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柔沒有盼來,倒是盼來了張秋葉。


    錢玉林見到張秋葉,臉拉得老長,“八姨太,我不是說了,你現在身子最要緊,要好好養著。”


    隨即錢玉林朝著伺候張秋葉的春草發起了火,“你們都是死人啊,八姨太現在的身子那麽弱,你們就由著她折騰。”


    春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夫人,我們勸了勸不住啊!”


    “那留著你們有何用?”


    春草嚇得隻知道跪在地上磕頭了,張秋葉柔柔弱弱,依靠在一個婆子身子,等氣喘勻了,眼含淚珠,可憐巴巴地望向錢玉林,“夫人,莫要怪她們,是我,是我堅持要來的。”


    說著就要跪下給錢玉林請罪。


    人都這樣了,錢玉林要是再讓她跪下,倒是顯得自己無情了。


    何況還有張覺夏這個外人在,她麵子裏子都得要做足了。


    “來人,給八姨太安個座,坐下說吧!”


    錢玉林手下的人都是人精,聽了錢玉林的話,有拿椅子的,有上前扶張秋葉的,總之就是把張秋葉照顧的妥妥的。


    等張秋葉坐穩後,錢玉林揮了揮手,讓跪著的人都退了出去,這才柔聲對著張秋葉說道,“說吧,什麽事?”


    張秋葉裝作難為的樣子看了看張覺夏,錢玉林心裏麵雖有不屑,可麵上卻沒有顯,“葉夫人,你又不是不認識,有什麽事,說就是了。”


    張秋葉咳嗽了幾聲,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既然夫人讓我說,我也就說了。


    秋葉生了孩子後,就覺得對不住老爺和夫人,秋葉很是慚愧,沒能給老爺和夫人生出一位小少爺來。”


    錢玉林皺了皺眉頭,“這事兒也怨不得你,隔皮猜瓜的事,誰能知道,你也無須自責,好好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就是了。”


    張秋葉蒼白的臉頰流出了幾行熱淚,“可秋葉就是覺得對不住老爺和夫人。”


    “你還年輕,以後又不是不能生了。”


    “可?”


    錢玉林臉上有已些不耐煩,“八姨太,我這裏還有客人,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迴去養著去吧!


    或者你要是想看一看你的孩子,也可以去看。


    你要是真想把她抱走,自己養著,我也沒有意見。”


    張秋葉嚇得連忙站了起來,“夫人能養那孩子是她的福分,秋葉生她的時候,受了那麽大的罪,我看到她就不但身上不舒服,心裏也不得勁,我還是不看了。


    我?”


    錢玉林壓製住心中的火,“我們家的規矩何時這樣了,有什麽話就說,不必吞吞吐吐。


    我現在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名聲搞壞了,八姨太,我是那種不好說話的主母嗎?”


    張秋葉連忙搖頭,委屈地說道,“夫人您不是,都是秋葉的錯。


    秋葉過來就是想問一問,秋葉的禁足解除了嗎?秋葉可不可以出門了?


    還有,自從秋葉生了孩子之後,就知道生產的不易,秋葉特別想自己的親娘,能不能允許夫人讓秋葉的娘家人來探望一番。”


    錢玉林揉了揉眉頭,“多大點事兒啊,你遣個人來就是了。柳嬤嬤,你去告訴李管家,解除八姨太的禁足,還有以後不管是誰來找八姨太,都不必攔著了。”


    柳嬤嬤恭敬地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去。


    張秋葉還在原地杵著,錢玉林問她,“你還有何事?”


    “秋葉的姐姐來了,秋葉想和她說句話,不知夫人可允許?”


    錢玉林看向張覺夏,張覺夏點了點頭。


    可她還是不放心,畢竟張覺夏有了身孕,如果真在他們李家出了事,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錢玉林坐著沒動,眼皮也沒抬,“那就說吧!”


    張秋葉沒有想到,錢玉林坐著沒動,原本想好的一肚子的惡毒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了。


    哼,要不是聽說張覺夏來了,她身子那麽弱,她也不會為了一點破事跑來找錢玉林。


    剛剛說的那些話無非都是借口,最主要的是她想和張覺夏掰扯掰扯。


    還有就是,張秋葉掃了張覺夏的肚子一眼,看來這是懷上了,哼,憑什麽好事都讓她沾上了。


    她心裏想出了好幾條計策,就想著怎麽讓張覺夏倒地。


    她抬頭之時正好和錢玉林警告的眼神碰到了一起,張秋葉嚇得整個身子一顫抖,後背也被冷汗浸濕了。


    如果張覺夏真在李家出了什麽事,依著夫人和老爺的行事,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張秋葉艱難地開了口,說起了違心的話,“聽說姐夫高中了舉人,恭喜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覺夏很是大方地接受了張秋葉的恭喜,“多謝!”


    “那什麽家裏都挺好?”


    張覺夏想著他們請客時田彩虹那歡實勁,能不好嗎,她點了點頭,“都挺好的,你娘身子也很好,精神頭也好!”


    “那就好!”


    張秋葉感覺自己實在裝不下去了,她攥緊了拳頭,對著錢玉林躬身一禮,“夫人,那秋葉就不打擾了,秋葉身子也乏了。”


    “那趕緊的去休息!”


    張秋葉走了後,錢玉林和張覺夏相視一笑。


    李映柔姍姍來遲,看到一桌子的菜,兩個人都沒開吃,以為是在等她,激動的了不得,“娘,覺夏姐姐,你們真好!”


    錢玉林指著桌子上的菜,“趕緊的,我們就等你了,再不吃就涼了。”


    吃飯的時候,李映柔說著她開鋪子遇到的事和人,張覺夏和錢玉林時不時地和她說上兩句,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


    李映柔想和張覺夏一起進城,被錢玉林攔住了,“你覺夏姐姐和你映月姐姐,肯定有不少的悄悄話要說,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李映柔想了想,“那好吧!等覺夏姐姐和映月姐姐說完話,我再去,這樣,我也可以和映月姐姐說悄悄話了。”


    張覺夏很是支持地點了點頭,錢玉林則搖了搖頭,“你這孩子!”


    前麵傳來話,說是葉北修來問張覺夏,要不要現在走人?


    張覺夏坐的確實有些累了,“嬸娘,那我們就先迴了。”


    錢玉林不放心,親自把張覺夏送出自家大門,見她坐上馬車,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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