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在前麵不緊不慢的走著,越走越偏僻。


    她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傳過來,“同誌。你給張玉田的符多少錢一張?”


    蘇筱柒不得不佩服。


    這個女老鬼,心理素質那就是杠杠的。


    “一塊兩角錢三張。”


    “便宜。”張婆子緩緩的迴過頭來,“你太敗家了?”


    “以後賣貴一點。”


    蘇筱柒:“……”


    這個老女鬼是個講究人。


    “謝謝,下次最低也要一塊錢。”


    被張婆說的都心痛了。


    要是賣給別人,高低都要五塊錢以上。


    可是……


    今日宜行善。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那個大叔日子艱難,她本來不想收錢的,又怕大叔以為她是騙子。


    哎……


    做個好人……難。


    蘇筱柒越往裏麵走,越是覺得陰冷。


    那股臭味實在是難聞。


    她又拿了三張除臭符,分給了戰北珩和戰北耀。


    張婆淡淡的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差生工具多。”


    淦。


    被一個老女鬼嫌棄了。


    蘇筱柒咯咯幹笑了兩聲,“工具多少無所謂,有用就行。今天給自己算了一卦,適合送鬼上路。”


    她語氣輕鬆,甚至有點興奮。


    伴隨著笑聲。


    蘇筱柒走的特別快。


    跟在後麵的戰北耀雙腿哆嗦,上次戰鬥遺址的陰影還曆曆在目。


    他咋能忘記去找村民,遇到了厲鬼歪著腦袋,血拉拉的出現在他麵前。


    冰冷的手掐著他脖子的窒息感……


    嗚嗚嗚……


    他為什麽要當個吃瓜群眾?


    戰北耀扭頭看向戰北珩,弟妹還是那個弟妹嗎?


    見戰北珩沒啥反應,趕忙走到了一起。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戰北珩的衣袖,必須跟著自家弟弟。


    堅定不移,絕不鬆手。


    蘇筱柒朝張月家裏走去,越走越陰冷。


    張母看著老態龍鍾,腳下的速度很快。


    到了門口。


    推開了自家的小院子,陰惻惻的迴頭一笑。


    “進來吧。”


    戰北耀鬆開了戰北珩的衣袖,不由自主的走進去。


    戰北珩:“……”


    四哥這屬實沒有定力。


    老女鬼輕輕一勾就過去了?


    蘇筱柒斜眼瞪了戰北耀,一張符紙過去。


    他打了個激靈,醒過來。


    “弟妹。你會保護我的吧?!”他不太確定,加強了下語氣。


    蘇筱柒給了一把符放在他懷裏,“差生工具要多。這些符的作用不需要我說了吧?”


    戰北耀:“……”自求多福的意思嗎?


    張母收迴了目光,“阿月在後麵的屋子裏。我去做飯給你們吃。”


    “謝謝了。”


    張母進了廚房,“你們會喜歡這裏的,留下陪我的阿月。”


    “咱們到後麵看看去。”蘇筱柒最後瞥了一眼廚房,與張母那雙陰森恐怖的眼睛對上。


    那是一雙像從地獄裏爬出來尋求獵物的眼睛。


    戰北珩站在蘇筱柒的旁邊。


    “這個老太婆明知道你來的目的,卻還是引過來。”


    蘇筱柒冷笑:


    “那是因為好幾個術士都被她給放倒了。”


    來到了後麵的房子門口。


    陰氣更甚。


    對於那些陰氣來說,這些年輕生人的氣息,無異於美味佳肴。


    且他們三人的氣息,格外的純淨。


    有一個還是兵王。


    戰北耀看不到那些東西,也能清晰的感覺自己像是從夏天瞬間到了冰河時代。


    光著身子,置身於冰雪之中。


    蘇筱柒彎了彎眼睛,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


    這些鬼祟被屋子裏的邪物吸引過來,他們不敢進去搶奪,隻敢在這裏徘徊。


    找點殘羹剩飯。


    淦。


    廢物鬼。


    隻敢嚇唬外麵的那些村民。


    蘇筱柒對著鬼祟們做了個大拇指倒下來的動作。


    無聲的說道:


    “廢物渣子。”


    鬼祟們氣的抓耳撓腮,帶起一陣陰風。


    嗷嗷叫的鬼祟口氣特別重。


    一張嘴……這味道簡直讓人窒息……


    蘇筱柒見他們衝了過來,反手就是一張符貼了過去。


    周圍的鬼被符給打了個魂飛魄散。


    “垃圾。”


    蘇筱柒很嫌棄。


    “你們要一起進去嗎?”


