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平民聖女,如果成功,能夠獲取貴族這邊的支持,如果失敗,她是最好的替罪羊。


    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這也是某種命中注定?


    總之,伊希婭帶隊前去追殺賽爾西斯,兩人或許馬上就能再次相見。


    而在上層,秦野正遊走在諸多神明的神國之中。


    處於神國中,無論是還算強大,還是已經極度虛弱,所有神明,都沒有發現自己神國之中來了不速之客。


    手辦狂魔可一點不喜歡單調,原身自然還是更喜歡百族林立的塵世。


    但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或許其餘種族很快就要成為傳說故事中的生靈,屹立塵世的,隻會剩下人類這一個種族。


    其實推動超凡力量的時候,才是手辦狂魔最喜歡的時候,強者輩出,百花齊放,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驚喜。


    不過新神時期,一切被打迴最初,塵世失去全部創造力,也失去上進的能力。


    新神隻需要能夠奉獻信仰的羔羊,不需要開了明智,會思考的生靈。


    這種統治之下,塵世如一潭死水,唯有新神自己自導自演的史詩傳奇故事,能夠稍微蕩起一點漣漪。


    所以說,幸好秦野沒有接守護世界這個執念。


    這種活不適合他秦某人。


    守護一個兩個就算了,任務所在嘛。


    但是,仗著自己是造物主,世界都是自己的崽,就要求他守護世界什麽的, 這就過分了。


    現在就很不錯,秦野帶著安德烈,沒事在塵世中到處走走,看看風景什麽的。


    順帶著讓安德烈近距離接觸塵世生靈,人性中的醜惡和發光點,都讓安德烈看一遍。


    教導什麽的秦野不太會,掌握一個世界的未來這種課題,秦野更是沒有研究過,不過他覺得,原身的策略就很不錯。


    塵世之事,不幹涉,由塵世自行發展。


    原身隻是稍微把控一下大方向,細節他不管,但他不要看到一潭死水。


    一潭死水有什麽好看的,惡臭,肮髒,汙穢。


    唯有活水,才有勃勃生機和欣欣向榮。


    安德烈無疑是秦野選中的,在他離開之後,繼承原身造物主位格的存在。


    秦野預計自己可能會在這個世界待不少時間,不過他除了旅遊時間,其餘時候都在上層。


    倒是沒有感受到塵世的時光魔咒。


    至於那些天空的繁星,也就是那些新神,秦野劃分了種種職責給祂們。


    想維持神的位格,就得嚴格按照自然運使自己的權柄。


    如春夏秋冬,這玩意也有四個神隻。


    那就讓祂們嚴格執行自己的權柄,春為大地帶去萬物複蘇,夏帶去酷暑,但酷暑之下卻是生機勃勃。


    秋帶來碩果累累,冬是萬物俱寂,萬物俱寂之下,仍舊潛藏著生。


    再說一句,秦野也不是什麽魔鬼,他設立了審查司,讓一些看著好像沒啥用,但好像又有點用的神負責審查。


    做得好的,有功,做得差的,有過。


    有功就賞,有過就罰。


    好消息,這幫新神成神後就沒什麽大目標了,倒是成神前的享受欲望還在。


    有功的就讓祂們得以去塵世玩一圈,雖然這個玩,也是有著規定的。


    想和之前一樣,神不可藐視,神的威嚴不可侵犯,神對塵世生靈有著生殺予奪之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就是扶持對塵世普通生靈保持善意的那一批,重點打擊不講秩序,隻有混亂和毀滅殺戮的那一批。


    整理完之後,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井井有條起來了呢。


    見此,秦勞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與此同時,不想當人的前光明神,如今正跟在伊希婭身邊,和伊希婭的守護騎士互相看不對眼。


    伊希婭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真的成為光明神教的高層。


    如果光明神還在,或許神恩能夠打破這一桎梏。


    但光明神已經隕落,許多人心知肚明。


    神不在了,諸多人開始心思浮動。


    比如,北方一向強勢的帝國,就公然駁斥了教皇為自己國家新皇加冕的行為,認為光明神教背離了作為神的仆人的初衷。


    兩邊隔空打口水仗,誰也不服誰,都在嘰啦哇啦狂噴對方口水。


    打是打不起來的,光明神教如今隻是表麵風光罷了。


    他們最為強大的神術被廢,剩下的聖騎士,雖然也很強。


    可其它勢力又不是沒有聖騎士。


    這時候,神殿高層就有些後悔了。


    以前仗著有神官,有威力強大的神術,那是把魔法斥為巫術,魔法師成了巫師,被神殿追殺迫害。


    導致如今魔法師都在地底,而且和光明神殿勢不兩立。


    他們手裏的力量,竟然隻剩下了聖騎士。


    而且,信仰也有些了些許動搖,這很不妙。


    所以打是不可能打起來的,就是隔空對噴一下這樣子了。


    新任教皇本來開開心心繼位,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塵世權力最大的人,心裏就忍不住一陣激蕩。


