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身穿格子襯衫。


    資質拙劣不堪。


    係統:【……】


    係統忍無可忍:【格子襯衫是救過楚子昭的命嗎!】


    君山島上。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負責處理應急警報的鬆氏主管精疲力盡,終於應對完楚玄和楚子昭,當然主要是楚玄——該主管怒而拍桌:


    “怎麽迴事!誰做的人口登記,鬆靈帶迴來那個女的怎麽還有個宗師巔峰的兄長!”


    旁人唯唯諾諾:“鬆靈確實說過,她是有幾個哥哥。”


    鬆氏主管:“幾個?!”


    鬆氏弟子:“鬆靈少爺說,好像是一到三個……”


    鬆氏主管咆哮:“這他媽是一個還是三個還是二點五個?鬆靈腦子不好,他不會數你們還不會問嗎!要是鬆靈說有π個,你們難不成還要把無理數登記上去?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穩住剛才那個煞神!”


    鬆氏弟子愁眉苦臉:“這可怎麽辦啊,我們加一起也打不過那個叫楚玄的。”


    主管冷哼,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倒是不用把人趕走,他妹妹體內根植道種——”


    “他要見人,就讓他見!明日鬆靈大婚,等他找到人,那女的怕是哭天搶地也要留下來給我鬆氏做牛做馬。再說,嫁給鬆氏也是一樁美事,他一個做哥哥的,還能有意見不成?!”


    弟子覺著有理,連連點頭。


    然而剛剛才好說歹說讓楚玄同意明早登船。


    沒等片刻,天邊湖水微瀾,竟是又有人坐了個莫名其妙的腳踏小鴨子船,向君山島駛來!


    鬆氏眾人:“……”


    這小黃鴨船,明顯是從附近景區薅過來的。


    但景區是國家的,隻能在岸邊劃一劃,和鬆氏洞庭界限分明。


    打從建國以來,就沒有一隻小黃鴨敢越雷池半步。


    因為鬆氏洞庭位高權重,景區也要擔負一些外圍安保任務,因此景區管理人員也有半個編製,景區資產隻有公務員才能調動。


    與此同時,岸邊的鬆氏子弟倏忽反應過來,洞庭湖水供養道種,與尋常湖水有異,就這麽個踏板小黃鴨,一旦靠近洞庭應是寸步難行!然而來人不僅把小黃鴨踩的健步如飛,看身形還相當輕鬆。


    莫不是也是——


    “宗師!”


    那主管駭然驚叫:“又來了一個宗師!戒備,全員戒備!”


    君山島上再次亂成一鍋粥。


    好在少頃之後,眾人便麵露喜色。


    來人手持鬆氏信物,又是武協高層,自稱是鬆大宗師生前在武協對接的線人。若這些還不足以為證,在那人珍而重之拿出鬆陽腰牌的一瞬,眾人肅然起敬。


    眾所周知,大宗師被顧逾那魔頭所殺。


    能讓大宗師在九死一生之際,把代表鬆氏子弟畢生榮譽的腰牌鄭重托付的男人——還有誰敢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因為是武協的線人。


    這位自稱明雪劍的中年宗師不便露出真容,兜帽口罩墨鏡全副武裝,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小鴨子船被人恭恭敬敬牽到碼頭,停在了一架豪華遊艇的旁邊。


    由鬆氏主管親自監督為貴客泊船。


    隻是主管的麵色似乎有些疑惑,喃喃自語:


    “奇怪,我這次好像隻帶來了十二個鬆氏子弟……怎麽這會兒幹活的有十三個……”


    “不對啊,每一個都有道種……”


    與此同時。


    兜帽下。


    裴明燁麵色微肅。


    今日抵達君山,明日就可拜訪洞庭。鬆陽被拷問時交代的沒錯,武協的線人,果真可以進出洞庭無阻!君山鬆氏貌似超然世外,實則和武協勾結已久。能讓如此根係龐大一族,在暗中經營謀取利益——


    也不知道武協到底如何腐朽,揭開這冰山一角又有多少齟齬!


    舉報,必須舉報給相關紀檢部門!


    裴明打開手機備忘錄,正準備起個底稿,抬眼掃到那豪華到顯眼的遊艇。


    裴明燁:“……”奢靡,腐敗!


    遠處,君山島半山竹舍。


    楚子昭拿了個望遠鏡對著碼頭看來看去,有些狐疑:


    “我怎麽感覺有人想偷我們的遊艇。”


    一迴頭。


    楚玄竟是薄唇緊抿,按劍欲走:“我現在就要見她。”


    楚子昭:“臥槽,你先等等!”


