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屋之中,兩個瘋狂的修行者將屋子裏的老兩口丟出去,在屋子裏翻找著他們需要的東西。哪怕就是普通人才更看重的金銀之物,他們也不放過。整個藍星城都瘋了,子桑長恨好像打開一扇釋放罪惡的大門。


    這些本就沒有規矩製約的修行者,如野獸一樣。不,野獸還有一份屬於野獸的情感,他們沒有。長時間以來形成的習慣,已經讓他們沒有任何敬畏。


    “改變,從藍星城開始!”


    子桑長恨瘋狂的大笑起來:“你們這些人,永遠不可能理解我的追求。你們以為我會成為平江王的一條狗?平江王林器乘也不過是個白癡而已。天下大勢將亂,我又怎甘屈人之下?我隻不過是要借這天下大勢,打出自己的一片樂土。”


    他的手指掃過四方:“你們看到了吧,這才是真正的力量。隻有激發出人本能的貪欲,才會讓他們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他們不是為了什麽狗屁的守護,是為了得到!隻有得到,才能刺激著他們永遠有向前的動力。藍星城隻是一個開始,我將帶著這群虎狼在天下間闖蕩。”


    此刻的他,如狂如魔。


    “你們的守護有這種力量嗎?”


    子桑長恨笑的如此放肆:“你們看到了吧,當我把關著他們內心欲望的門打開的時候,他們就變成了世上最強大的軍隊。我甚至看到了,他們所到之處一片焦土。任何敢於抵抗的地方,都會被夷為平地。不抵抗的地方,也會被掠奪的一幹二淨。唯有如此,才能不斷的讓他們瘋狂。”


    “你瘋了。”


    賴豪迴頭看了一眼,看向子桑長恨:“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


    “人?”


    子桑長恨仰天大笑:“人也不過是個稱唿,就像是你稱唿貓狗為貓狗一樣,你覺得說我不是人是在罵我,可我又豈會在意?家國尚且不顧,姓氏尚且不顧,還在乎人這個稱唿?就如同子桑長恨這個名字,一樣不重要。”


    “兵衙甲士!”


    賴豪不再理會子桑長恨,將長刀往遠處大街上一指:“救百姓,殺兇徒!”


    “唿!”


    百十個兵衙甲士整整齊齊的吼了一聲,然後調轉方向,一個標準的鋒矢陣成型。賴豪站在鋒矢陣前麵,將長刀指向那些作惡的兇徒:“前麵有敵萬千,大楚雄兵不退。跟著我,向前!”


    此時的兵衙甲士,已經放棄了對傳送法陣的守護。子桑長恨攔在這裏,他們也無法進去。傳送法陣的啟動鑰匙在賴豪手裏,所以子桑長恨就算知道開啟的方法也不能啟動。相對來說,傳送法陣很重要,但是百姓的生死更重要。而子桑長恨,顯然沒有打算立刻殺死陳羲他們。


    “殺!”


    賴豪大步向前,百十個甲士跟在他身後闊步而行。


    子桑長恨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根本就沒有阻攔。因為子桑長恨知道,無需自己動手。那百十個甲士對於整個藍星城已經暴-亂的修行者來說,數量太少了。就好像一顆小石子,就算投進大河之中,也不過能濺起來幾朵水花而已。


    “你不去救人?”


    他看向站在原地沒有動的陳羲,似乎有些好奇為什麽陳羲沒有離開。


    “難道你怕?”


    子桑長恨忽然譏諷的笑了笑:“你不是剛才也在標榜什麽守護嗎?現在麵對一整座瘋狂起來的藍星城你怕了?看來你還是不如賴豪,他是個軍人,所以哪怕麵前的敵人多到數不清他也不會投降。而你,卻沒有這份勇氣。”


    陳羲不說話,隻是微微皺著眉像是思考著什麽。


    “你是要投靠我嗎?”


    子桑長恨大笑著問道:“放心,我是不會立刻殺死你們的。我要讓你們看著,你們想守護的東西是怎麽被我輕而易舉擊碎的。你們的那點力量,是多麽的微不足道。等到我帶著他們走出藍星城的那一刻,我再殺你,讓你知道你錯了。”


    “不”


    陳羲緩緩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我能不能殺死你。”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抬起頭看著子桑長恨,眼神明亮:“但是我發現自己想的太多了……能不能殺你,我都要殺你。”


    這一刻,陳羲身上一股浩然戰意澎湃而起。


    ……


    ……


    “雁行陣!”


    藍星城守軍雲麾將軍莊步達的臉色嚴峻,他將手裏的長槊向前一指:“你們總是問,什麽時候才能上戰場殺敵。我總是說,當有一日大楚雄兵再出邊關,便是你們一展拳腳的時候。但是我沒有想到,戰場會在大楚國內。”


    “你們知道為什麽藍星城要放一個折衝營的兵力嗎!”


    莊步達大聲道:“因為聖庭一直擔心藍星城這些流放的修行者會作亂,把你們放在這就是為了防備這這一天。現在,用到你們的時候到了。看到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兇徒了嗎?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同胞,而是你們的仇敵。那些慘死的百姓,等著你們為他們報仇!”


    “唿!”


