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長站起來來迴的踱步,想了想還是往家裏撥了個電話。他聲音裏帶著緊張,問了一遍他妻子在不在家?


    得知是出去了,他便讓他大兒子來家屬院門口。


    陳師長終究選擇相信了蘇筱柒的話。


    “蘇同誌。你可以說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的女兒還好嗎?”


    蘇筱柒朝陳師長伸手,“我看看你的手相。”


    看完了他的手相。


    蘇筱柒拿了幾枚銅錢,在桌子上起卦。


    她其實不需要用銅錢也不需要看手相,隻是太簡單了容易讓人不相信。


    真話不容易接受,脫口而出的真話更沒人信。


    特別麵對這些高位的人。


    錢難掙!


    做了一套流程後。


    在陳師長歎了幾聲氣,站起來坐下,坐下站起來反複幾次後。


    蘇筱柒收起了銅錢。


    “你要我說真話嗎?”


    “真話。”


    陳師長心裏急的半死,要是蘇筱柒是他的兵,就這磨磨唧唧的樣子早被踹了好幾腳。


    “她成親了,有了三個孩子。”


    蘇筱柒緩緩說道。


    陳師長鬆了一口氣,隨後想到了蘇筱柒的表情。


    心提到了嗓子眼。


    “說具體的。”


    “她被送到一家做童養媳,在17歲的時候嫁給了家裏的老大。兩年後,家裏的老大去炸石頭被石頭砸傷去世了。”


    “在婆婆的主持下,又嫁給了家裏的老二。”


    以前靠近石頭山的地方,多的是炸石頭。


    很容易被石頭砸傷砸死。


    陳師長的心跌入了穀底,他最後連自己的閨女都保護不住。


    蘇筱柒沒說的是,陳知意的良緣不是這兩個兄弟,而是第三個。


    不過,瞧著陳師長那樣子不敢說了。


    有些真相得要慢慢揭開。


    “哎,你們先迴去吧。”陳師長點了一支煙站起來,他得要讓大兒子迴潮市一趟。


    蘇筱柒和戰北珩離開後。


    戰北珩目光複雜的看向蘇筱柒。


    “筱柒,陳師長的女兒真的在山村裏?”


    “嗯,很殘忍的是陳師長的母親並沒有騙陳知意她的身份。隻說她命薄,爹娘不要她了。”


    “老大對她很好,可惜早死。”


    “老二一隻眼睛瞎了,行為較變態。”


    “還讓她別想著去打擾親生父母的生活。”


    戰北珩:……。


    或許他也不用去打擾親生父母的生活,自己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應該讓他們失望了吧?


    蘇筱柒伸手握緊戰北珩的手。


    “不用想那麽多,機緣到了一切水到渠成。”


    她看不到戰北珩明年的事情,更看不到他親生爹娘在哪裏。


    兩人迴到了家裏。


    聽到了隔壁沈家有人高聲說話。


    黃大姐很激動,一連串聽不懂的老家話輸出。


    有人在低聲辯解。


    蘇筱柒去旁邊打了井水洗手,歪著身體朝沈家院子裏看。


    沒看到沈小剛。


    戰北珩一把將她拉迴去,“你這看熱鬧的毛病能改嗎?”


    “不能啊。”


    蘇筱柒隨口答應了一聲。


    梗著脖子又看了一眼,“咦,第一次聽到黃大姐這麽大嗓門氣急敗壞的吵架?”


    “你怎麽知道她吵架?聽懂她說的話了?”


    蘇筱柒搖頭,“沒有,跟說天書一樣。那語調分明是吵架。”


    戰北珩笑了笑,拉著蘇筱柒迴到了屋裏。


    “你躺一會。”


    蘇筱柒:……。白日宣銀不好吧?


    心裏這麽想,人倒是很實在的跑迴來了房間。


    直接躺在了床上,嬌滴滴的喊了聲:


    “你快點來哦。”


    戰北珩:……?他探著腦袋進來。


    “你這幹嘛呢?”


    蘇筱柒知道自己會錯了意思,忙擺了個姿勢訕笑道:


    “我聽說電影上女演員都是這樣擺姿勢的,你覺得怎麽樣?”


    戰北珩走進來摸了蘇筱柒的額頭,“也不發熱啊。怎麽淨說胡話?”


