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群人提出或許哥哥會因為他們不再是兄妹,就喜歡上她,從親情變成愛情的假設,顯然也讓孟淵覺得感興趣。


    原本想要拒絕的譚元元在發現孟淵也投來感興趣的視線後,口裏的拒絕就說不出口了。


    但她心裏其實希望秦宴呈不會來。


    可惜,傻麅子帶著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的大呲花笑容步履輕快地朝她走來。


    絲毫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的地方。


    譚元元迴頭看了一眼身後,明明根本看不到孟淵的人影,可她卻仿佛看到了他那雙清淺迷人的眸子一般。


    “爸媽一直念叨你怎麽不迴去看看他們呢。”


    秦宴呈其實發現不對勁了,譚元元身後的少男少女紛紛拿看猴子一樣的戲謔目光望著他。


    他又不是真的白癡,會感覺不出他們的惡意。


    秦宴呈之所以沒有離開,隻是想確認一下譚元元是不得已才一個電話都不打迴家裏,還是她其實本身就不想再和他們聯係。


    如果是前者,秦宴呈肯定不會放棄這個妹妹的。


    可如果是後者,秦宴呈哪怕對她的感情再深,也不會再去打擾她。


    “我……”


    “譚大小姐怎麽可能還會給你們打電話?她恨死你們了。


    如果不是從小就被抱錯,譚大小姐也不會在平民家裏長大。


    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全讓鳩占鵲巢的小偷給霸占享受了。


    換成是你,你難道還會對小偷的家人念念不忘嗎?”


    戴著一顆藍寶石耳釘,染了一頭白色頭發的男生吊兒郎當地出聲。


    他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宴呈,隨即嘖嘖了兩聲:


    “也難怪這麽多年譚家都沒人意識到不對,說起來,鳩占鵲巢的那個小偷,倒是生得真和個高貴的天鵝公主一樣好看呢。”


    秦宴呈沉了臉:“你說話放尊重點。”


    “喲,生氣了?不過,我不覺得我說話哪裏不尊重呢。”


    “當初兩家孩子抱錯,隻是陰差陽錯,誰也不想的。


    你用小偷來指責當時隻是嬰兒,同樣是受害者的一員,是不是太過分了?


    如果是我們家心思惡毒,看譚夫人富貴,就故意在生下孩子後,把兩個嬰兒對調。


    你一口一個小偷我也無話可說,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所以,能不能麻煩你打聽一下事實真相,再在外麵大放厥詞。”


    秦宴呈自認自己說話還算是很客氣的。


    然而男生的臉卻一下子陰沉下來。


    男生扭頭:“大小姐,我給你麵子,但他好像對我很不滿啊。”


    男生是孟淵的跟班,孟淵出現的地方,必然會有男生的身影,譚元元不想讓男生覺得自己不好,當即轉身乞求地看著秦宴呈。


    “哥,你別說了。”


    秦宴呈梗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繼續輸出,隻是心裏有些失望。


    “行了,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秦宴呈整理好情緒,問道。


    如果譚元元說沒有,他就迴去了,畢竟,兩人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看白毛那小子十分不爽,那小子好像對他也很有意見,也不善地盯著他。


    要不是怕譚元元夾在中間不好過,就算是兩人當場動起手來,對方人多勢眾,秦宴呈也半點不帶虛的 。


    哪怕他現在其實有點兒不良於行,可那又怎麽樣?


    不服就幹一架,贏了進所,輸了進院。


    反正他爸牛批吹得震天響,什麽領導人和他把手言歡,拍著他的肩膀讚美他是不世出的驚世天才。


    那他這個當兒子的,莽一波,和一看就知道背景不俗的二代打一架,老爸那邊應該是有辦法解決問題。


    的吧?


    男生眼神不善,但想到自己看戲的目的,還是暫時忍耐了下來。


    最主要的是,旁邊的同伴也在拉他:“急什麽,一會看完戲,他要走的時候,你抽冷子給他一下,了不起,賠點醫藥費唄。”


    譚元元咬唇,最後還是道:“我,我沒什麽事,就是叫一下你,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男生立刻不爽起來。


    “譚元元,你特麽耍我們是吧?”


    秦宴呈皺眉,把譚元元護在身後。


    “嗬,行啊,你和這個窮酸小子現在就走,走了以後就別想著能再見到孟哥,也別想著能融入我們。”


    秦宴呈想笑,搞得誰求著要融入他們一樣。


    秦宴呈抓著譚元元的手:“元元,咱們走。”


    這一拉,卻沒拉動。


    秦宴呈疑惑迴頭:“元元?”


    “哥,你走吧,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你迴去之後,和爸媽說一聲,你們搬走吧。”


    秦宴呈:???


