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還真等人做夢也沒想到這種場麵!


    他們隻是聽過隱蛾的傳說,卻從未親眼見過隱蛾的之能,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一個梁凱失蹤,也沒見隱蛾有什麽別的反應。


    就連收拾一個梁凱,看現場情況,那隱蛾也是暗中下手,趁其不備搞的偷襲……他們從心底裏對隱蛾就有所輕視。


    也怪東國的治安太好了,平時民間出現一支手槍,在當地警方眼中便是大案。


    何考當初好像隻是做夢說胡話,但他提到了闖入者手裏有槍,警方就不得不重視,不僅調看了公寓的監控,還對總計三層樓的住戶進行了摸排調查。


    至於衝鋒槍,那是外國黑幫片裏才有的東西……結果今天卻見識到了。


    何考的電話才掛斷不到兩分鍾,他們又多審了幾句,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三溪大橋那邊的埋伏者做好準備,自己這邊就遭遇了襲擊!


    還有一件事令人意想不到,對方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衝鋒槍,塹壕戰與巷戰輕武器,雖然使用的是手槍彈,可是射程與威力比手槍大多了,一秒鍾就可以射出十來發子彈。


    這把槍的彈匣是三十發容量,假如射手沒有經驗,一緊張容易把扳機摟死,不到三秒鍾就會把彈匣打空。


    在東國這個和平年代,中彈的感覺恐怕很少有人體驗過。對衝鋒槍而言,其實軀體部位剛中彈的那一瞬間,人是沒有太大感覺的,隻覺得被什麽東西推了一把或紮了一下。


    植物神經反應比意識更快,中彈部位的肌肉會瞬間收縮,假如是打在腿部這種地方,會導致運動失調,仿佛忽然間不聽使喚。


    疼痛感和虛弱感要過幾秒才會出現,假如後背中彈,人往往還能再跑幾步。


    麵具人正對著這條步行街,開槍幾乎不需要瞄準。那十幾個綁匪正在往門廳方向跑,後麵的人把前方的同夥擋住了。


    所以衝鋒槍的動靜雖然大,總共十二名綁匪,他其實隻打中了四個人。


    這也不全怪他的槍法,盡管後來槍口確實上跳了,彈道已越過了頭頂位置,但那夥人的反應也太快了,槍響後不到半秒鍾,走廊上隻剩下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中槍的,其中小套跑在最後,身上中了好幾槍,算是給同伴擋子彈了,其中一槍打在後腦勺,立時了賬。


    綁匪也不全是修士,除了老洪及其手下,小套也是個普通人。他是趙還真的跟班,也想跟趙還真學習術法,未入門之前就跟在他身邊賣命。


    今天果然把命給賣了。


    另外兩人傷勢很嚴重,倒地不起,眼見也活不了。還有一人也中了槍,但及時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商鋪裏。


    前麵速度快的人已經到了門廳,聽見聲音往旁邊一閃就能躲過子彈,還在步行街上的人,也及時閃進了兩側大門空空的商鋪。


    槍聲還在響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敢露頭……麵具人果然打空了彈匣,看來也不是上過戰場、經驗豐富的老兵。


    槍聲一停,走廊盡頭的一家商鋪中就飛出來一把刀。近一尺長的戶外野營砍刀,竟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微帶轉彎的小弧線,打著旋砍向麵具人。


    麵具人帶了兩把槍,槍上有背帶,一左一右斜挎在肩上。他將打空彈匣的衝鋒槍前舉,似是要解下來扔掉,一片黑暗中,飛來的刀正砍在槍身上。


    其力量竟把槍身都給砍碎了一塊,也不知掉落了什麽零件。衝鋒槍也被震得脫手,麵具人還向後連退了兩步。


    何考的位置與麵具人隻有一牆之隔,這時他大喊一聲:“九點鍾方向!”


    所謂九點鍾方向,就是正左側。


    記得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接到通知書後等待上大學的日子,是何考迄今為止最自由散漫的時光,成天出去玩也沒人管。