    鬆氏水寨。


    夕陽西下。


    安靜的藏經閣內。


    係統有些傻眼:【……】


    原本按照它的預想,楚硯在進入水寨之後就憑借絕世容顏把洞庭化作魚塘,在烘焙烤爐之間輾轉周旋,在鬆熾鬆旭之間極限拉扯,讓他們心甘情願為美人獻上無上功法!即便有人因為立場原因陷入兩難,卻最終還是被這個巨大的雄競修羅場裹挾,為了自家宿主拋棄宗族法度,甘心沉淪情海!


    但是。


    現在他們不用雄競了。


    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


    藏經閣內。


    楚硯打開貓貓頭帆布包。


    裏麵一共十四塊腰牌。


    她就像是校園裏那幫忙簽到的溫柔女同學。


    把腰牌一塊一塊拿出來,一塊一塊過讀卡器,然後依次取出適用於各種境界各個階段的太玄經斷章,掃描並且上傳網盤。


    做完之後還不忘繼續搜刮。


    藏經閣裏的翡翠茼蒿、明堂上掛著的字畫,還有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上古陳皮,全往帆布包裏麵塞,能塞多少是多少。


    係統終於忍不住:【宿主,可是,這陳皮還能用嗎?!】


    楚硯:【不知道。迴去給楚鎮南泡了,要是人沒事就掛鹹魚,賣給粵省。】


    鬆氏好東西確實不少。


    就是不知道貨拉拉接不接水運。


    走遍藏經閣,楚硯忽的注意到,明堂上方有一道極深的劍痕。縱使在木梁遮掩下並不顯眼,但觀其形貌,仍是能隱約揣測出當年執劍者縱橫捭闔的氣度。


    楚硯思忖:【奇怪,在我之前,又是誰砍了他們鬆氏的藏經閣?】


    那劍痕形狀平和周正,不偏不倚,不像是鬆氏常用的重劍,倒像是楚硯自己的七星龍源。


    隻是自己這把七星龍源畢竟是流水線出來的普通武器。


    在房梁上留痕的那枚長劍明顯更加精致,精致到劍身的紋路都能給房梁壓花,劍刃也寬和適度。楚硯想著,若是自己日後要煉製一把本命劍,大約也是這種形狀。


    於是一人一統站在這裏看了許久。


    看到楚硯幾乎生出一種莫名熟悉的錯覺。


    係統表示它也覺得熟悉!


    於是楚硯確定是錯覺。


    轉身,走人。


    鬆氏嫁娶。祭祀祖先,敬拜龍王,加起來零零總總要許多天。


    鬆旬在生前催著鬆靈盡早定下大婚的日子,已經是卡著黃曆在極限操作。


    因著婚儀繁瑣。


    當晚,入夜之後,就有一群鬆氏女眷笑眯眯趕來替楚硯梳妝打扮。


    院子裏,鬆靈看到來了這麽多人嚇了一跳,趕緊把藏有屍體疊疊樂的房間鎖好。


    係統看著血跡未幹的門鎖,誇讚:【咱們宿宿真的是當代藍胡子!】


    楚硯:【沒事幹看你的番茄小說去。】


    係統:【哦……大冰、啊不,季禾也來了!】


    季禾正在那群鬆氏女眷之中。


    這位1717黃金眼記者、浙省女武者領導力論壇骨幹成員、後天武者、主持人、自媒體人朝著楚硯激動揮手!


    因為夾在一群女眷中間,季禾不得不時刻表現出被異詭控製時快樂昂揚的表情。


    直到和楚硯獨處時,她才終於放鬆下來。


    揉了揉僵硬的蘋果肌。


    季禾說:


    “她們一個個笑的太詭異了!做家務的時候笑,被男人責罵的時候也笑——中間騙我喝了4次茶,幸虧我早有準備。你這裏怎麽樣了?”


    “對了,我找到向我們電視台舉報鬆氏的人了!”


    話音未落。


    不遠處忽然有詭異的嗡嗡聲傳來。


    聲源來自高處。


    就像是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漂浮在凝重的黑暗之中。


    季禾:“咦,好熟悉的聲音。”


    係統:【什麽東西?!】


    楚硯:【你猜。楚子昭和楚玄誰會先找到這裏來。】


    係統:【楚玄,他是宗師!】


    楚硯:


    【楚子昭。】


    【因為他是善於利用工具的靈長類。】


    楚硯開窗。


    楚子昭的大疆無人機激動萬分往房間裏撞,被她一手抓了個正著!


    蒙蒙黑夜之中。


    麵色冷淡的少女低頭,正對上無人機的攝像頭。


    一身嫁衣血色如瀑,豔色卻被冰冷的眉目所攝,欺霜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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