    譚元元說完,睜開秦宴呈抓著自己的手,迴到了男生身後,男生嗤笑了一聲,重新恢複戲謔的眼神,玩味地看著秦宴呈。


    秦宴呈有些想不通:“為什麽?他們擺明不懷好意,隻是拿你當樂子,在耍你玩,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不懂的,你走吧,迴去就讓爸媽搬走,走得越遠越好。”


    秦宴呈笑了起來,氣笑的。


    他扯著唇角嗬了一聲,笑容又在下一秒收斂,眼神變冷:“所以,你以後就是他們口中的譚大小姐,而不是秦元元了是嗎?”


    “我本來就不姓秦。”


    “我明白了。”


    秦宴呈說完,懶得再看譚元元,轉身離開。


    男生挑眉,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他和同伴說了一聲,轉頭跑去把自己的跑車開了出來。


    秦宴呈還擔心自己杵著拐杖一瘸一拐會讓譚元元在朋友麵前丟人,所以隔著一段距離就把拐杖藏在了灌木叢裏。


    然後現在的秦宴呈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他強撐著離開身後的視線,立刻恢複一瘸一拐,然後找到拐杖。


    老爸說他下手很有分寸,隻要秦宴呈好好養著,肯定能恢複正常,以後也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的。


    保管他和沒斷腿之前一樣,能跑能跳的。


    但是前提是他好好養著,不要浪。


    他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應該沒壓迫到還沒完全長好的骨頭吧?


    他正驚疑不定著呢,突然聽到一聲喇叭聲。


    他還奇怪,他走的人行道,周圍又沒什麽人,畢竟這地方就位於偏僻的郊區。


    別說行人,往來的車輛都很少見。


    有車經過就經過,按什麽喇叭?


    才這麽想著,秦宴呈猛人看到一輛亮紅色的跑車突然方向急轉,朝他急速撞了過來。


    臥槽,謀殺!


    秦宴呈某個瞬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撐著拐杖一個大跳,愣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了衝撞過來的跑車。


    “哥!”


    恍惚之中,秦宴呈好像聽到了自己妹妹的驚唿聲。


    雖然元元走上了歧途,但她本性其實還是善良的,心裏也還是有他們這些家人的。


    秦宴呈感到有些欣慰。


    “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你想殺了我哥是不是?”


    譚元元失態地抓著因為車輛自動彈出安全氣囊,加上對方早有準備,所以沒有什麽損傷的白毛男生怒吼。


    “急什麽,現在才是真正的考驗,你不是喜歡孟哥嗎?這車可是孟哥的車,讓孟哥被抓,和作證是你哥跳出來碰瓷才出的車禍之間,選一個吧。”


    譚元元睜大雙眼。


    “喂,想清楚啊,你養父母家裏的條件,你應該很清楚。


    我老實告訴你,你不做證,孟哥也不會出事,但孟家,絕對不會放過讓他們的繼承人蒙上汙點的人家。


    是讓你養父母家庭破碎,墜入深淵,還是作偽證,保全他們,還能得到孟哥喜歡,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怎麽選,對吧?”


    白毛根本沒把自己開車撞人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剛從國外迴來的。


    國外有錢二代之間,有一個很出名的遊戲,他們會找家裏條件不算太好,集全家的能力,供養孩子出國留學的留學生。


    摸清楚對方情況之後,對方就成了獵物,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被他們肆無忌憚地拖拽,衝撞,直到麵目模糊。


    遠隔大洋,對方家裏連他們人沒了都不知道,本地想要發現也會過去很久,等發現時,隻會多加一樁無頭公案而已。


    白毛迴國之前,是其中玩得最瘋的一個,手底下有三五條或死或傷的案底。


    要不是他太過火,讓那邊的警方起了疑,將案件列為重案調查,白毛現在應該還在國外瀟灑才對。


    現在嘛,暫時迴來避禍罷了。


    譚元元說到底,隻是個被父母保護得很好的天真小姑娘,加上驟然換了一個階層,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包圍。


    加上荷爾蒙和年輕小姑娘為愛瘋狂才不枉青春之類的三觀衝擊,於是甘願當個卑微舔狗。


    現在冷不丁遇到這種事,還被白毛威脅,她一時間也慌亂不已,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甚至於,譚元元下意識就想像孟淵求救。


    也是白毛一邊能滿足自己變態愛好,一邊還能讓自己什麽都不用付出的自信滿滿時。


    秦野這邊的警報突然響了起來。


    正在緊要關頭的秦野立刻放下手頭的活,起身脫下工作外衣。


    “怎麽了?”


    “有人對我兒子下手。”


    “啊?”


    和秦野搭檔的同事先是愣了一下,愣完立刻一臉嚴肅:“你先別急,我去通知人,放心,你兒子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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