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覺夏雖然很想看劉宏和方蘭的笑話,可想到他們的樣子,她心裏就覺得不舒服。


    正互相矛盾時,她已被李映月拉下了馬車。


    “這種事,怎麽能少了咱們,隻是這麽一耽擱,首飾怕是看不成了。”


    李映月直接吩咐車夫,“你要是不想湊熱鬧,就先迴府吧!”


    “小姐,那您怎麽辦?”


    “一會兒,我們腿著迴去。”


    車夫想了想,“要不我還是在這等著您們吧!小的,也想看看熱鬧。”


    “那好吧,咱們的馬車就放在這裏吧!順和縣城平日裏太過單調了,今日當真多謝李依然的戰鬥力,不然,這條街不會這麽熱鬧。”


    張覺夏見此時的李映月這麽興奮,不由地問道,“李依然很有名嗎?”


    “那當然了。以前,我倆可沒少鬧過,隻不過,後麵,我覺得沒意思,不願意搭理她了,而已。”


    “難道隻是因為你不願意搭理人家了,就沒其他的原因了?”


    李映月見張覺夏步步緊逼,忽然歎了口氣,“姐姐,你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她那麽厲害,我打也打不過,吵也吵不過,隻能跑唄。”


    這下張覺夏跑得竟比李映月快了,劉宏、方蘭這些都要靠後站了,今兒她主要是看看李依然本人。


    以前張覺夏隻是遠遠地見過李依然,不得不說那時的她也挺厲害的。


    “姐姐,你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


    張覺夏和李映月兩個人扒拉開厚厚的人牆,擠到一處能看清真相的空隙處。


    張覺夏捎一抬腳,就看到劉宏無精打采地蹲在角落裏,方蘭站在一旁委屈地流著眼淚。


    張覺夏看到方蘭時,不禁心頭一震,這才多久沒見,她竟然如此蒼老了。


    頭上的白發如霜雪般覆蓋,眼角的皺紋如溝壑般深邃。


    整個人的形態看著猶如冬季的枯草一般,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李依然叉著腰在街上大聲吆喝著,“大家可別被這兩個老貨騙了,他們這個樣子都是裝的。”


    說著說著,她低下頭用手中的絲帕,擦了擦眼睛,瞬間她的眼淚就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她身邊的王嬤嬤,同樣哭紅了眼圈,安撫著她,“我的小姐啊,命苦啊!


    未嫁時,可是金貴般的身子,這嫁了人,攤上這麽一家不講理的公婆,當真是造孽啊!”


    劉宏聽了這話,立馬彈起,指著王嬤嬤破口大罵,“你個老貨,你說誰不講理。”


    王嬤嬤是李依然的奶嬤嬤,一直受李家人的尊重。


    她何時受過這等侮辱,直接站起了腳,“大夥都來評評理,你們看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就是個不講理的樣子。


    我家小姐可是教諭家的小姐,最是懂禮儀,要不是他們這麽沒臉沒皮的逼迫,她怎會這般無禮。


    造孽啊,造孽,我們姑爺剛中了秀才,這家人的嘴臉就露了出來,仗著自己的兒子中了秀才,就挑唆著我們姑爺休妻。”


    “她就該被休,我兒子可是秀才,她這般粗俗鄙陋,早就配不上我兒子了。”


    方蘭不甘示弱地跟在劉宏身後附和著,“像她這種不敬公婆的女人,就該被休。”


    李依然顯然被逼急了,把王嬤嬤拉到身後,親自上了,“你們大夥聽聽,這兩人說得可是人話,我犯了什麽過錯,他們竟然讓我相公休了我。


    我告訴你們,我李依然可不是嚇大的。今兒你們要不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饒不了你們,這兩個老貨。”


    “哼,笑話,我們家休妻,還需要理由。實話告訴你吧,你太過潑辣,已經配不上我兒子了。


    我兒子可是秀才郎,就該找個溫順的媳婦,這樣才能好好伺候他。”


    “我,呸,就他那個熊樣,他也配。我告訴你們,你們也別嘚瑟的太早,今日咱們這麽一鬧,你兒子的秀才能不能保住,還另說呢!”


    方蘭不敢置信地看著李依然,“你可真是個毒婦,你不會是想害死我兒子吧!”


    接著坐在地上,摸著膝蓋哭了起來,邊哭邊數落,“我可憐的兒子啊,原本以為你中了秀才,她就能消停消停,誰知她還是不知悔改。


    我可憐的兒子啊,我們全家卯足了勁,供著你讀書,給你買宅子,置地,結果你眼瞎啊,娶了這麽一個不講理的媳婦。


    我可憐的兒子啊,你過得太苦了。”


    李依然氣得跺起了腳,“住嘴,你住嘴,你這是哭喪呢,我可告訴你,你兒子可還沒死呢”


    李映月在一旁笑了起來,“李依然可算是遇到高手了,這兩位老人不簡單啊!”


    “可不不簡單。”


    張覺夏仿佛看到了劉宏挑起的嘴角,明顯帶著不屑,那意思就是,你想和我鬥,你還嫩了些。


    不知是誰報了官,官差來了後,勸說了幾句。


    李依然倒是給了麵子,準備休戰。


    劉宏和方蘭還是不肯罷休。


    官差氣得指著鼻子訓劉宏,“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年前你砸人家鋪子,是不是被關進了大牢。


    我可告訴你,你兒子不容易,寒窗苦讀多年,這才剛中了個秀才,你們就這麽鬧騰。


    我可告訴你們,再鬧騰下去,他的秀才功名怕是都要不保。”


    方蘭半張著嘴巴,“不可能,不可能,秀才中了就是中了,怎會功名不保。


    是你們,保準是你們在背後使壞,你們是一夥的對不對?”


    官差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家人了,因是家庭糾紛,也沒有傷人,隻是你一句我一句,吵個架而已,他頂多也就是大聲訓斥幾句,剩下的事,確實管不著了。


    官差同情地掃了李依然一眼,這小妮子想當年在縣城也是大殺四方,這會兒竟遇到了對手。


    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既然人家不相信咱們,兄弟們那咱們就撤吧!”


    官差走了後,李依然對著劉宏和方蘭說道,“我和你兒子隻要一天不和離,這宅子就是我的,你們別想進來一步。”


    說著,她吩咐身邊的人,“把門給我關緊了,連隻蒼蠅也不要給我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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