    “戰北珩。”


    戰北珩一把拉著蘇筱柒起來,將她摟在自己懷裏。


    喉嚨發出低笑聲。


    “我聽到了,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在家悶了,就去家屬院小賣部買零嘴吃。”


    小賣部是供銷社的代銷點。


    一樣是需要各式票據買東西的。


    “好,你出去吧。”


    蘇筱柒並沒有出門,她在家翻看了蘇神婆給她的書。


    在其中一本書裏,有關於佛,道,和巫術的一些解釋。


    修行巫術的人為了獲得更多的力量,建了太多法陣用來吸收人的運氣。


    將老百姓的運氣吸收後,再用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如今會巫術的人很少了。


    不是巫術的傳承不好。


    而是缺德事情做得太多,自己把自己給害死了。


    如今會巫術的基本在西南一帶。


    看到這裏。


    蘇筱柒想到了戰北珩他們都要去的西南。


    她摸著下巴靜靜地繼續翻看,書裏還有巫術的基本法陣描寫如何看出是不是巫術?


    這些對於蘇筱柒來說。


    都不用。


    老天追著喂飯吃的人,心裏有底氣。


    “看來我得做些破陣法的符了。”蘇筱柒有做符的一堆東西。


    她放下了書,用羊皮紙將書包起來放在了箱子裏。外麵掛了一把鎖,鎖好後把鑰匙藏了起來。


    這些書若是被有心人拿到也是個壞事。


    做完這一切。


    蘇筱柒來到了堂屋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得要煮中飯了。


    今天蘇筱柒想吃燜米飯。


    蘇筱柒還是有個米飯的胃,畢竟前世一直待在正宗的南方。


    舀米倒在了淘籮裏,去井邊打水淘米。


    隔壁沈小剛趴在了牆頭上。


    “嬸子。”


    “嗯。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你這是被你娘用小棍湯伺候了?”蘇筱柒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一眼。


    “哎。我二姨過來讓我表哥迴去跟我姨父認錯。”


    “他不敢迴去認錯,我二姨在我家哭呢。”


    沈小剛小嘴巴噠噠噠跟個機關槍一樣,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全告訴給了蘇筱柒。


    院門外。


    有人高聲說道:


    “這孩子寵壞了,他娘都這麽說了怎麽還不聽話?”


    “現在的孩子生活安穩,哪有我們以前一心為了家裏。”


    “這孩子廢了,不理解他娘的苦心。”


    家屬院的院牆不高,院子也很小。幾平米的院子隔音肯定不行。


    待在沈小剛家裏的少年將眾人的指責聲全都聽進去了。


    他咬著下嘴唇,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脊背,姿態嚴肅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忍耐。


    沒人注意他的情緒。


    外麵還有人在說話。“這小子得虧不是我兒子,不然三巴掌扇死這個不孝子。”


    “說是想讓他爹娘離婚。”


    “打死他,必須的。”


    外麵的聲音不絕於耳。


    蘇筱柒將水瓢用力的丟在水桶裏,衝著外麵吼了一嗓子。


    “嫂子們別把話說的太死。要是你是當事人,隻怕做得比人家更狠。”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所經曆的事情,你們知道嗎?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就一味地指責,我看你們最近培訓班都上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說話不過腦子。一個個狗壁上貼對子——想個門是個門。”


    “蘇筱柒,你怎麽罵人呢?”


    “對啊,說話就說話。好好的罵人做什麽?”


    蘇筱柒手裏端著淘籮對著院門笑道:


    “這是罵人啊?我不知道哦,聽嫂子們經常這麽說話還以為是誇人呢。”


    蘇筱柒心裏鄙夷道:罵就罵了,你們是能拆門進來揍人嗎?


    就你們那樣子也揍不過我。


    這幫八卦傳播者平常說說也就算了。


    這不想要成為壓死小夥子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那個小夥子也是個良善的人。


    可惜……。


    蘇筱柒的話盡數落入隔壁院子裏。


    黃大姐沒想到蘇筱柒關鍵時刻這麽厲害。


    心裏充滿了感激,走出來打開院門。


    “大中午了,你們不迴家煮飯來聽牆角?我倒要讓我家男人去找你們家男人說道說道。


    是不是你們男人教你們沒事聽牆角了?”


    “胡說,這是牆角嗎?”


    黃大姐指著自家的院牆,“不是嗎?院牆也是牆。”


    “咋地?你想到我家臥房聽牆角?看不出來還有這嗜好。”


    這句話一出,那些傳遞八卦的中堅力量趕緊迴家了。


    “我還要煮飯給孩子吃。”


    “我吃完飯趕緊要去上班。”


    “走走走,來不及了……。”


    眾人一哄而散。


    黃大姐歎了一口氣,關上了自己的院門。站在門外想了想,隨後敲響了蘇筱柒家的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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