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要參謀進了房間,直接跑到王忠身邊耳語了幾句。


    王忠點點頭,對剛剛吃完飯的眾將領說:“我們剛剛奪取了奧得河西岸的小鎮盧基,敵人的抵抗烈度非常低,初步證明我們的推測是對的。


    “除了阿斯加德騎士團之外的普洛森軍隊戰鬥力非常低,在我軍心理戰攻勢下可以輕易的擊潰。”


    其實這到底是不是心理攻勢的作用,王忠也不確定,反正確實拿下了一個小鎮。


    卡舒赫:“今明兩天敵人對盧基小鎮的反擊烈度,可以看出來他們目前的戰鬥力。我也很好奇,他們現在還能拿出部隊反擊嗎?”


    基裏年科兩手一攤:“應該還是能擠出一些裝甲部隊吧。我們也有羅科索夫二型坦克對抗他們。”


    羅科索夫二型,是羅科索夫一型基礎上放大車身,安裝了更加強勁的發動機,以及122毫米炮的型號。


    裝122毫米炮除了滿足反裝甲需要之外,更重要的是滿足部隊反掩體的需要。


    安特炮兵部隊最近火炮上刺刀上癮了,不但203毫米的b4榴彈炮拉到敵人臉上開火,什麽122、152也全部拉上去平射。


    似乎王忠人為的給安特陸軍塑造了一個傳統:對付掩體最好的辦法不是上去和敵人進行室內cqb,而是把敵人和掩體一起送上天。


    這個傳統被貫徹到了方方麵麵。


    比如現在安特部隊在進行城市站之前普遍會要求大量的炸藥和反坦克地雷,反坦克地雷除了常規的壓發引信,還有手動引爆的引信,這幫人把反坦克地雷當手雷扔。


    炸藥也是一樣,現在各部隊都有幾個能搓簡易起爆裝置的好手,攻堅的時候批量下發定時在十秒左右的定時引信,和炸藥一組合,就成了前線士兵最愛的“攻堅手榴彈”。


    王忠了解到這種“手榴彈”之後,大筆一揮,給使用這種手榴彈的爆破手賜名“威龍”。


    總之,羅科索夫二型裝備了122毫米炮,還裝備了專門研製的混凝土侵徹彈,以及同樣專門研製的超級白磷彈,可能在穿甲能力方麵隻是和100毫米炮持平,但混凝土侵徹彈和白磷彈在反坦克方麵一樣強大。


    畢竟這個年代的坦克沒有防崩落內襯,也沒有內部正壓三防係統。


    卡舒赫:“羅科索夫二型目前已經裝備多少了?我的方麵軍隻有42輛,剛好兩個團。”


    基裏年科:“我有一個團,應該是尤金那邊最多吧。”


    尤金:“我確實有三個團,也沒有比你們多多少,主要羅科索夫一型就已經足夠麵對大多數問題了,二型變化有點大,坦克手們熟悉新車需要時間。


    “等他們熟悉完新車,優羅巴的戰爭都結束了。”


    沒錯,這就是羅科索夫二型沒有全麵取代羅科索夫一型的原因。


    等戰爭結束,一型自然可以停產,全力以赴生產二型,在那之前,一型湊合用也能應付大多數情況。


    巴甫洛夫:“其實前線反裝甲的需求沒有那麽強,渦流和自行火炮部隊的152自行火炮都能反裝甲,最近還有批量生產的‘神箭’,那東西經過改進之後,部隊反響好極了,有的部隊甚至都不要反坦克炮,整天嚷嚷要神箭發射車。”


    王忠讓兩個未來的大拿去搓反坦克導彈,沒想到他們真搓出來了,現在搓到第三版了。


    王忠指示他們說,一定要在易用性方麵下功夫,結果這倆搓出了完全傻瓜式的第三代神箭,十年級畢業的大頭兵訓練倆月就能做到7成命中率。


    盟軍的特使參觀過神箭的試射之後直接尿了,聯眾國那邊相關研究估計會得到特別撥款。


    王忠:“總而言之,隻要我們能擋住敵人的反撲,證明這種蠶食行之有效,要在全線利用起來,給敵人上足了壓力,不能讓他們安安穩穩的做準備。


    “盟軍也會配合我們的攻勢,在西線給敵人施壓,盡早結束優羅巴的戰事轉向對扶桑帝國作戰。”


    高爾基元帥:“盟軍真的會兌現約定嗎?”


