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覺夏耐心地讀完契書,和葉北修相視一看,不知是不是要答應這筆生意。


    “我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你就簽了吧。


    你也別覺得欠我人情,還是那話,咱們要是沒那緣分,這活我也不會幫你談下來。”


    張覺夏想著,要是她再端著,就有些矯情了,幹脆地簽字畫押。


    “這就對了嘛,明天我就派人去府城送信,讓他們趕緊把布匹送來,你迴家安排一下,過了十五就開工。”


    錢玉林幫張覺夏安排著,倒讓張覺夏感到絲絲溫暖。


    她給錢玉林躬身一禮,“謝過嬸娘。”


    錢玉林把她扶起,“將心比心嘛,映月就如同我的親閨女一般,你這麽幫她,我們也盡力幫你才是。”


    張覺夏這才想起她來的另外一個目的,“嬸娘,我們年前買的地,想見一見租戶,怎麽個章程。”


    “這事兒,讓李忠帶著你們去衙門就成。”


    錢玉林想留飯,可張覺夏惦記著見租戶的事,別讓張偉等著急了,就說出理由,辭別錢玉林。


    錢玉林也沒強留,隻叮囑張覺夏鋪子開業,定要告訴她一聲。


    還問了她家的具體住址,到時送布料的人,會直接送到她家裏。


    從李府出來,張覺夏手裏攥著簽好的契書,還如同做夢一般,“相公,你掐我一下。”


    葉北修怎舍得下手,“娘子,這事兒我可以做證,是真的,你趕緊上車吧!這雪不下了,倒改成小雨了,冷得很。”


    李忠早就等候在府門口,見到張覺夏和葉北修,互相行了禮,問了好,他就在前麵帶路,帶著他們去衙門了。


    張覺夏坐在馬車上,心裏盤算著,這些個式樣的荷包,繡花的部分不多,可也有。


    她即使把荷包的工錢提高到四十文一個,那她每人還掙八十文錢,一千個荷包的話,那就是八十兩銀子。


    那一年,如果幹的好的話,可就是一千兩銀子。


    想想,她的心就發顫。


    趕車的葉北修,心情也是極好。


    自家媳婦一個小點子,竟然促成了大生意。


    問題是這才剛起步,那以後會是個什麽情形,他是連想都不敢想,隻是嘴角不由地上揚,“娘子,以後家裏但凡出力的活,都交給我,你隻需安心把家裏的生意打點好。”


    “生意貌似也沒有什麽好打點的,相公,要不我躺平吧!”


    “娘子,躺平是什麽意思,不懂!”


    “躺平就是什麽也不幹的意思。”


    “那你不想幹,我就幹唄。”


    “你願意?”


    “我當然願意,我的好日子是娶了媳婦開始的,我當然願意幫媳婦分擔更多的活計,隻要媳婦高興,幹什麽都行。”


    葉北修的這小嘴,當真抹了蜜,聽的張覺夏是心花怒放。


    到了衙門口,守門的人見到李忠,很是客氣,就讓他們進了院子。


    劉強看到李忠,就迎了上去,可等他看到後麵的來人時,“北修兄弟,你們怎麽來了?”


    李忠問劉強,“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還很熟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必多費口舌了,表少爺,年前買地的事,還得勞您帶著葉先生和張姑娘去見一見租戶。”


    劉強並沒有驚訝,笑著應了下來,“這事兒本就是我經辦的,帶著他們見租戶還不是應當應分的。


    李管家,迴頭可得煩您在我表舅母麵前美言幾句。”


    李忠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在下本就是個下人,哪有資格議論主子的事。


    不過,這事兒辦得好與不好,夫人早晚都會知道的。”


    劉強笑了笑,“多謝李管家提點,我和北修兄弟本就是熟人,這事兒保準更加上心的。”


    “那在下就不陪著你們了,府裏事情極多,還需要在下一一處理。。”


    李忠拱手一禮,就上了馬車。


    劉強看著他的馬車沒了影,這才和張覺夏他們說起了話。


    “北修兄弟,大妹子,倒沒想到你們和我表舅母的關係這麽好。”


    劉強的話有驚訝,也有羨慕。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一些機緣巧合罷了。”


    張覺夏短短的一句話,就打發了劉強。


    張偉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就等你們了,今日我和劉強輪值,想著辦完這事兒,趕緊迴家呢。”


    “那咱們走吧!”


    葉北修讓著他們坐上馬車,就掉頭去地裏。


    馬車裏張偉極為感慨,“倒沒想到大妹子,你們和李家這麽熟。


    平日裏李夫人這人很少關注過這種小事,今日特意讓李忠帶著你們來,就表明她重視這事兒。”


    劉強險和著,“我這個表舅母的脾氣確實這般,根本不屑和咱們這些小吏打交道。”


    張覺夏故意裝著和錢玉林不怎麽熟的樣子,“劉大哥,李夫人的脾氣很不好嘛?”


    劉強愣住了,不知怎麽接這話了。


    張偉看了張覺夏一眼,“你們和李夫人不是很熟?”


    “兩位大哥,我什麽時候說過謊話,我和李夫人認識不久,當真不怎麽熟。”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我表舅家的大小事,都是表舅母說了算。


    表舅這人除了好色,就是聽我表舅母的話,雖說這事兒,有些荒唐,可他們家的事,確實是表舅母說了算。


    且表舅母的娘家兄弟很是厲害,現在京城當官。”


    劉強說出這話時,張覺夏不由地問了一句,“李夫人的娘家在哪裏?是不是比李家還要厲害。”


    “就這麽說吧,我表舅母嫁給我表舅的時候,兩家相當。可現在我表舅母的娘家錢家,明顯比李家高了一些。


    因為我表舅母的兄弟,在朝廷官居三品,可李家的兄弟,聽說在京城也就是芝麻大小的官,不中用。”


    劉強又說了一些錢玉林的事,張覺夏得知她竟然是庶女出身時,差點把頭頂碰了。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錢家也是名門望族,就她那個在京城當官的兄弟,也是庶子,和我表舅母,一母同胞。


    這也是我表舅對我表舅母言聽計從的一個原因。


    誰讓人家有個有權有勢的兄弟呢!


    就因著這個關係,錢家其他人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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