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秦野本意是探明世界背景,卻走哪都能聽到崔幹娘的大名。


    據說平陽縣和其附近的村鎮,十戶人家大致會有七八戶是給自家孩子認了崔幹娘當幹娘的。


    這簡直就是天生幹娘聖體。


    然而秦野剛剛在沒法開掛的情況下獲得新技能,此時正新鮮,那是一天三卦,卦卦不落。


    早上睡醒來一卦,中午吃過飯再來一卦,晚上入睡前,還得來一卦。


    要不然不能開掛的世界,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秦野總覺得處處是危險,自身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感覺心慌慌的。


    可不得心慌麽,路過一座大山,山中山神會睜開眼睛瞅一眼誰路過了。


    路過一處村落,村裏土地爺也會瞅一瞅誰來了。


    進個縣城,日遊神夜遊神來迴往旁邊過,來了個外來人啊,讓本神瞅瞅怎麽個事?


    畢竟,萬一是個魔偽裝的外地人,或者幹脆是邪教呢?


    這些可都是行走的功德啊,由不得這些神不上心。


    神也是有考核的,考核不過,神都當不了。


    凡間要是遭了大難,有心人一挑撥,大批凡人直接就把廟裏供奉的神像拖出去暴曬,這誰遭得住啊。


    所以都很上心,務必要保證自家管轄境地之中不會出現什麽災難。


    即便有,也得提前發現,及時上報。


    及時上報後,即便還是被凡人遷怒拉出去暴曬,元氣大傷的同時,上頭也會有所補償。


    可要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那就是自身的失責了。


    但這就令秦野很難受了。


    拜托,雖然我是瞎子,但是我也需要隱私感的好麽?


    這種情況下,秦野每天少算一卦,都會心慌慌也就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了。


    早上睡醒的時候,秦野算了一卦,表明今天有血光之災,他本想關門不出,但想了想,還是帶著傻子出門吃麵去了。


    街上有家麵攤,賣的麵味道極好,誰吃了都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好。


    主要是傻子愛吃,不是秦野貪圖口腹之欲。


    阿米豆腐,秦某人這點定力還是有的,怎麽可能輕易叫口腹之欲破了修持。


    “老板,來兩碗麵,還是老樣子。”


    “好勒。”


    老板應了一聲,開始下麵。


    傻子幫秦野拉好凳子,扶著他坐下,這才坐在旁邊,眼巴巴地等著老板的麵條。


    說起來,今天這份血光之災的既視感,一定是因為秦野天天算卦,天天窺視天道機密的緣故,吧。


    總之呢,打聽風土人情和世界背景的秦野,滿耳朵都聽得崔幹娘的名聲。


    按理說,這說明人家是個奇女子,是個好人不是,畢竟縣城隍沒啥反應,日夜巡邏的日夜遊神也沒說要除魔衛道。


    既然這樣,那還輪得著秦野來操什麽心?


    話雖如此,但秦野還是覺得眼皮刺痛得厲害。


    都已經瞎得這麽徹底了,總不能再瞎第二次吧?


    秦野甚至挪了一卦出來給崔幹娘,也是這一卦,讓秦野摸清了崔幹娘的底細。


    瞎眼算命這門傳承,傳人都三弊五缺晚景淒涼,他也不是沒道理,畢竟這門傳承是真牛逼。


    普通人學了都能變成神算,不普通的人學了,完全成了天道親自來給其開掛。


    區區不才秦某人,正是那不普通的人。


    不普通的秦某人正埋頭嗦麵條。


    崔幹娘在平陽縣經營了這麽久,名聲如此響亮,誰家求子生子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崔幹娘。


    其靈驗之名也是響徹內外,本地神隻也去調查過,但發現崔幹娘充其量算是有點兒手段的奇人,沒犯什麽事。


    秦野是抓住崔幹娘的小辮子了不錯,但也不急於一時,先嗦麵。


    嗦完麵去告陰狀。


    告陰狀就是找城隍告狀,城隍老爺比縣令老爺更在乎治下民生。


    縣令老爺三年任期一滿,撈夠就跑,城隍老爺就隻能紮根在這兒,憑借功德績效看有沒有機會上升。


    很多城隍爺,一當就是三五百年起步,可不得在乎治下民生麽。


    畢竟,雖然人神有別,可凡人遭了難,就會怪罪泥胎塑像。


    不能保佑他們的神,要來何用,砸了算了。


    城隍老爺心裏頭也苦啊,動不動就被拉出去暴曬謝罪,可問題是,他又不管風調雨順這塊。


    要下雨找龍王,要田地盛產,祭祀神農。


    那怎麽一遇到大旱,洪澇,動不動就拉城隍老爺出來暴曬日頭,就把罪都往城隍老爺頭上怪呢?