    那時歡樂山穀還沒有關門,園區內白馬山山腳的坡地山林中有一塊場地,是cs真人野戰遊戲項目。


    那裏用的是仿真槍,射的是顏料彈,穿戴遊樂園提供的野戰服和眼罩。


    野戰遊戲區旁邊還有一個實彈射擊館,但射擊場中隻有手槍,而且每把槍都用鏈子鎖在射擊台上,是拿不走的。


    顧客射擊時旁邊有專人盯著,開關保險上子彈這些操作,都不能讓顧客動手,顧客隻能拿過槍對著靶子扣扳機。


    顧客玩射擊需要買子彈,一發子彈二十塊,一個彈匣十發子彈起售,玩一次至少要花二百。何考沒舍得玩,倒是小胖有次掏出了四百塊錢請客,兩人各放了十槍。


    至於cs真人野戰遊戲,他們畢業班的同學倒是組團去玩過好幾次。每次何考都跟小胖結成一個戰術小組,兩人配合得還有幾分像模像樣,反正互相喊的話都能反應過來。


    麵具人此刻後退兩步,已來到步行街盡頭外的後廳位置,那裏是兩條室內步行街的連接處,聽見聲音也反應過來了。


    他身體左轉,雙手將腰間挎的另一支槍橫過來,隨即就摟響了。


    這一聲槍響特別震耳,比衝鋒槍的聲音大多了,黑暗中有一人正飛撲而來,又應聲而倒。


    何考的超常感知能力,要借助環境中的聲音,才能將空間事物感知得更加清楚。可是聲音太響太亂,同樣也會影響與混淆感知。


    方才衝鋒槍連射的時候,何考對門外的感知也是一片混沌嘈雜。可是當槍聲停歇之後,他忽然察覺到,有個人從另一條步行街繞了過去,動作迅速輕盈就像一隻狸貓。


    兩條步行街是連著的,那家夥顯然是想抄麵具人的後路,手裏應該還拿著武器。


    歹徒除了刀其實也帶了槍,但他們隻有兩支手槍,在麵對衝鋒槍時幾乎沒有還擊能力,黑暗中子彈亂射,也沒人敢冒頭還擊。


    趙還真有一把槍,另一把槍就在此人手中,可惜根本就沒來得及開槍,就被麵具人擊倒了。


    麵具人的第二把槍居然是霰彈槍,俗稱噴子,噴出的是一把小鋼珠,倉促間開槍應該沒什麽準頭,但這麽短的距離也不需要什麽準頭,隻要槍管指對方向就行。


    巨大的後坐力使槍身脫手打了個旋,槍托差點從後麵打中麵具人的腦袋,由於斜挎在肩上的背帶,槍倒沒有飛出去,又被麵具人順手撈了迴來。


    緊接著他又一扭身,衝著步行方向開了一槍。那邊有人剛準備冒頭,又被這聲槍響給嚇了迴去。


    麵對一支恐怖的噴子,誰又敢賭對方打不中呢?


    麵具人威風凜凜地開了這兩槍,向前兩步又迴到剛才出現的位置,也不知什麽緣故,他愣了愣卻突然撒腿就跑,從旁邊的辦公室翻窗出去了。


    幾乎與此同時,黑暗又有一塊碎磚飛來,聽風聲勢大力沉,假如麵具人還站在原地,這一磚就能將他砸得筋斷骨折,還好沒砸中。


    眾綁匪也是一愣,以為他要從建築物外麵包抄過來,從窗戶向裏麵開槍,紛紛避開了從窗戶外開槍能打中的地方,另找位置隱蔽。


    可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什麽動靜,假如換成一般人,這是很恐怕的感覺,因為不知槍手在什麽地方,誰也不敢亂動。


    可綁匪卻不是一般人,黑暗中的趙還真不知說了什麽,反正何考聽不清,沒中槍的所有綁匪同時衝出藏身地,跳窗追了出去。


    此刻外麵的走廊上沒人了,何考迅速放開了手腳也衝了出去。他腳上隻有襪子,踩到了幾顆仍有些發燙的彈殼,還有不知什麽雜物,腳底板被硌得很疼。


    顧不得這些了,所有的動作就像是下意識地應激反應,又像在腦海中演練了很多遍,他先跑向距離最近的後廳,那裏躺著一名被霰彈槍打倒的綁匪。


    何考從綁匪手裏摸到了一把槍,又脫下了綁匪的鞋子穿上,還從綁匪身上摸出一部手機揣進褲兜。


    這時他又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居然有人跑了迴來。


    何考很緊張,感覺心髒都快跳出喉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有清晰的超常感知,也不知來的是誰,趕緊跑迴了房間。


    高雪娥還在沙發椅上呢,顫聲問道:“怎麽迴事,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何考小聲道:“是的,你先別動,也別說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何考坐迴到沙發椅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雙手握槍指著門口。這是一支九毫米手槍,保險是開著的。


    何考此前隻打過一次手槍,但印象非常深刻,這支槍與他曾在射擊館打過的型號差不多。他當時雖然沒有親手操作開關保險,但將工作人員的講解動作看得很仔細。


    何考想使用感知能力,但此刻怎麽都找不到狀態,他不知道外麵來的是敵是友。


    那人終於到了門口,借助對麵房間窗外的微光,何考看見了其的身形輪廓,立刻就認了出來——就是剛才拿水潑高雪娥,並拿刀逼著她臉頰的女子。


    何考立刻就開槍了,一連五槍,前三槍命中,後兩槍則打出了對麵房間的窗戶。不是他槍法不準,這麽近不太可能打不中,而是對方已摔出門外。


    何考就是機械式開槍,有點反應不過來,朝著門的方向空放了兩槍。假如對方不倒地,他估計會把彈匣打空的。


    那名女綁匪根本沒想到何考手裏會有槍,更沒想到他會開槍,當時她正好邁步進門,兩側都是門框,沒法躲閃也沒反應過來。


    當胸中了第一槍之後,她就更做不出閃避動作了,手中刀落地,連中三槍踉蹌後退摔倒在地,喉嚨裏隻發出奇怪的聲音。


    屋裏似乎還響著彈殼落地的迴音,高雪娥本能地想尖叫,卻又死死壓抑著,喉嚨裏控製不住發出嗬、嗬的怪聲,聽上去就像她也中槍了似的。


    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中,何考腦袋裏嗡嗡響,幾乎無法清醒思考,似是本能地按照剛才曾預想過的場景行事。


    他迅速起身,打開手機電筒撿起了刀,幫高雪娥割斷了手腳上的紮帶,感覺手抖得有點厲害,然後又返身脫掉了女綁匪的鞋,遞過去道:“娥總,快穿上,我們最好馬上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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