閃且一點也不害怕並眼望著他們,一夥黑衣人腳步不覺慢了下來,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麽重要的大事。


    終於有一名黑衣人停下馬,指著夢兒和金頂雲喊起來:“應該把那匹馬也帶走,那是屬於伊斯蘭姆偉大的穆聖!”


    “不!連同姑娘一起帶走,哈哈哈……”一群黑衣人虎視眈眈,望著夢兒漸漸獰笑起來。


    其中兩人策馬飛奔而來,迎麵一左一右夾向夢兒,一人伸手來抓夢兒腰帶,另一人從右側欲拞過金頂雲的韁繩。


    夢兒微一冷笑,紅袖拂開,素手猶天弧劃出,身姿優美,如風擺荷葉,人不離鞍,玉指從左到右,似閃電從兩人前臂一掠而過。


    兩黑衣人雖攢足了勁,仍是止不住“啊!”大叫連聲,馬鞭都被拋得老遠,徹骨之痛難忍,雖不曾流血,但手掌直如同被刀鋒割斷,驚恐著抱臂避開兩丈多遠。


    黑衣人低頭看看手臂,慶幸手掌還在,隻是手掌已不聽使喚,且整個手心、手背青紫淤積,如同毒蛇咬過一般,手指迅速腫脹、完全不能動彈。


    兩人相繼對同伴大唿:“有毒!妖女會使毒……”


    極致的冷熱酸麻,刹那間從兩臂潮湧而至,同時壓縮著心髒的跳動,大有一舉窒息並吞掉清醒的靈魂,兩黑衣人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眼看已不能支撐。


    這下除受傷兩人,所有黑衣人一起稍退散開,呈半圓形靠近並圍住夢兒,雖然在三四丈之外,卻因膽怯而將長鞭俱已甩開,意圖加劇己方的防衛能力,唯帶刀的四名黑衣人,一頭一尾橫刀相向,似乎無懼對方剛才的手段。


    而兩長袍青衣人、則依舊在原地,目不稍瞬不曾有異動,似乎在思考眼前局勢的走向,是否還在自己人的可控範圍之內,怎麽出手如何出手,或許他倆正在心裏盤算,如何一擊成功。


    而鳳兒和淩丫頭亦不動聲色、在遠處注視著,兩姐妹知道,這些黑衣人不值一提,唯著長袍短靴之蒙麵人、尚未出手,看似冷眼旁觀、或許還有點手段。


    “把這位大哥放開,你們走吧!”


    夢兒伸手一指那個、被黑衣人要挾同行的陌生男子,冷冷地向眾人說明條件,但話語的格調更像是命令。


    陌生男子就是剛剛、告別妻子的牧民窩難多,他騎在馬背上身穿青藍色上衣,目光閃現一絲驚異瞬間又恢複,麵顏充滿悲憤和憎恨的表情。


    窩難多左手緊緊攥住韁繩,似乎隨時準備和黑衣邪教徒血拚,眼神裏依然可見、忽明忽暗的怒火在閃耀。


    一群黑衣人全神貫注、並不理會窩難多的仇恨,隻是莫名其妙為眼前突現的、多管閑事的姑娘而顯得猶豫棘手,稍稍地他們又後退兩步。


    夢兒看也不看圍攻的黑衣人,目光斜向長袍青衣人,俄爾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拿下!”


    十幾根牛筋長鞭,同時“嗚嗚”連響揮舞交織,圍圈逐漸縮小,向夢兒腰身上下卷襲過來,金頂雲沒有得到主人的訊息,自是屹然不動。


    夢兒見勢臀部稍微得力,身子躍離馬背長袖善舞,蘭花指迅雷不及掩耳,虛空連彈三下,嬌軀飛旋,腳尖似蓮花顫動、隨裙裾掃過,十餘支堅韌的牛筋馬鞭,整齊劃一落在金頂雲四周,所有馬鞭俱斷為兩截。


    而最後兩名黑衣人所持的彎刀,則在夢兒腳尖點過、腳跟壓向刀背之後倒飛出去,一左一右向青衣長袍人、所在位置的左右肩刺來,那是夢兒故意施為,本是要他們下令全身而退。


    誰知二人錯會其意,以為是示威逼迫,各自伸手一把接過,不料刀勢甚猛,兩人在馬背上搖晃了好幾下,最後才穩住身形。二人大驚,顧不得什麽麵子規矩,提刀從馬背上雙雙躍起,意欲同時夾擊夢兒。


    夢兒最後兩腳,將彎刀壓飛向長袍蒙麵人,借力上衝袖衣迴旋直起身,徐徐落在金頂雲背上,這一連串動作、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與其說夢兒武功神奇,倒不如說舞姿精妙,如天女散花,長頸皓首、青絲漫卷,過後,所有人的眼睛裏,仍就幻境縹緲、衣袂如雲。


    夢兒還未坐穩,長袍青衣人已持刀、從天而降襲來,居高臨下交叉於胸前,夢兒食指中指並出,虛點二人肘關節小海穴,順勢仰身倒臥於馬背。


    夢兒借輪迴功之力,化指為掌反手拂出,一股開天之力,將兩長袍人送上高空,跟著腰身支起麗容再現、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這一擊舉重若輕,出手貌似被動,卻從容指點堪比主動,嚇得一群黑衣騎士顧不得彼此招唿,調轉馬頭急速四散奔逃。


    唯有那個叫窩難多的藍色布衣男子還在旁邊,他的妻子諾濔瑪、不知何時也來到附近,正低著頭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什麽,似乎是在為自己即將靈驗的祈禱,投入更多的堅定不移的虔誠。


    夢兒催馬朝這個女人徐徐走近,窩難多也向他的妻子走過來,卻聽見半空驚叫之聲連連,仰頭一看兩團黑影,由遠而近手舞足蹈,彎刀也不知何時脫落,顯然是穴位受製,臂膀僵硬、胡亂劃動,幸虧長袍在身,隻是腰帶被大力繃斷,袍衣唿啦啦鼓足了風,使得墜勢減緩。


    “啪、啪”兩聲,這二人落在水井旁的一灘草地上,蒙麵作惡的麵紗早已飛掉,滿臉恐懼之色,威武之風已不複存在,似乎在咬牙承受身體的痛楚,看來損肌斷骨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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