    城隍老爺苦不苦,秦野並不關心,他結了賬,帶著傻子迴客棧,路上給傻子買了根糖葫蘆。


    傻子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仍舊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甚至比一般小孩來得更純粹。


    糖葫蘆這種小孩零嘴,她也是愛吃的。


    迴到客棧,秦野先想法子屏蔽了陰間的視線,然後才躺到床上,一股意識化作原身模樣,離體而出,飄到城隍廟去。


    陰間視角光怪陸離詭異離奇,和陽間香火鼎盛堂皇大氣的模樣又完全不同。


    陰間的城隍廟,占地極廣,各種從神多不勝數,看到飄來的奇怪東西,立刻就有金關玉鎖將軍攔路。


    然而金關玉鎖將軍攔個寂寞,秦野徑直越過他們,飄進城隍廟,也不跪,就大聲嚷嚷:“城隍老爺,我是來告陰狀的。”


    城隍爺:……


    城隍爺當了上百年的城隍了,他之所以當上了城隍,是因為在他生前為官清廉,為百姓做了諸多實事。


    死時有上萬百姓自發為其扶靈,死後功德加身,不墜幽冥。


    後來過了幾百年,朝廷敕封城隍,到平陽縣時,就將對平陽縣有功的他封為了平陽縣的縣城隍。


    按理說,城隍老爺當了這麽多年城隍,什麽魑魅魍魎魔道妖人沒見識過。


    至於之前遭遇天災人禍,他根本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因為他明明兢兢業業早有發現,提前上報了天庭,但上麵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大神過來處理。


    這就導致平陽縣全年幹旱,顆粒無收。


    平陽縣附近的井龍王,河龍王,溪龍王,池龍王等等。


    但凡有水的地,自個都幹枯了,裏頭的龍王也被曬成了魚幹泥鰍幹青蛙幹。


    這種情況,城隍老爺也沒辦法,但平陽縣百姓不管城隍老爺無辜不無辜。


    眼看顆粒無收,即將活不下去,又有個讀書人覺得一定是本地正神德行有虧,無視民生疾苦。


    於是這位書讀得多,走南闖北,見識非凡的讀書人振臂一唿,帶著百姓把城隍老爺的神像搬了出來,在大中午的時候放在烈日下暴曬。


    可憐城隍差點被曬得魂飛魄散。


    但他仍舊挺了過來。


    而經曆那麽一遭,城隍老爺覺得,自己再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大驚小怪了。


    但今天,城隍老爺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不是,你是個什麽東西?不人不鬼,不妖不魔,不精不怪的。”


    這是城隍爺的文書震驚之下發出的問話。


    秦野:……


    就算你是神,也不能罵得這麽髒吧?


    城隍爺還是要臉的,所以他輕咳一聲,假裝自己十分淡定,對秦野這種存在見怪不怪的樣子,維持著自身的威嚴。


    “堂下何人,因何闖入城隍廟啊?”


    這就迴到了熟悉的節奏,秦野看不到,但他聽得到,於是他立刻激情開麥:“我要狀告本地城隍失職。”


    城隍爺揪著胡須的手一個用力,揪得自己神體生疼。


    但這些都比不上他的蛋疼和膩歪勁。


    迂腐民夫凡民,蠢笨無知,喜新厭舊,見利忘義,用得上的時候誠惶誠恐高唿,城隍老爺顯靈。


    用不上的時候城隍失德,咱們大家夥合力推了他的神像,毀了城隍廟!


    現在更離譜,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直接跑到他本神麵前,要狀告他失職。


    要不是認不出這個東西是什麽東西,城隍老爺真想如陽間縣太爺一樣大喊一聲左右,把人拖下去打一百大棍。


    但就是認不出來秦野來曆,畢竟原身魂魄不在,秦野又不是走正規渠道的,他是意識投入此方世界,這和上個世界弱雞天道不給力有關。


    現在的情況是,秦野的意識,裹著原身的魂魄,結合之下,就很抽象。


    秦野控製但凡稍微差一點,在本地人眼中,他的形象就是不可名狀的恐怖邪惡存在。


    這種古怪的東西來狀告自己,城隍老爺心裏膩煩也得捏著鼻子公正詢問:“你因何狀告本神?”


    “平陽縣藏匿邪教害人性命,養出怨祟,本應清靈除祟救苦救難的觀音廟,如今成了白骨屍陀的孕育地,清風山怨氣橫生,瘴氣遍布,本地城隍竟然一無所知,坐視不理,不告他告誰?”


    城隍:???


    日夜遊神最先生氣:“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我們兄弟二人日夜巡邏,兢兢業業,從不敢玩忽職守,哪有你說的什麽白骨屍陀,怨氣橫生,瘴氣遍布,邪教身影。”


    秦野哦了一聲:“那就是你們無能,純純廢物!”


    日夜遊神:……


    生氣,太生氣了,要不是打不過,他們一定要打死這個古裏古怪的怪東西。


    畢竟秦野是闖進來的,金關玉鎖將軍是城隍廟除城隍老爺外最大戰力,有陰間城隍法域加持,金關玉鎖將軍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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