    誰知道世事變化都如此之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光明神醒了,光明神來了,光明神嘎了。


    好不容易穩住神教上下,不至於讓神的羔羊們信仰崩塌。


    又有消息傳來,說其它地方出現了神跡。


    什麽神跡,世上唯有光明神和邪神,其餘都是偽神,偽神比邪神還可惡,該被清理幹淨。


    這世間,又汙穢了啊。


    神殿眾人心思各異,然後,有人叛教。


    伊希婭奉命前去清理異端,卻發現,叛教之人或許才是真正的光明神的信徒。


    他們倡導讓光明照耀大地上的每一處角落,讓陰影和汙穢邪惡無所遁形。


    光明照耀之人,不該局限於貴族高層。


    他們還認為,神或許正是因此才放棄了他們,因為現在的光明神教高層先背棄了神。


    伊希婭覺得,他們說得對。


    她試圖為被打為異端的背叛者發聲,然後,她也成了異端。


    到處都在宣揚,平民聖女被黑暗之神蠱惑,墮入黑暗,背棄光明的事。


    伊希婭更是遭到了教廷的全力追殺。


    追隨她的人紛紛死在追殺之下,就連阿魯斯這個最忠誠的守護騎士,也為了掩護她而身死。


    伊希婭的信仰徹底崩塌, 如果神愛世人,如果神無所不知,那為什麽神對人間的苦難視若無睹?


    神……前光明神賽爾西斯試圖告訴她,神一直在,但他如今已經不是神了。


    賽爾西斯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塵世生靈和神之間的差距。


    光明聖女信仰崩塌,如金色陽光一樣璀璨的金發變成了象征不祥和黑暗的黑發,唯有那雙湛藍純澈的眸子仍舊一如往昔。


    她帶著身邊僅剩的賽爾西斯,遠離地表,來到了之前被斥為邪惡黑暗所在的地底世界。


    在光明神教中,地底生靈全部都是邪惡的,汙穢的,光明神教壓製地底生靈,是為了全世界的生靈著想。


    伊希婭來到地底世界之後卻發現,這裏隻是不同種族的生靈多了一些,但,實際上,他們並不邪惡。


    伊希婭是見過真正的邪惡的,她往來奔走,除了教廷下達的任務外,更多時候,是在守護平民的安全。


    然而,神殿認為平民的安全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伊希婭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墮落聖女的到來,讓地底世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都是被光明神殿迫害過的種族,聽說前光明聖女竟然墮落了,如今來到了光明認為的黑暗邪惡之處。


    哪怕是為看個新鮮,也有人前仆後繼地跑來圍觀墮落的光明聖女。


    賽爾西斯感到不耐,他這個前光明神都在,一個光明聖女有什麽好看的?


    最重要的是,什麽墮落聖女, 放什麽臭狗屁,他這個神……前光明神,都沒有說她墮落,這些愚昧無知的塵世生靈,怎麽敢如此大放厥詞的?


    要是以前,賽爾西斯肯定要殺迴去了。


    他殺傷力極強,幾乎讓人以為他的本體是一千年前的精靈族或者龍族。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兩族都快絕種了,龍族是沒有合適的生存地,族中的龍崽破不了殼。


    加上龍族本來就生育艱難,還失去龍神庇護,被光明神教追殺,更是死了一批,如今就剩了大貓小貓兩三隻。


    精靈族更慘,生命神樹都被砍了。


    矮人信奉的是工匠鑄造之神,死倒是沒死,但對方也再也沒有迴應過塵世祈禱了。


    獸人族信奉的是戰神,戰神第一個嘎。


    總結就是,大家都和光明神教有著無法洗刷的深仇大恨。


    伊希婭雖然在光明神教那邊已經是墮落聖女,是被追殺的對象,但在地底世界,她還是遭到無數質疑和排斥。


    伊希婭不爭不搶,默默做自己的事。


    一段時間後,倒是讓地底世界的人對她有了改觀。


    甚至有人覺得,難怪她是墮落聖女呢。


    光明可從不照耀窮鬼,伊希婭倒好,無論誰來求助,在力所能及之下,她從來都不會拒絕。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超溫柔超好看的。


    當年和秦野有過照麵,還一度唏噓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的牛頭人大嬸,熱情地握住伊希婭的手。


    “光明聖女沒前途的,不如來當黑暗聖女吧。”


    賽爾西斯冷冷地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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