    “當然會,因為現在盟軍司令部裏聯合王國的將領已經失去了話語權,老羅總統高瞻遠矚,知道什麽才是對的,他不會讓倫納德那個短視的政治動物得逞。”


    ————


    西線,盟軍司令部。


    “目前我們所有的部隊已經完成休整,”艾克停下來,掃視會議室裏的盟軍將領,“相比羅科索夫的部隊,我們損失更小,兵力和彈藥都更加充足,我們將在聖誕節前,向敵人發動猛烈的攻勢。”


    艾克拿起地圖棍,在巨幅地圖上比劃起來。


    “我們有三個主要的攻擊方向,一個是聯合王國的第三十軍,向著市場果園行動沒能拿下的橋梁前進,爭取占領整個低地國家。


    “第二個中部,第十二集團軍群的部隊,向著敵人的工業心髒魯爾區進攻,第一階段的目標是渡過魯爾河,建立橋頭堡,第二階段是合圍科隆。


    “而第三集團軍群在南邊發動攻擊,突破普洛森人的防線,占領阿爾薩斯。”


    短暫的停頓後,艾克說:“隻要南線成功,羅科索夫和我們在阿爾薩斯匯合的計劃就被挫敗了,這可能是這場戰爭中這位戰爭天才的計劃第一次被挫敗。”


    在場所有人都笑起來,能挫敗整場戰爭基本沒有敗績的羅科索夫,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人興奮了。


    小約翰上將叼著他標誌性的雪茄說:“我才不關心挫敗羅科索夫,我隻是不想隻有羅科索夫一個人踢了這幫自大狂的屁股!我要攻入他們的國土,用他們的鮮血來洗我們的履帶!”


    艾克:“別著急,在聖誕節前,我們有的是機會。”


    他轉向地圖,對著地圖上一大堆代表進攻方向的箭頭,重複道:“我們有的是機會。”


    ————


    普洛森尼亞,距離市中心17公裏,阿斯加德騎士團陣地。


    安德烈亞斯看著天空中飄落的傳單:“我還以為下紅雪了呢。”


    科斯雷克淩空抓了一張傳單,展開,看到上麵的照片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


    照片非常有衝擊力,是一名普洛森士兵站在掛滿了小女孩屍體的牆壁前麵微笑。


    屍體和笑容構成極強烈的衝擊,會讓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感到生理上的厭惡。


    照片的角落有一行紅色的普洛森單詞:“罪人!”


    安德烈亞斯聽見旁邊有嘔吐的聲音,扭頭便看見人民自衛軍的年輕列兵正趴在105毫米高射炮的炮座上嘔吐。


    周圍全是拿到傳單,開始嘔吐的人。


    安德烈亞斯彎腰從雪裏麵扒拉出來一張傳單,發現上麵照片不一樣,不過都極具衝擊力。


    同樣照片的角落裏用紅色寫著普洛森單詞:懺悔吧!


    安德烈亞斯又撿起一張,這一張上麵的文字長了一點:我們是複仇的厲鬼。


    照片上是一名衣衫襤褸的安特戰士,周圍的普洛森人正在嘲笑他,但戰士的雙眼燃燒著鬥誌,確實仿佛厲鬼一般。


    安德烈亞斯:“我不懂攝影,但是我感覺……我感覺這些照片應該處理過吧,衝擊力也太強了……”


    科斯雷克搶走他手中的東西,扔到地上,用腳掀起泥土和雪蓋住。


    “他們隻是從成千上萬的照片中,找到了最合適的。”科斯雷克說,“畢竟之前這些照片可能都儲存在梅拉尼婭的檔案館。”


    安德烈亞斯沒迴答,他又撿起一張,發現上麵是羅科索夫,騎著一匹白馬。


    旁邊的紅字是啟示錄裏的句子:祂騎著白馬,從黑暗中來。


    安德烈亞斯有那麽一瞬間,覺得羅科索夫腦袋附近有聖光,仔細一看是貼了一圈亮片,媽的,這個傳單還有巧思的。


    “別看了!”科斯雷克手搶過傳單,正要扔掉,看到上麵是羅科索夫,手立刻就僵住了。


    正好這時候憲兵吆喝著“私藏傳單是重罪”過來了,他便畢恭畢敬的把傳單放到了憲兵身後兩個女人推的手推車上。


    安德烈亞斯:“你……為什麽不埋了這張?”