    戰北珩點頭,“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對對,有你在,我也不怕。”戰北耀趕緊附和。


    蘇筱柒看了眼戰北耀還在顫抖的雙腿,想靜靜了。


    她率先跨過了那道門檻。


    馬上感覺到屋子裏不對勁。


    “四哥,你一定要跟北珩形影不離。”蘇筱柒吩咐道。


    戰北珩是兵王,身上陽氣特別足。


    又有她的頭發在身上。


    不會遇到什麽大的麻煩,戰北耀就不一樣了。


    “好。”


    張母看到了蘇筱柒她們進去,露出了會心一笑。


    從廚房裏拿了刀,蹲在門口開始磨刀。


    磨刀的聲音特別的刺耳。


    張母喜歡聽……


    周圍又有鬼祟過來了,圍著張母看著她磨刀。


    “有好貨了?”


    “那也是給邪神和我家阿月的。”張母目光突然呆滯了。


    她的眼前露出張月兩個多月前披頭散發的哭訴。


    “娘,他打我。我活不下去了,我想離婚。”


    “阿月啊,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男人打女人總得有個緣由,你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是不是自己長得不好,身材不好?”


    “娘,你是我娘嗎?我外麵沒有人,跟男人說一句話都要被打。”


    “阿月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跟別的男人說話是不是笑了?”


    “我就是個寡婦,你不能離婚。丟麵子啊……”


    想到了這裏……


    張母呆滯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森。


    她手裏的菜刀磨的更響了。


    蘇筱柒敲開了一扇門。


    在她身後的戰北珩和戰北耀同時不見了。


    她淡定的迴頭,“小磨難不怕。”


    戰北珩有慧根。


    試煉了以後,對他的工作也有好處。


    大概兩分鍾。


    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長相一般倒數第三的那種。


    蘇筱柒知道這個就是張月。


    也是和南天談戀愛的鬼。


    “你是誰?”張月一開口,嘴裏裏一股味道。


    蘇筱柒打量了她一眼,“我是南天的鄰居。”


    張月後退了一步。


    “你認識我嗎?”


    蘇筱柒直接用腳踢了踢她,“進去一點。”


    張月:“……”


    “你過來做什麽?”


    蘇筱柒轉了一圈,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過來是想看看和南天談戀愛的姑娘到底長什麽樣子?照片裏的姑娘太美了。”


    蘇筱柒指了指張月。


    “你,醜的出奇。原本,你是家暴的受害者。即使殺了施暴的人,也是事出有因。入地府,一切自有判官定奪。”


    蘇筱柒可惜的搖了搖頭。


    “一步錯、步步錯。”


    張月的臉陰沉的可怕,慘白慘白的皮膚。


    嘴唇上是大紅色的血跡,散發出濃鬱的腥臭味道。


    “你算什麽東西來說教我?再過兩個月,我就變成了照片上的姑娘長相。我會嫁給南天,過上快樂幸福的生活。”


    張月歇斯底裏。


    總有刁民想害她。


    這一個月來了三個術士,都被邪神給收拾了。


    蘇筱柒幽幽的歎口氣:


    “南天是你的醫生,也是鼓勵你安慰你的人。你居然恩將仇報。”


    “我那是以身相許。”


    蘇筱柒神色淡然,“你怎麽不用你自己本來的相貌。”


    張月:“……”


    她第一次特意在路上堵了南天,把南天嚇得差點尿褲子。


    張月眉頭皺著,眼瞼低垂。


    “不重要了。我不想濫殺無辜,總有刁民想要阻攔我嫁給南天。”她猛的抬頭看向蘇筱柒,“你離開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可以饒你一命。”


    蘇筱柒彎了彎眼睛。


    “張月。跟南天有前世糾葛的女鬼,被你們給囚禁了?”


    張月麵色一凝。


    “你們都注重皮囊,那個死女鬼有什麽好的。傻乎乎的等著南天,南天已經是我的人了。”


    “第三者是可恥的。”


    張月振臂高唿,“必須打倒第三者。”


    蘇筱柒甩給她一張符,呸了一聲。


    “就你有什麽資格說她是第三者?你個冒用她臉的臭蟲。”


    在蘇筱柒眼裏:


    張月是很可憐,但這不是她和她母親做壞事的理由。


    她們禁錮了太多漂亮女孩子的靈魂。


    用來獻祭給邪物,也用來達到她們想要的東西。


    “啊……”


    張月被蘇筱柒的符給困住了。


    “我的邪神不會放過你的。”張月眼睛裏的紅絲冒了出來,整個眼珠子變成了紅球。


    “邪神現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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