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給張覺夏銀子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肥皂這玩意兒大戶人家用得多,要是做工再精致一些,花樣再多上幾樣,價錢上還能再高不少。”


    “李大哥,要是我再遇到那小販,從他那再拿一些,你還能幫著我賣出去嗎?


    你也知道我們手頭缺銀子,也是想著多找一些掙錢的門路。”


    “可以啊,你有多少,我就能收多少。我和你趙龍大哥做生意這麽多年,這點門路還是有的。”


    “多謝李大哥。”


    李東站在客棧門口,直到張覺夏的馬車沒有了影子,他才進了客房。


    張覺夏路過姚家布莊時,停下馬車,姚掌櫃見是她,很快就迎了出去。


    “你可是好久沒來給我送打好的絡子了,你是不知道,你的手藝有多好,今兒還有客戶問起呢。”


    “這一陣子,我比較忙,沒來得及做。”


    “葉小娘子,咱們商量個事,你沒空做,別人有空做啊,要不你抽空教教我的那些個繡娘。”


    不等張覺夏迴話,姚掌櫃又忙著補充一句,“不是白交的啊,我付你銀子。”


    “這事兒容我想想,家裏我大嫂還有我小妹,她們也在學。姚掌櫃今兒我來,是想問一問,你們店裏可有手套賣嗎?”


    姚掌櫃也是一臉懵,“葉小娘子,啥?啥是手套。”


    張覺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就是天冷了,戴在手上取暖用的。”


    “天冷了,咱們鎮子上的夫人小姐們,都抱個手爐取暖。你說的那玩意兒,我可沒有聽說過。”


    張覺夏覺得多說無益,想著家裏有現成的棉布,還不如自己買些棉花迴家去做。


    她又想到上次家裏來了客人,沒有棉被的窘迫,“姚掌櫃,你先給我拿十斤棉花,讓夥計給我放在馬車上。


    咱先說好啊,還是上次那價啊!可不許給我漲價。”


    “得,我是從你身上掙不著一點點銀子。”


    “哪能呢,誰家做生意不掙錢啊!”


    張覺夏從身上拿出自己做好的改良的荷包,“姚掌櫃,你看看這個你需要嗎?”


    姚掌櫃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倒是個稀罕物,要是顏色做得再鮮亮一點,那些個夫人小姐的,應該喜歡。”


    張覺夏把姚掌櫃拉到馬車前,掀起簾子,指著那幾匹綾羅綢緞,“這顏色如何?”


    姚掌櫃著實被張覺夏馬車裏的東西驚住了,“你這,這.......”


    “姚掌櫃,你就說這顏色成不成?”


    “成,當然成了。隻是這料子,做成荷包,豈不是浪費。”


    “那用這料子,這荷包能不能賣上價錢?”


    “指定能啊!”


    “我要是做好了,你準備多少錢收?”


    姚掌櫃眼睛一轉,眉頭一皺,思索半天。


    張覺夏有些著急,“我得忙著趕時間,可沒空和你打馬虎眼,你就說個價錢,我要是覺得不合適,就去順和縣問一問。反正哪裏給我的價錢高,我就準備賣給誰。”


    “一百文一個。”


    “二百文。”


    姚掌櫃沒有迴話。


    張覺夏駕起馬車就走,“我這都是上等的料子,還得搭上手工,少一分都不行。”


    姚掌櫃連忙拉住了她,“姑奶奶,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也得聽我把話說完。


    二百文就二百文,可你得過年前一個月就得給我把貨送來。


    臨近年關,我也掙些銀子過年不是。”


    “成。”


    張覺夏駕著馬車頭也沒迴就走了。


    姚掌櫃看著遠去的馬車,嘴裏麵嘟囔著,“長得和你娘怪像,就是這性子嘛,雖說也都是急性子,可你娘也沒這麽多心眼子。”


    張覺夏感覺在鎮子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了,她擔心天黑了後,路上就不安全了。


    “阿花,咱們得快一些趕路。”


    阿花仿佛能聽懂她的話一般,腳步比起剛才快了許多,“對,就這樣,一會兒天黑了,咱們怕是連迴家的路都看不清了。”


    阿花快速往前趕路,張覺夏倚在車廂上,想著白天的一些事。


    錢玉林的話不知真假,劉家其他人原主都是模糊記憶,倒是劉三樂,原主腦子裏還是有些印記。


    雙方母親經常在一起玩,孩子們自然也就親近。


    隻是原主的親娘死了後,兩家就很少有來往了。


    張覺夏身子往前一傾,她猛然間想起一件事,劉太太應該是認識原主的,為何兩家談婚論嫁時,她沒有認出張秋葉。


    難道這也是劉家故意的。


    可他們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僅僅如錢玉林所說,為了自家的名聲。


    可劉三樂娶妻後休妻,再娶妻,名聲就能好了。


    張覺夏直覺著費腦,幸虧她被田彩虹逼著嫁給了葉北修。


    想起葉北修,她的嘴角不由地上揚。


    接觸這段時日,她確實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她是先接受這個男人的顏值,然後又被人品征服。


    說實話,在古代能碰到這麽個有擔當,身上還沒有大男子主義觀念的男人,實屬少見。


    阿花一個急刹車,差點把她甩下馬車。


    “阿花,怎麽了?”


    阿花的四個蹄子,到處亂蹬,就是不肯往前趕路。


    “阿花,乖,我雖比常人膽子大了一些,可這四處都是深山老林,天馬上要黑了,我也害怕啊!咱們快些走吧!”


    阿花朝著天,大聲嘶鳴,就是不肯趕路。


    張覺夏隻得硬著頭皮下了馬車,四處查看,“以後我再也不一個人趕車了,誰再出門誰就是傻子。”


    她一邊嘟囔,一邊壯著膽子四處看著。


    前麵白花花的一片,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靠上前去,“哎呀,媽呀,怎麽這麽多的銀子。”


    十個白花花的銀錠子,就這麽躺在地上。


    張覺夏趕緊四處瞧了瞧,一個人影也沒有,耳邊吹過的寒風嗖嗖的,刮的她耳朵生疼。


    阿花等的也不耐煩了,用嘴巴拱向她,示意她快些離開。


    張覺夏狠了狠心把銀子包起,放在馬車上,“看見銀子不拿,誰就是傻子。”


    她坐上馬車,阿花再次疾馳。


    隻是張覺夏的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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