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孫氏被劉大柱扯著走,滿臉的眼淚,她對劉大柱說道:“你聽聽,她劉王氏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昧下一半的銀錢,一兩銀子說成五百文!”


    “你這個時候想起為我們討公道來了,當年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在哪裏?”劉大柱甩開劉孫氏的手臂,“當年你帶著蘭花頭也不迴的就走了,若是沒有大伯大娘,我們早就餓死了!你迴來,眼裏心裏也隻有蘭花,你何曾管過我們死活?現在出事了,倒想起為我們出頭了是不是?”


    劉大柱說著,三十歲的男人,黑紅的臉膛上就流下委屈的眼淚來。


    從小到大,他帶著小柱子在劉富貴的淫威下過活,受了多少委屈?那會兒他們還是個孩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劉孫氏卻帶著妹妹在富貴人家裏吃香的喝辣的!


    劉孫氏五十多歲的人了,滿臉的愁苦,那眼淚嘩嘩的向下掉,“老大啊,不是我不願意管你們,當年我若是留下,餓死的就是咱們娘四個啊!”


    “那迴來了呢?你迴來了,我還以為我與弟弟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是你眼裏隻有蘭花,還讓我媳婦去伺候蘭花,咋的,蘭花是沒長手沒長腳?石頭被送走去學徒,你替石頭說過一句話嗎?你為蘭花向大伯借了那麽多的銀子,卻少石頭一個孩子的一日三餐?”劉大柱二十多年的委屈在瞬間爆發了出來。


    當時石頭要被送去當學徒的時候,劉大柱是不願意的,他就指望劉孫氏為石頭說句話,可是劉孫氏那會兒隻顧著忙著照顧生病的劉蘭花,一句話也沒有說。


    寄人籬下的滋味,劉大柱比誰都清楚,他曾經發誓,但凡有一口吃的,絕對不能讓自己兒子去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可是到最後,石頭還是被送走了!


    石頭走那天,劉大柱什麽話也沒有說,晚上卻一個人坐在後山哭了半宿,一個三十歲的漢子啊!


    他知道自己沒用,老婆孩子跟著自己受委屈,平日裏啥也不說,憋著,可是今日卻實在是憋不住了。


    “柱子,你別怪你昂,娘真的沒辦法啊!”劉孫氏想要去扯劉大柱的衣襟,劉大柱頭也不迴的走了。


    劉孫氏嗚嗚的哭。


    不遠處,安易看著這一幕緊緊的皺眉。


    劉孫氏對劉蘭花好,好的不但讓大劉與小劉感覺不公平,就連安易也覺著這種好不正常,有些過分,似乎不像是母親對女兒那種,倒像是……


    安易也說不好這種感覺,或許當時在沈家,劉孫氏說的那“伺候”二字更加貼切劉孫氏與劉蘭花之間的關係。


    安易歎口氣,望向劉富貴家的大門。


    她早晚會與那個劉富貴有個了斷!


    此刻劉富貴的家中,那鎮子裏大夫開了藥。


    “大夫,我想問問你,這人肚子上插了這麽一根長棍子,人還能活不?”劉王氏想到前幾日劉石頭那嚇人的模樣,說了當時的情形,比劃著問了那鎮子裏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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