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


    蘇年年苦著臉,仿佛出了痛苦麵具。


    蕭晏辭沉著臉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使勁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蘇年年推他:“熱……”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熱,即便屋內擺著解暑的冰盒,她還是感覺自己快冒煙了。


    蕭晏辭抿抿唇,把她打橫抱起來,二話不說上了迴王府的馬車。


    “王爺,你放開我吧。”


    她癱在蕭晏辭懷裏,熱得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蕭晏辭抿唇不語,到底鬆了鬆手。


    下車的瞬間,蘇年年明白了他的用意。


    陰冷森涼的晏王府誒!


    這幽綠的冷色調,一看就涼快!


    蘇年年體力頓時迴來一半,提著裙子小跑進晏王府,登時一股涼氣襲來,她舒服得閉眼深唿吸一口。


    “好舒服……”


    晏王府居然涼快得堪比避暑山莊!


    蘇年年腳步異常快,走進臥室更是驚詫,同樣是擺放著冰盒,他這裏怎麽比月年院涼快了那麽多!


    蕭晏辭終於彎唇,走上前把她攬進懷裏深嗅一口:“這下行了吧?”


    蘇年年舒服得眯眼,被蕭晏辭抱到榻上。被放下的瞬間,她驀地睜眼,摸向身下的床,驚喜地看向蕭晏辭。


    “下麵有隔層,可以放冰進去。”蕭晏辭握著她的手解釋,見她驚訝,親自把大床的隔層打開給她看。


    他的床本來就大,下麵的隔層更大,能放很多冰,冬天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取暖,床是類似石頭一樣材質,保溫效果很好。


    “冰床誒!”


    蘇年年連連感歎,歡天喜地地在晏王府住下。


    她翹著二郎腿躺在榻上,蕭晏辭坐在榻邊,不時往她嘴裏遞冰好的水果。


    “王爺,你怎麽這麽會伺候人啊。”她一邊咀嚼一邊咕噥,碎碎念,“男人娶妻都是為了伺候自己,事都被你做了,我還怎麽好好服侍你啊。”


    她語氣表麵惋惜,實際卻得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聞言,蕭晏辭的唇角跟著翹上天,眼裏淨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會有機會的。”


    不著急,得先把人養得白白胖胖,體力好些才行。


    蘇年年翹著腳,沒注意他眼底精光,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在床裏側,枕頭邊一個長方形小木盒上。


    她蹙眉,心生一抹疑惑。


    這個木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放在枕頭邊這麽近的地方,到底是用來裝什麽的?


    見她要拿,蕭晏辭先一步捉住她的手按在身側,唇朝她覆了上去。


    蘇年年惱火得不行,推了推他,“到底是什麽啊。”


    蕭晏辭勾著她的舌,“很快就知道了。”


    結果就是蘇年年氣喘籲籲地偏開頭,再去摸木盒,那裏已空無一物。


    唇齒間彌漫著果香,她咂咂嘴,一抬眼,就看見牆上掛著的畫框,紙上隻有四個字,“晏辭,年年”。


    她以為他會掛在書房,沒想到掛在臥室,還是對著床這麽顯眼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看見。


    喜悅湧上心頭,隨著蕭晏辭又一顆冰涼的葡萄遞來,她再沒有心思想別的。


    午後,蘇年年躺在冰床上睡著,蕭晏辭起身出屋。


    “玉竹,如果冰快沒了就出去買,務必保持地窖裏的冰充足。”


    玉竹應聲,欲言又止。


    蕭晏辭睨向他:“什麽事?”


    “爺……”玉竹道,“就是您很久以前提的那個計劃,要不要告訴王妃?”


    蕭晏辭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來:“反正現在沒機會動手,到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他抿唇,頓了頓,“不必說。”


    玉竹應聲,目送蕭晏辭離開後,看向合著的房門,片刻後才離開,囑咐下人去買冰。


    蘇年年安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已經過了每天最熱的時候。


    她驚奇地發現,王府內原本那些兔崽子都不見了,隻剩下一黑一白,跟原先的熱鬧情形比,顯得有些冷清。


    她歎息一聲,把黑兔抱起來反複查看:“你不會也被閹了吧?”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幾聲焦急的犬吠,蘇年年微怔,循聲找去,來到一處院落。


    “麒麟?”


    聽見她的聲音,麒麟狂奔過來,咬住她的衣擺往裏拽。


    王府沒有她不認識的人,她聽說靳長涯鬧呀鬧的,最後真跟桑安住進了同一個院子,不過院子很大,同一個屋子是不可能。


    “怎麽了啊?”


