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能被獻祭給鬼王當新娘的存在,冷清秋的體質是至陰之體。


    這就會引發鬼類的覬覦。


    同類的覬覦,讓在黑棺中沉睡的鬼王蘇醒。


    顧元沒殺對方,隻是警告一番,就把對方放走了。


    這是因為顧元死是因為邪道,他以為鬼物都是和自己一樣的遭遇,所以他對自己同類頗為友好。


    同類肆意殺人怎麽辦?


    它們殺人肯定有它們的道理,反正,顧元手裏人命也不少,冤有仇債有主,顧元覺得很正常。


    後麵和冷清秋發生衝突,被顧元教訓,甚至殺死的人,那更是死有餘辜。


    敢欺負他的人,當他還是當年麵對邪道無能為力,隻能任憑邪道擺布的孩童嗎?


    鬼王的想法其實問題不大,問題大的是,現在的鬼物變成鬼後,立刻就會感應到此方世界對自己的厚待和喜愛。


    也就是說,它們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世界的版本之子該輪到自己了,人類,人類過時了。


    而明白後,它們的心態立刻就發生了變化。


    千年前的鬼物,歸根結底還是人類死後變成的,和人類區別其實不算特別大,至多是更為偏執,更容易鑽牛角尖。


    可千年後的鬼物不同,它們宛如另一種全新的物種,隻是是從人類的屍體上誕生的。


    它們對人類隻有負麵情緒,生前的憤怒,仇恨,嫉妒,殺意,見不得人好等等情緒會得到保留和放大。


    而那些正麵情緒,如美好,快樂,幸福,愛情,親情,友情等等,卻一點都沒有。


    受害者死後變成鬼迴來殺死仇人,在這個世界不是什麽惡有惡報的正義童話故事,而是犯罪。


    因為殺死仇人後,就該輪到倒黴路人了。


    不會出現仇人死了自己了無心願,原地消散的情況。


    還有惡人死後變成鬼物,肆無忌憚殺人,造成無數人死亡的案例呢。


    顧元誕生得早,還在適應新世界,還沒完全轉過彎來,還是有受到自己生前影響的。


    比如,他雖然覺得人類真夠虛偽的,前腳獻祭,後腳反悔。


    但他還是受到生前的影響,明明已經借助冷清秋脫困而出了,卻沒有第一時間殺了冷清秋。


    因為獻祭冷清秋是她的父母,為保護她而死鬥到底的,也是她的父母。


    養育她長大成人的奶奶顯然是知情者,得知冷清秋做詭異怪夢後,最著急的也是她奶奶。


    好在後麵冷清秋沒有繼續做夢了。


    倒是顧元,受到生前影響的緣故,一直沒對冷清秋下殺手,反而隱隱有暗中保護冷清秋的意思。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是男主,冷清秋是女主的原因。


    而令鬼王很熟的感覺,則是自己被喊著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正道俠士們死活不論,往死針對的時候。


    他拚盡全力逃出去,然後迎來了更多敵人。


    他在敵人們口中,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存在,任何人殺了他,都不會有任何罪業。


    相反,隻會有無盡的功德。


    可是憑什麽?


    他手上有人命不錯,可難道隻有他手上才有人命嗎?


    他不該殺人,他就該帶著滔天的仇恨和怨氣,乖乖被邪道奴役,成為邪道手中的刀。


    他不該反抗,不該去報仇,否則便是世間最罪大惡極的大魔頭。


    他越被追殺,反而變得越強大,於是,他們選擇將他封印鎮壓。


    而他此時麵對的感受,便是當年被封印鎮壓時所感受到的。


    那是仙神的力量,哪怕他感到了世界對自己的偏愛,可對上也曾經得到世界偏愛,而且得到偏愛許多年歲的仙神,他仍舊毫無反抗之力。


    可是為什麽,憑什麽?


    顧元不服,既然人間容不下他,那他就讓人間化為鬼蜮。


    此後多年,顧元的怨氣一直在積攢沉澱醞釀,他並沒有隨著封印變得虛弱,相反,他似乎找到了一條全新的路。


    一條,與活人分庭抗禮,甚至將活人徹底奴役的道路。


    一直到很多年後,有人不知道怎麽找到了顧元的事跡,向他祭祀乞求力量,將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獻祭給鬼王做新娘,以此獲得鬼王的力量。


