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瑾眼裏滿滿的殺氣:“還知道什麽,給我說,敢遺漏一個字,我閹了你。”


    “我,我們就隨便說了說。”顧守平感覺以前練習畫畫時,死神的畫像一定搞錯了,他瘋狂迴憶,“駙馬說,你楚家已經成為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他也想多點,但實在就知道這些。


    然後大腦一閃,自認想到了什麽:“公主的母親梅妃,一向和貴妃娘娘走的很近。”


    楚瑾瑾點點頭。


    按照父親的說法,鄭駙馬其實也就占了個身份,沒啥能力的。


    他娶的公主,隻是皇帝眾多女兒裏的一個,而且還是不怎麽得寵的。


    看來梅妃是在提前抱大腿了。


    楚瑾瑾拿過粉紅色肚兜,仔細揣懷裏,很想知道,如果公主知道他在外麵養外室,會怎麽想,皇帝又會怎麽想。


    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實際上,很多人家真不想娶,因為娶過來等於娶了個祖宗,先是君臣,再是兒媳,即使公婆見了也要行跪安大禮的。


    稍微有點矛盾,不能打不能罵。


    人家的老子可是皇帝,一句話能滿門抄斬。


    顧守平知道自己應該死不了了,長鬆口氣,嘿嘿笑道:“楚小姐,您需要在下做什麽,盡管開口。”


    “我需要你閉嘴。”楚瑾瑾又給他一腳,冷冷警告道,“今天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尤其那個小妾,還有,沒我允許,不許離開京城。”


    這事不能打草驚蛇,她要先搞清楚鄭駙馬如何打算。


    楚瑾瑾並未把這件事告訴家人。


    不想讓他們擔心,家裏的麻煩更多了,說了也沒用。


    但李新枝的事瞞不住。


    自從楚祖建出事,楚瑾瑾當家做主,可能缺乏安全感吧,各房不再單獨吃飯,盡可能聚在一起。


    楚瑾瑾滿足眾人,尤其親娘的好奇心,說的眉飛色舞,快趕上說書先生了。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


    楚景德眉頭緊皺:“這樣說的話,李夫人這邊怕是行不通啊。”


    一個能讓外男睡自己夫人的男人,別說恩愛了,最起碼的一點夫妻之情都沒了,李新枝去求,隻怕會適得其反。


    楚瑾瑾想過這點:“如果我們用肚兜做籌碼呢?”


    到時候把這事捅出去。


    堂堂二品大官竟然做出這等畜生的行為,會遭天下人唾棄。


    楚景德沒有楚瑾瑾的武力,但活了幾十年,早成了半個精,歎口氣:“沒用的,李夫人不會承認。”


    王氏跟著點點頭:“的確。”


    同為女子,她感同身受。


    如果李新枝想,早就做了。


    到那時,出過兩任宰相的李家,一夜間成為笑談,李新枝是受害者,但外人隻會關心她和別的男子有私通。


    楚瑾瑾有不同想法,一拍桌子:“那就魚死網破。”


    她認可眾人的說法,但過於擔憂,隻會影響揮拳的速度。


    周國壽是堂堂二品,又惜命,到時候有李新枝的肚兜,他能徹底洗白?


    然後再拿刀威脅。


    不信他不就範。


    她的情緒感染了眾人。


    兩個本該當頂梁柱的男子紛紛發言。


    楚硯:“三妹說的沒錯,大家都是一條命,咱們的退路可比周國壽多的多,大不了遠走高飛去北漠生活。”


    楚良:“哎,可惜我學業無成。”


    楚家就缺個能在朝中說句話的人。


    他讓楚瑾瑾想起差點被遺忘的事。


    黑鷹山寨。


    想來已經知道父親還在昏迷不醒,不過不是說好的有個什麽書生嗎?


    能讓父親看中,那書生定然有過人之處。


    當然,永遠不聯係才好,以楚家現在的狀況,扯上黑鷹山寨,稍微風吹草動那就是死罪。


    李新枝亥時才到,一身黑衣,黑色麵罩,也沒坐府裏的轎子,從楚家後門進來的。


    家丁早得到命令,直接帶到楚瑾瑾的院子。


    畢竟這種事,對一個女子來說是致命的,盡量不讓她見到外人。


    攔的了別人,攔不住柳氏。


    飯桌上她憋了一肚子的話,迴到院子又纏著楚瑾瑾,感歎那麽多肚兜,為啥不問個詳細。


    她親手煮了壺美容的花茶,不貴,但極其難得,是楚祖建從北漠帶來的,據說女子長期飲用效果特別好。


    效果好不不好不知道,味道甜滋滋的很不錯。


    李新枝白日裏的狼狽已經沒了,她輕輕飲了一口:“好茶,謝過柳夫人。”


    柳氏變戲法般拿出一包,笑眯眯道:“我家老爺說,北漠那邊天氣寒冷,花草生長不易,那邊的女子皮膚不好,但身體個頂個健康。”