    無論怎麽安撫麒麟,它都沒停止動作,固執地把她往一個方向扯,同時,她聽見不遠處傳來的爭執聲。


    “小美人兒,我的屋子真的好熱,不能去你屋子裏避避暑嗎?”


    “小美人兒,我說的是真的,你看我頭上的汗……”靳長涯說著,要拉著桑安的手往自己額頭上貼,誰知剛伸到一半,桑安就退開,袖中小金蛇威脅似的“嘶嘶”朝他吐信子。


    麒麟距離二人不遠處的時候就停下,乖巧地坐在她身側。


    蘇年年眨眨眼,可算看明白了。


    麒麟這是拉她來湊熱鬧啊!


    那兩人都不會武功,她稍微隱匿,二人完全沒察覺。


    “小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靳長涯嫵媚的鳳眸一瞪,委屈地看著桑安,後者冷眼看著他。


    “屋子熱就讓下人捧冰來,你纏著我有什麽用?”桑安冰冷道。


    “我怎麽好意思麻煩晏王府的人?”


    “明明使喚下人使喚得比我還溜,”桑安冷笑,“你說這話竟不臉紅。”


    靳長涯一噎,不再跟他爭辯,轉身往桑安屋子裏走。


    然桑安的蠱蟲更快一步封了門,靳長涯隻能停住。


    桑安還在後頭冷嘲熱諷:“三伏天,你數數你自己穿了幾層衣裳,你不熱,難道麒麟熱嗎?”


    餘光裏,麒麟的尾巴搖了一下。


    蘇年年:“……”


    眼看靳長涯被噎得說不出話,蘇年年有些不忍心,決定上前打圓場。


    不過說來稀奇,桑安平日少言寡語,懟起靳長涯,居然一套一套的,話多得很。


    嘖,耐人尋味。


    桑安可是南疆王族遺孤啊,要真這麽發展下去,真絕後了!


    她咳了一聲,撫平衣擺,朝二人走去。


    “桑安,我有事找你。”


    靳長涯哼聲,抹了把頭上的汗,轉身走了。


    桑安垂眸,摸了摸小金蛇的小腦瓜,似是安撫:“什麽事?”


    她哪有什麽事啊!


    “嗯……”蘇年年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然後環視一圈。


    院落很大,桑安這段時間在晏王府煉製蠱蟲,角落裏擺放著不少瓷罐,有些小幅度地顫動著,應該是蟲子在裏麵打架。


    她想了想,問:“你這有沒有一種蠱蟲,發作起來五髒六腑扭在一起似的疼,但是可以通過蠱王抑製延緩發作的時間。”


    桑安淡淡道:“很多。”


    蘇年年努力迴憶前世中的蠱的特性,最後蒼白地說:“很疼很疼那種,哪裏都疼,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骨頭縫都疼得難以忍受,像被萬隻螞蟻啃噬……”


    她越說越多,桑按終於皺眉,抬頭奇怪地看向她。


    “你怎麽知道?”他問。


    那種死都忘不了的痛被迴憶起,蘇年年神色染上一抹急切:“有嗎?應該是很稀有的蠱。”


    “有。”桑安盯著她,十分探究。


    那蠱需要很長時間煉製,畢竟是單純害人的玩意兒,他前幾年被追殺的時候才開始研究,如今剛要收尾,蘇年年怎麽知道的?還對症狀這麽熟悉?


    蘇年年沒說話,期待地看著桑安。


    “我準備留我素未謀麵的姐姐。”桑安垂眼,勾起冷笑。


    聞言蘇年年頷首,又問:“那可不可以再幫我煉一隻,或者你教我,我親自煉。再或者,有沒有比這還厲害的蠱,疼上個千百倍,越折磨人越好。”


    “有。”桑安睨她一眼,問道:“不過隻有我能煉。”


    “那就拜托你了。”蘇年年堆笑。


    桑安抿抿唇,沒拒絕。說是幫蕭晏辭對付蕭景,可幾個月以來,蕭晏辭任何吩咐都沒有,反倒是他,一直在晏王府白吃白喝。


    “還有靳長涯……”