    科斯雷克兩手緊握,仿佛剛剛碰觸了什麽極度冰冷的東西,不斷用唿出的熱氣來溫暖。


    “因為他總是出現在我的噩夢裏,我不想讓噩夢變得更可怕了。”他說。


    安德烈亞斯:“這都是迷信不是嗎?”


    就在這時候,剛剛嘔吐的列兵站起來,盯著科斯雷克和安德烈亞斯看了好一會兒,才壯膽問道:“兩位長官,那些都是謊言對嗎?”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科斯雷克:“不,那些都是真的。我們在別人的國土上犯下了滔天罪行。所以他們才要複仇。”


    科斯雷克看了眼遠去的憲兵,在年輕列兵麵前蹲下來,這樣他的視線就可以和列兵齊平。


    他壓低聲音說:“孩子你聽著,開戰以後,想個辦法投降,我們身上背負了罪孽,我們來承擔,你是無辜的,孩子!”


    安德烈亞斯:“我也沒幹過。”


    科斯雷克看向安德烈亞斯:“所以我會保證你活著,我保證!”


    ————


    普洛森尼亞市中心,皇宮地堡a出入口。


    一名普洛森上尉抱著一迭傳單進入地堡。


    早就得到通報的地堡第一門崗立刻放行,緊接著是第二門崗。


    上尉顯然級別隻夠進入第二門崗,於是他把傳單交給了來交接的上校。


    上校拿著傳單通過第三道門崗,交給了軍銜有紅底色的軍官——一般這都是將官。


    將官拿著傳單,穿過最後的門崗,一路走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了皇帝辦公室門前。


    他推開門。


    裏麵皇帝正在咆哮:“什麽叫做丟掉了盧基?字麵意思?你們竟然連一天都沒有撐到,就丟掉了盧基!現在敵人在奧得河上有一個灘頭陣地了!”


    在場的將領都不敢吭聲。


    皇帝:“史坦納呢?先不要讓他渡河反擊了,先把盧基拿迴來,把這個該死的灘頭奪迴來!”


    眾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送傳單的將官趁機把東西放到皇帝麵前。


    皇帝:“這是什麽?”


    “剛剛空投的傳單,陛下。”


    皇帝把東西直接扔到地上:“不用管他,這肯定是羅科索夫的妖言惑眾!英勇的普洛森人民和軍隊不會聽信他的!史坦納在哪兒?他什麽時候能進攻?”


    終於,凱爾特元帥說:“陛下,史坦納目前不能行動……鼠式坦克在卸車的時候,遭到盟軍轟炸,目前沒有能完成卸車,工程師們表示還需要一周才能修好坦克的行走機構。”


    皇帝:“一周?你的意思是,我們寄予厚望的東西,從火車站開出來就要一周時間嗎?”


    “是修好行走機構。”凱爾特元帥糾正道,“那之後才能離開火車站。”


    皇帝被幹沉默了。


    幾十秒後,他問:“不使用鼠式坦克的話,我們還有多少裝甲力量能投入進攻?”


    “還有兩個裝甲旅,以及第503重型坦克殲擊團。”


    皇帝:“讓他們出動,告訴他們,如果不能把灘頭陣地收迴,普洛森帝國就完蛋了。”


    “是。”


    傳令參謀轉身離開。


    皇帝向後靠在椅背上,長歎一口氣:“吉爾艾斯,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皇帝的宮廷主管問:“是否需要叫皇姐過來?”


    “不。”皇帝搖頭,“把姐姐送到科隆去。”


    眾人麵麵相覷。


    皇帝用力一拍桌子:“我說把我姐姐送到科隆去!我絕對不會把我姐姐交給那個花邊男主角羅科索夫,絕不!”


    突然,皇帝停下來,因為他看到剛剛被他扔到地上去的拿迭傳單。


    散開的傳單最上麵的一張,就是騎著白馬的羅科索夫。


    他猛的彎腰,撿起那張傳單,死死的盯著上麵的羅科索夫,念出了傳單上的話:“祂騎著白馬,從黑暗中來。”


    皇帝的手顫抖著。


    忽然,他念誦出後麵的字句:“有權柄賜予祂,可以用刀劍、饑荒和瘟疫,給於地上四分之一的人命定之死。”


    皇帝頹然坐下,拿著傳單的手砸在桌上,渾然不覺疼痛。


    終於,皇帝說:“他來了,羅科索夫采取行動了,他要給我們帶來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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