    活躍氣氛這塊,柳氏顯然是拿手的,她有天然的,讓人認不出放心下的特殊氣場。


    李新枝笑笑,若有所思道:“您養了個好女兒。”


    楚瑾瑾不知道這句話從何誇起,兩人現在應該算敵人吧。


    柳氏卻精準感覺到了,笑著道:“瑾瑾天生這樣,什麽麵子裏子,自己開心再說,你看徐家,換做一般女子,大概羞憤的也自盡了,瑾瑾卻不管,直接上門要嫁妝。”


    李新枝苦笑:“沒錯,換做我,大概率也不敢的。”


    “咱們處境不一樣。”楚瑾瑾遞過肚兜,輕聲道,“完璧歸趙。”


    她沒說顧守平那裏有很多肚兜的事,已經過去,說了隻會徒增悲傷。


    李新枝眼眶卻還是紅了,癡癡盯著肚兜,這個纏了她數年的噩夢,終於醒了。


    柳氏跟著抹眼淚:“李夫人呀,你要向前看,想想以後怎麽辦。”


    “自從祖父過世後,周國壽就再也沒有忌憚,我和他,早已分居多年,如果不是那張契約和我誥命的身份,怕是早就休妻。”李新枝慘然一笑,“楚三小姐,金礦的事,我有心無力,我說了,可能會適得其反。”


    楚瑾瑾點點頭,深深看著她:“所以呢?”


    她有種直覺,李新枝既然來,肯定有別的辦法。


    作為枕邊人,哪怕今日成為仇人,她應該有周國壽不為人知的把柄。


    “朝廷對於金礦的重視,外界隻知其一,不知詳細。”李新枝沒直接迴答,輕聲道,“楚三小姐,你很厲害,一個人敢去黑鷹山寨,但你可知,朝廷有支秘密禁軍,無一不是精英,專門保護身負要職的朝廷大員。”


    楚瑾瑾有些驚訝。


    想想也是。


    軍隊人多勢眾,公眾場合可以保護,但總不能無時無刻跟著。


    柳氏就差拿出瓜子邊吃邊聽了。


    “周國壽身邊就有。”李新枝表情鄭重,“楚三小姐,不是我小看你,那些人,我曾遠遠見過一次,我不知該如何形容過,如果對上他們,你可有勝算?”


    楚瑾瑾仔細想了想:“應該可以自保。”


    她不敢把話說的太實。


    比如黑鷹寨主那樣的有兩個,她就隻能跑。


    李新枝說出真正的打算:“周國壽對付你家,有無收到貴妃娘娘指示,我不清楚,但他屬於貴妃陣營,也就說,他出手勢在必然。”


    柳氏像聽到故事高潮,著急道:“那怎麽辦?”


    被一個有實權的二品大員惦記,實在是件可怕的事。


    李新枝聲音忽然壓的很低:“周過壽,有個秘密賬本。”


    從寒門到今天位置,有李家功勞,當然也有他自己的手段。


    掌握礦場命脈,又怎能少的了利益輸送,誰又能獨善其身?


    兩人十多年夫妻,曾經朝夕相處,李新枝知道賬本的存在,那上麵,詳細記錄周國壽經手的所有數據,他性格謹慎,走一步算十步。


    楚瑾瑾明白了她的意思:“賬本在何處?”


    李新枝搖搖頭:“我倆已經分居多年,但按照他的習慣,不出意外,應該在臥室的暗格。”


    柳氏精準問出關鍵:“那怎麽取?不是有什麽特殊禁軍嗎?”


    沒有禁軍也不行。


    不比城門領那樣的職位,周國壽的居所肯定有層層把守,飛鳥進去也得有去無迴。


    楚瑾瑾眉頭皺起。


    她對於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那是生死搏鬥,像這種情況,比全是喪屍的房間還可怕。


    好好活著不行嗎?


    錢財再怎麽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命。


    “李夫人,抱歉了,感謝你說那麽多。”楚瑾瑾攤手,“這事算了吧,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李新枝應該大部分為了自己。


    她非常希望看到周國壽落魄的那天。


    “以我對周國壽的了解,金礦隻是開始,你楚家除非遠離京城。”李新枝似乎很有把握,她眼睛亮了下,“周國壽喜歡美色,各個青樓隻要來新人,他不方便出麵,會讓人悄悄接到府中。”


    柳氏眼睛瞪的老大:“啊,你要讓我女兒假扮青樓女子,那不行的,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嫁人。”


    這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正經人家的女孩哪有進那種地方的?


    李新枝看著楚瑾瑾的眼睛,也是在等她的迴答,一字一句道:“我有特別可靠的關係,保證可以送你進去,以楚三小姐的身手,對付周國壽手到擒來,他這人擔心,怕疼,怕死,隻要有賬本,他定會乖乖聽你擺布。”


    楚瑾瑾感覺李新枝真的太瘋狂了。


    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


    但是,她喜歡這份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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