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血二十八接過藥丸的前一刻,景遲驀地上前一步,抱拳:


    “閣主!”


    蘇年年挑眉。


    景遲阻止後才反應過來舉止不妥,可既然已經阻止,隻好硬著頭皮往下說。


    她沒看蘇年年,而是看血二十八:“你考慮好了?”


    血二十八茫然點頭。


    有解毒的機會,為什麽不嚐試?


    景遲抿抿唇,血衛一直由她管理,先不說這解藥是真是假,即便是另一種毒藥,都會影響她手下掌管的人數。


    蘇年年淡淡瞥了景遲一眼,倒出解藥,不緊不慢遞給血二十八。


    “拿了解藥後,你們的去留自己決定,如果願意留下,本座可以親自帶你們。”


    那時的血宗閣,會跟以前宗澤的血宗閣大不相同。


    聞言,石階下的眾人臉色一變。


    閣主這意思,顯然是要收權啊!


    血二十八毫不猶豫地吞了解藥,冰涼的藥丸在喉嚨化開,他沒什麽感覺,轉身站迴原來的位置。


    蘇年年挑眉,心想他還挺謹慎。


    是的,即便想離開,也要等到下個月,確認寒毒是否真的不再發作。


    接下來,蘇年年陸陸續續念了十幾個名字,有像宗六一樣觀望的,也有像血二十八毫不猶豫服藥的。


    直到念完所有的名字,眾人發現有資格領解藥的人中沒有千岩和景遲。


    片刻詫異後,眾人了然。


    這兩個護法身居高位,不能輕易脫離掌控。


    頓時,血宗衛看向他們的目光帶了些憐憫。


    “下個月本座還會發放一次解藥,到時候你們就會看到此次發放的解藥效果,所以想拿到解藥的人,接下來的日子要好好表現,本座都會看見。”


    下麵,宗四神色十分不自在。


    他現在敢肯定,上次蘇年年一定看出來他的寒毒解了。


    所以在閣主眼裏,他表現很好?


    宗四皺皺眉,剛別開目光,就聽見蘇年年說:“今日散會,宗四,你跟我來。”


    景遲一肚子話想跟蘇年年說,有宗四先進屋,她和千岩在外候著。


    “閣主找我何事?”宗四問道。


    “本座找你什麽事,你不知道?”蘇年年風輕雲淡地笑,看得宗四渾身冷汗。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閣主為何那日把解藥塞給他,內心極其忐忑。


    殊不知蘇年年隻是恰巧碰見他,臨時起了壞心思罷了。


    “閣主……”宗四抿抿唇,“閣主請直言。”


    蘇年年沒提他體內寒毒的事,直白地問:“你到現在都沒走,想來是願意留在血宗閣的。”


    宗四點點頭。


    他無父無母,這麽多年習慣了血宗閣的生活,走也不知道去哪,不知是否能適應。


    “想不想跟著我?”蘇年年問道。


    血宗閣轉型定然讓人難以接受,需要有人打頭陣。


    在這些冰冷的殺人機器中,宗四能站出來挑戰她,她覺得或許他是最容易變得有血有肉、有情感起伏的。接觸這段時間,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宗四的變化。


    見宗四皺眉,蘇年年繼續解釋:


    “跟現在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晉升的機會多些。沒關係,我給你時間考慮,你也可以跟剛才領了解藥的人交流,等想好了告訴我,我會跟千岩說。”


    蘇年年沒逼迫,留了條路給他,宗四應聲退下。


    隨後景遲千岩走了進來,麵色可見的嚴肅。


    景遲開門見山:“閣主忽然大批發放所謂解藥,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們商量?”


    景遲自認為很得蘇年年信任,十分不解。


    蘇年年心下冷嗤,我跟你商量,你也不說實話啊。


    且景遲這話說的,什麽叫“所謂解藥”?分明是懷疑她給血宗衛吃了旁的唬人的東西。


    她敷衍:“本座正要跟你們說。”


    景遲抿緊了唇,看著她不發一言。


    “血宗閣以後人頭生意的比例會大大減少,不隻是給錢就能用我們的人。”蘇年年道。


    “閣主。”這次出聲的是千岩,他不讚同道,“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本座有分寸,也有把握。”


    景遲忙道:“閣主,宗澤閣主把自己多年的心血交給你,定不希望血宗閣變成他不認識的樣子。”


    好家夥,還道德綁架她。


    蘇年年看她一眼,笑容疏離了些:“你怎麽知道這個決策,本座沒有跟他商量過?”


    景遲一怔。


    怎麽可能?


    蘇年年紅唇彎起。


    這確實是宗澤的意思。宗澤覺得自己被下冰蠶蠱是做壞事的報應,上次把毒藥交給她的時候,就代表著徹底的信任和放棄,徹底把血宗閣交給她了。


    “你們是血宗閣的左右護法,本座尊重你們的意見,但你若隻能說出宗澤不高興這一條反駁的理由,本座不會理會。與其這樣,不如說點實際的。”


    血宗閣無論壞人好人都殺,極其沒有人性,是江湖各界勢力的眼中釘,礙著拿血宗閣沒辦法,才任血宗閣肆意妄為。這麽多年來結仇不少。


    各方勢力防不勝防,她死過一次,現在極其惜命,不想步宗澤後塵。


    景遲抿抿唇,臉色沉了幾分:“閣主若不想看見血宗閣頹敗人散,最好停止這種行為。”


    蘇年年渾不在意,麵具下烏黑的葡萄眼看向她,看似溫和,但帶著淡淡探究:


    “景遲,你被宗澤撿來之前,可有其他姐妹?”


    景遲皺眉,不知她何出此言,冷硬道:“沒有。”


    蘇年年頷首,沒繼續剛才的話題,命二人退下。


    今日她喊了十幾個人,近半數的人領了解藥,都是千岩手下的人,可以看出,血衛對她的戒備心很重。


    蘇年年揉揉眉心,繼續梳理著腦海裏的信息。


    到底是誰下的蠱?


    是血宗閣裏的人嗎?不是的話會是誰?


    她想了想,從懷裏掏出小瓷罐,放出裏麵其中一隻蠱蟲。


    蠱蟲飛速前行,很快鑽出了門縫。


    若是懷疑這兩個護法,看看他們都去過哪兒不就得了?


    正是春日好時節,幾日後,蘇年年接到寧夢歡的請帖,一起去郊外踏青。


    此時她正坐在蕭晏辭的腿上,聽念桃說完,撇撇嘴。


    蕭晏辭指腹揉撚著她的臉蛋,感受著指尖觸感,他眯起眼,問:“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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