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秦笙突然喊住兩人,嗓音清冷,帶著些複雜的情緒。


    在秦家每次她和秦煥生日,霍彩雲都會做鮮蝦麵,倒是和眼前這碗麵很像。


    “這個麵放我這裏吧。謝謝你們。”


    女服務員把麵放好,笑著說:“那您慢用,我們走了。”


    秦笙嗯了一聲,看著低頭走出去的男服務員,漆黑的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包間外。


    秦煥摘下口罩,和女服務員道了謝,轉身離開了火鍋店。


    火鍋店的室外停車場,停著一輛黑色紅旗車。


    林羽在車邊站著,不用想,就知道車裏的人是誰。


    秦煥的腳步頓了下,伸手把帽簷往下按了按,想直接從另一邊繞路離開。


    但幾秒後,他又折返迴來,徑直走到林羽麵前。


    “林特助,我能見一下江處長嗎?”


    “江爺就是在等你,上車吧。”林羽打開後座車門。


    “謝謝。”秦煥彎腰,鑽進車裏,很客氣的喊:“江處長。”


    車裏,江曜眉梢挑著,看他,嗓音又輕又慢。


    “我卸任特調處處長的職務了,你可以喊我名字,或者喊聲姐夫也行。”


    秦煥聞言麵色怔了怔,緊抿著唇沉默幾秒,選了折中的稱唿。


    “江先生。”


    江曜勾唇,笑著反問:“怎麽?我幫了你那麽多忙,連一聲姐夫都不願意喊?”


    “我姐沒說和你結婚了。”秦煥一本正經的說。


    江曜嘖了聲,“小崽子,你想清楚,我是因為你姐才照顧你的,喊聲姐夫不虧。”


    秦煥看著江曜,很認真的說:“江先生,你幫我,我很感謝。但我姐未婚,你們現在最多隻是男女朋友關係,叫你姐夫於理不合,還請你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


    秦煥的較真倒是在江曜意料之中,秦笙有時候也很較真,姐弟倆還很像。


    “行吧,隨你。”江曜翹著腿,漫不經心地看他,“你找我什麽事?”


    “夏令營十天後才結束,但是教官教的我都學會了,學不到新東西了。”


    “急什麽。”


    江曜不緊不慢的開口,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嗓音懶散。


    “通過三期考核,編入國防大高級士官培訓班後,你要學的東西會更多。”


    “可是,我不想學這些。”


    秦煥鼓足勇氣坦白自己的想法,嗓音有點低,暗藏著沉悶的情緒。


    “我知道你去南城時帶了一支武力值很強的隊伍,保護過數學競賽的考生。我想加入這支隊伍,學習更強的格鬥術、精練槍法。”


    “這條路不適合你。”


    江曜眉眼微斂,看著他,語氣嚴厲了幾分。


    “你安心待在國防大學習,畢業後就是高級士官,前途無限。”


    “我不想要這樣的前途,我隻想在我的家人遇到危險時,能站出來保護她們。”


    秦煥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江曜,語氣中帶著幾分偏執。


    “教官說軍區的特種部隊想招我,如果你不願意幫我,那我就申請進特種部隊。”


    江曜黑眸微沉,眼底閃過一絲清冽的寒芒,聲線中藏著不知名的狠厲。


    “怎麽?我不同意,你還威脅我?”


    “沒有。”秦煥搖頭,低聲說:“我隻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偶然聽到你們的談話,我都不知道,我爸收養姐姐最初的目的,竟然隻是把她當做對付k實驗室的工具。


    “而我姐一直被蒙在鼓裏,把我們當她的家人,還幾次涉險救我。


    “我們家欠她的太多了,除了變強保護她,我想不到用什麽辦法來彌補她。”


    說到這裏,向來傲嬌得不可一世的秦煥,眼眶忍不住紅了,低聲哀求。


    “江先生,算我求你,幫我這一次行嗎?”


    這事是秦煥的心結,解決不了,人會慢慢廢的。


    江曜斂著眸,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鬆了口。


    他正了正表情,問秦煥:“我帶的那支隊伍訓練強度很大,考核是正兒八經的實戰,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命,就這樣還是想去?”


    “想去。”秦煥態度堅定,隨後又想到什麽,自嘲似的一笑。


    “其實以我爸的情況,我還是會被k實驗室暗殺,沒實力隻能死,不是嗎?”


    要不然秦遠鶴也不會讓他進國防大。


    他爸明明知道,他的理想專業是自動化,他想從事的是科研和人工智能行業。


    江曜眸子暗了暗,沒再多說什麽,把池戎的聯係方式推給他。


    “過幾天這個人會去接你。”


    “謝謝。”秦煥鬆了口氣,又說:“這事還請你不要告訴我姐。”


    江曜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行。”


    心事了了,秦煥下了車,準備迴訓練基地。


    黑夜中,少年的身影格外孤寂,像被世界拋棄的孤舟。


    “唉。”


    林羽歎了口氣,坐到駕駛座上,心情很複雜。


    “我記著秦小姐的弟弟,以前是挺陽光的一個小孩,怎麽現在……”


    江曜點了根煙,麵色冰冷沉凝,“他早晚要成長的。”


    “可這個成長的代價太大了些。”林羽感慨道,“畢竟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原本生活在溫暖的家庭裏,父母突然死遁,再也沒聯係過他,這和真死了有啥區別。”


    聞言,江曜表情頓了下,抬頭看他,深邃的眸中透露出些許清冷。


    “這話千萬別在秦煥麵前說。”


    秦遠鶴夫婦死遁後不聯係秦煥,就算哪一天真出了意外,秦煥也不會知道。


    不知道,就不會記恨k實驗室,想不到給他們報仇。


    秦遠鶴夫婦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孩子。


    包廂裏。


    宋思奇看到手機上的消息,猛地抬頭,看正在拿小碗盛鮮蝦麵的秦笙。


    “笙姐,剛才那個男服務員……”


    “是秦煥。”秦笙麵無表情的迴道,拿著筷子吃麵。


    宋思奇遲疑地問:“你不去見他嗎?”


    “他心裏的坎沒過,我去見他,隻會讓他難堪。”


    秦笙很了解秦煥當下的心境,他既然是偷偷來的,自然不想讓她拆穿他。


    “生日禮物幫我帶到,祝他生日快樂。”


    宋思奇想知道姐弟倆發生了什麽,但覺得問出來太冒昧,隻能歎了口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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