    一千兩百名列陣完畢的大楚雄兵整齊劃一的喊了一聲,眼神裏都是戰意。那些兇徒在城中燒殺搶掠,已經不知道多少人死去。他們從得到消息到集結起來的速度很快,但是兇徒是在全城同時發動的暴-亂,想要控製已經不可能了。而他們也都知道,暴-亂兇徒的數量遠比他們要多的多,可是這一刻,他們沒有理由退縮。


    “進攻!”


    隨著莊步達一聲令下,雁行陣最前麵的甲士同時邁步。而他們對麵,就是密密麻麻的修行者。寬闊的大街上,一邊是隊列整齊的軍隊,一邊是兇狠殘暴的流放之徒。


    “弓!”


    一聲軍令,後隊二百四十名弓箭手同時將硬弓拉開。二百四十人動作一摸一樣,符箭在同一時間離開了弓弦。二百四十支符箭從隊列後麵拋射過來,暴雨一樣落進暴-亂的人群之中。這些流放之地的修行者大部分修為之力都不是很高,很多人都是因為覺得藍星城自由才投奔過來的。


    他們根本不懂得如何與軍隊作戰,也不具備抵抗符箭的修為。符箭落入人群,不少人哀嚎著倒了下去。符文上的腐蝕之力,讓中箭的修行者立刻喪失了戰力。


    “弓!”


    第二聲,第二輪,依然整齊劃一。


    又是二百四十支羽箭,那些兇徒之中再次倒下了不少人。他們開始變得混亂,有些人喊著殺過去,而有些人則喊著向後退。雖然在人數上他們是大楚軍隊的數倍,可是在一交手之後立刻有不少人膽怯起來。


    三輪羽箭拋射之後,雁行陣已經距離那些兇徒不足百米。


    “弩!”


    莊步達一聲令下,雁行陣前麵三排士兵在行進之中整齊的錯位,第一排士兵將腰畔掛著的連弩摘下來,然後立刻扣動機括。每一把連弩之中都裝有三十六支弩箭,射速很快,雖然不及硬弓的射程遠,但是這種連發的速度在百米距離簡直就是大殺器。普通人的軍隊,連弩的有效殺敵射程絕對到不了百米這麽遠,可是大楚雄兵的裝備都有符文加持力量,不可小覷。


    第一排士兵射出連弩之後立刻錯位,後麵第二排向前,繼續掃射。三排甲士每個人都將自己手裏的連弩射空之後,對麵的兇徒隊伍裏已經倒下了一大片。最前麵的幾排兇徒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鐮刀放倒的麥子一樣齊刷刷的倒在地上。


    “盾陣!”


    大楚軍隊再次變陣,前麵三排士兵原地不動,每兩個人之間留出可過人的空隙。然後後隊的盾手大步向前,在雁行陣最前麵形成三排堅固的壁壘。他們手持的盾牌足有一人高,堅固異常。


    而盾手後麵,槊手開始向前,在盾牌的縫隙之中將長槊捅出去。一個看起來完全沒有弱點的盾陣成型……盾陣,一般是防禦陣型,但是這裏不是空曠的原野,而是大街。將盾陣排在前麵進攻,完全可以擠壓前行。


    “怕個屁啊!”


    一個兇徒怒吼著衝了過來:“幹掉這些家夥,藍星城就是咱們的!他們手裏的東西都有符文加持力量,搶過來都是好東西啊!上啊兄弟們,殺光他們!”


    他催動本命向前一衝,本命長刀飛過去劈在盾牌上麵,當的一聲劃出一串火星。可是巨盾極為堅固,這一刀竟然沒有將巨盾損壞。各種各樣的本命隨後打了過來,但是可惜這些修行者的實力實在不夠強大,無法撼動符文加持力量的盾陣。


    就在兩邊隊伍快要撞在一起的時候,盾陣忽然停了下來。所有人的動作幾乎沒有一點差別,盾手下蹲,然後將巨盾豎著往地上一戳!片刻之間,形成了一麵堅硬的牆壁。而那些兇徒來不及反應過來,依然朝著這邊急衝。


    “槊!”


    莊步達在戰陣後麵一聲大喊,盾陣後麵的槊手同時將長槊從盾牌特意留出來的縫隙之中刺了出去。衝在最前麵的那些兇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至少幾十個人被長槊戳中,槊鋒輕而易舉的撕開他們的身體,又從後背戳了出來。


    與此同時,戰陣後麵兩個灰袍符師緩步登上幾十個士兵推著的木樓車,站在樓車頂上,兩個人同時雙手抬起來,嘴裏開始低低的吟唱著什麽。然後兩個人動作整齊的伸出右手,在天空之中虛畫。


    一道一道的符文,在天空之中出現。


    “是符師!”


    兇徒之中有人驚唿了一聲,掉頭就跑。可是後麵的人擋住了他,跑都跑不了。這條大街上已經被兇徒占滿了,人擠人一樣。


    “戰陣之魂……羽!”


    兩個符師同時說了這句話,然後伸手往前一指。天空中那符文化作無數的細小電芒,每一道隻有手指長短,光亮耀眼。但是電芒的數量太多了,看起來好像是羽毛,又像是符箭的尾羽,密密麻麻的從天空激射下來。


    片刻之間,至少數百名修行者被擊穿,哀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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