    顧元一口同意,看,又一個被父母親人所拋棄的存在,就如他一般。


    尚未出生就被父母賣給邪道人士,出生後受盡冷眼和折磨,以為終於熬出頭時,卻被告知他所遭遇的所有苦難,都是人為的真相。


    而讓他遭遇這一切的,正是他的至親。


    他滿含怨恨死在無盡折磨之下,死後怨氣滔天。


    而此時此刻,討厭的,高高在上的,屬於仙神的,令他根本無法反抗的力量再次降臨。


    盯著秦野看的鬼王身後黑氣驀地朝秦野湧來,秦野沒想到鬼王這麽莽。


    他剛想動用本體力量,卻突然發覺不對。


    果然,驅散濃鬱至極的黑氣後,鬼王早就沒了蹤影。


    這小子這麽慫的麽,一見麵假裝自己是莽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莽過來。


    實際上卻是假裝要攻擊,然後趁機反手逃之夭夭。


    他要是直接莽上來,秦野最多也就是沒關就是開,靠開掛直接解決掉他。


    可他直接跑路……


    秦野攤在椅子上,狀態讓剛剛一瞬間仿佛赤身裸體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下,感受了一波刺骨陰寒的秦抱樸和餘卓頓時顧不上自身的嚴寒,慌忙上前查看秦野情況。


    他們以為秦野打不過鬼物,被打傷了。


    秦野有氣無力揮揮手:“我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這時候,狀態外的冷清秋顫抖著聲音開口:“剛才那是什麽?”


    冷清秋感受到的不止嚴寒,還有仿佛和自己生死同契的共同命運體一樣的親近熟悉感。


    這個問題啊,這個問題問得好,這個問題秦野也迴答不了。


    不過經此一遭,餘卓再說起髒東西這種無稽之談時,冷清秋很快便選擇相信。


    因為學校宿舍有宿管,幾人選擇和導員解釋一番,請了假,住到了姬玉等人所在的豪華酒店。


    秦抱樸抱著手,還在消化自己經曆的一切,餘卓則是在旁邊被指揮著打下手。


    他倒是聽話,讓幹什麽幹什麽,而且都是一絲不苟地完成。


    生怕自己和靈異老電影裏的主角一樣,因為粗心大意,導致師長在對付鬼怪或者僵屍什麽的存在時吃大虧,甚至差點團滅。


    這種態度就很值得學習。


    秦野端著茶杯在慢悠悠地喝茶。


    他倒是沒事,這副身體有事。


    畢竟上了年紀了,又常年在外奔波,和鬼怪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


    兩相結合之下,身體虛了點也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


    鬼王那波佯攻,旁的不說,一個感冒流鼻涕是跑不掉的。


    雖然在場眾人中,就隻有秦野有這個跡象。


    另外兩個,畢竟年輕。


    而剩下那個,人是女主,早就習慣鬼王的存在和氣息了。


    酒店畢竟是落腳的地方,不好在人家店裏搞布置法壇做法事,這要是被發現了,讓其它客人怎麽想?


    信不信另說,可要是知道一個酒店不幹淨,鬧髒東西,甚至嚴重到都請道士開壇做法了。


    這心裏再不信,也覺得膈應,肯定不會選擇住進這樣的酒店。


    除非這人本就是奔著作死去的。


    比如某些特定團體中,萬事不管,就一門心思追逐各種超自然現象的那類人。


    但大部分人,還是有著趨利避害的本性,而不是哪裏危險跑哪裏,專門作死的。


    秦大善人怎麽可能會坑害人家酒店老板。


    大家無冤無仇的,他肯定不能幹這種事。


    所以,一行人是從酒店收拾了東西,去到郊外的一棟獨棟別墅後,才開始布置法壇,準備做法事的。


    這棟郊外的獨棟別墅,由餘卓同學傾情讚助。


    據說是他十八歲成年,加上考上這所大學,父母專門買下來,方便他不想住校的時候住的。


    秦抱樸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同宿舍多年,誰都不知道,穿著非常簡單,身上也沒佩戴什麽奢侈名表的餘卓,竟然還是個隱藏的多金二代。


    不是,你是富二代你早說啊,你早說,你還能單到現在?


    等現場布置好,姬玉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季隨風,望著這熟悉的場地布置,兩人麵麵相覷。


    明明說好一起當騙子,從富豪手裏撈錢,做虧心事的富豪求個心安,他們求個財。


    大家皆大歡喜。


    結果他們之中,竟然有一個真會。


    可以騙,但是必須得真會是吧?


    對不起,他們拖騙子後腿了啊。


    輪到秦野上場,秦野穿好道袍,紮了頭發,上場後坐著繼續喝茶。


    這是薑茶,秦抱樸去廚房熬的。


    別墅很豪華,很大,所有設備全部齊全,平時沒人沒錯,但餘卓一個電話打下去,需要什麽立馬就有人給送來。


    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想要上門,還想要把顧客當上帝的態度,簡單,加錢就成。


    碰巧,餘卓是個真二代,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寬敞的客廳移除了大部分雜物,如沙發茶幾等物,中間空出來,按照一定的規律,放滿了油燈。


    而在燈陣中心,冷清秋坐在貼滿符咒的圈中,忐忑地等著後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我爹是大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優曇明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優曇明月並收藏快穿我爹是大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