    桑安看向她,眼神清清冷冷。


    “他對我有恩,還請手下留情。”蘇年年想了想說道,見桑安點頭,她才放心地招唿麒麟走了。


    畢竟是在晏王府,不是在之前的宅邸。


    靳長涯算是晏王府的客人,貿然弄出人命也不好,所以桑安一再忍讓。


    蘇年年走後,桑安看著對麵安安靜靜沒出一聲的屋子,心想這麽被他纏下去也不是辦法,迴頭讓蕭晏辭給他換個院子就是。


    他不信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


    蘇澄出生後,很快,蘇臨海要把白姨娘提為夫人。


    白姨娘是這麽多年來,蘇年年見過的最不慕名利的,都這個節骨眼了,她還跟蘇臨海客氣,說已經很知足了,當不起主母。


    “柳如珍那樣的都當了那麽多年,你怎麽當不得了?你年輕務實,你想想,要是你當上夫人,小蘇澄就是蘇府的嫡公子了……”蘇年年聲情並茂地勸。


    白姨娘一聽見“嫡公子”,表情當即鬆動。


    她知道,即便她沒升為夫人,蘇府上下也沒人虧待蘇澄,但誰不想自己的骨肉生來就尊貴呢?


    嫡出與庶出,到底是嫡出好聽。


    於是,為了蘇澄,白姨娘變成了白夫人。


    這日,蘇年年換好衣服剛要去血宗閣,門房遞來消息,說沈家小姐下了拜帖,人已在蘇府門口了。


    “沈清書?”蘇年年眼眸微轉,立馬把麵具放下,起身去迎。


    她記得花朝節那時候,蘇朗眼神可跟著沈清書走呢!


    她兩年前救過沈清書,但一個武門一個書香世家,除了一些宴會上見到,她們沒私交,沈清書來找她,還是頭一次。


    接到人寒暄幾句,蘇年年帶她來花園。


    昨日剛下過雨,暑氣衝散不少,樹木枝葉被衝得翠綠油亮,瞧著無比清新。


    沈清書性子溫婉,一直在笑。


    “印象裏武將總是舞刀弄槍,說實話,看著有點駭人。”她實話實說,“以為習武之人也會嫌我們文縐縐的做作,現在才知道其實不然。”


    “怎麽會呢?”坐在涼亭裏,蘇年年把自己親手做的糕點往前推了推,眼眸微轉,“蘇朗就不是舞刀弄槍的大老粗,他其實……”


    她憋了半天,才艱難地說:“其實很溫柔的。”


    心裏大吼:溫柔個屁!!


    誰知沈清書立馬笑道:“蘇小將軍確實是個好人。”


    蘇年年沒琢磨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好人?


    她抿抿唇,繼續笑眯眯助攻:“唉,雖然他整日跟京東紈絝子弟廝混,但隻是看著沒有正事而已。不然不會去年到了娶妻的年紀,婚事到現在還沒眉目。他不止是個好人,其實還會是個好夫君……”


    “……”


    沈清書臉頰微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接觸之前,我也沒想到蘇小將軍是這樣的人。”


    沈清書言語透露一個消息——他們已經接觸上了!


    見她嬌羞,蘇年年愈發來了好奇的勁頭。


    蘇朗跟她一直不著四六,她看蘇朗,其實跟江雲桑看江雲尋沒區別,還真不知道蘇朗跟別的姑娘是什麽樣的。


    蘇年年忙問:“你今日來,他不知曉吧?”不然怎麽會不在府裏迎接?


    沈清書點點頭,說道:“恰巧路過,蘇府不是添了小公子嗎?我就想著來看看。”


    “小家夥已經長大一些了,特別可愛,我帶你去。”


    趁著轉身的空檔,蘇年年飛速跟玉遙低聲道:“快去給蘇朗報信,說她老婆來考察了。”


    蘇年年覺得,沈清書今日不可能隻是恰巧路過。


    她若對蘇朗起心思,以後可是要嫁到蘇府來的。


    蘇朗不是蘇臨海的親生骨肉,這事不是秘密,正因如此,沈清書才要來看看蘇家主母是什麽樣的人,是否好相處,蘇朗在蘇府的地位如何,嫁過來會不會受委屈。


    蘇年年了然於心。


    蘇府沒了柳如珍和蘇心幽,現在一派清淨祥和,蘇年年毫不吝嗇地幫她介紹,從蘇臨海在邊關遇見白姨娘,到蘇臨海收養蘇朗,說得繪聲繪色。


    直到玉遙氣喘籲籲趕迴府:


    “小姐,二公子迴來了!”


    沈清書一怔,看向她身後,蘇朗剛抹去額上的汗,臉上笑容陽光得不能再陽光。


    蘇年年:“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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