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戰於玄,其陳陰陽,日正於天,月闕其摶。


    藏經閣內。


    燭火高懸。


    楚硯體內,真元以一種近乎詭譎的形式湧動!


    眼前的太玄經文不再晦澀,釋義為天、地、人三方爻象之後,終於顯露出了其原本的麵貌,而隱藏在經文下的真相,如同驚濤駭浪。


    這世上,幾乎所有功法都是在修煉武者經脈丹田。


    太玄經竟然修的是靈台裏的一絲神智。


    鬆氏引異詭入體,再借太玄經壓製異詭,就能源源不斷從道種之中汲取強大的練武資質。


    而楚硯與鬆氏不同。


    鬆氏子弟,體內隻有一顆道種。


    楚硯除卻略顯愚鈍的係統,前前後後吞噬了楚暖暖、鬆陽兩枚異詭,和君山島上的一顆道種。楚暖暖體內是母株,背景深厚,而鬆陽已修成大宗師境,道種價值不可估量——


    瞬時間,手中的太玄經如同打開了閥門的鑰匙,之前未被吸收的道種真元如同洪水決堤,鋪天蓋地向著四肢百骸湧來!


    楚硯雙眸緊閉,原本並不適合練武的體質迅速下跌,卻又在鬆焙帶著哭腔的朗讀聲中被頻繁修補,資質平庸的經脈被撕裂、重建、再撕裂、嘴角的血跡蜿蜒而下,在蒼白的膚色上驚心動魄!


    鬆焙耐不住再次生出了逃跑的心思,但屁股一挪,楚硯就倏忽睜開雙眼。


    漆黑的雙眸掃了過來,泛著金屬般無機質的冷光。


    威嚴冷冽。


    氣勢和方才陡然不同。


    宗師!


    鬆焙駭然望著她,楚硯竟是在須臾之間晉級到了宗師!


    楚硯垂眸。


    係統嗷嗷難過:【宿主,疼不疼啊!】


    楚硯:【還行,來之前吃了布洛芬。】


    重建經脈的疼痛固然難忍。


    不過——


    藏經閣內,楚硯微微揚眉。她也是凡人,也有對絕對實力的向往、勢必抵達武學巔峰的渴望。先天武者和宗師之間差距如同天塹。和將來的錦繡前程、朗朗道途相比,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就在剛才。


    體內的道種殘留被吸收殆盡。


    她在冥冥之中似乎又看到了上古之時,幹涸大地上,雙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太陽爆,火爁焱而不滅。


    隻是這一次。


    她清晰知道,這不是自己恍惚中的“幻象”。


    而是神智被道種殘餘侵襲時,太玄經緊守靈台清明,從異詭的神念之中倒過來汲取而出的記憶!


    楚硯攥緊指節。


    洞庭異詭,存續千年萬年之久。


    也就是說,隻要自己汲取足夠多的道種——


    就能用同樣的手法,從異詭的記憶裏,拚湊出她要找的真相!


    長明燈下。


    鬆焙瑟瑟發抖,右胸失血過多讓他意識模糊,朗讀情詩的聲線顫抖沙啞。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終於被巨大的恐懼擊潰,一個踉蹌跌倒在楚硯腳下,連聲哀求。


    藏經閣內,血跡滴落一地。


    鬆焙這才想到,楚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著放過自己,也沒想著要放過鬆氏。正大光明在藏經閣裏殺人,就是在肆無忌憚的向整個水寨宣告,有一位狩獵者的存在!


    鬆焙倉促開口:“宗師大人,楚大人,是我看錯了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和她們、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樣,我對您絕對沒有半分不敬,請您萬萬不要動怒……”


    楚硯:“我沒有動怒,你有言論自由,我不幹涉。”


    鬆焙狂喜:“楚宗師,能不能看在我獻上太玄經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


    楚硯看了眼手機屏幕,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


    “你買的球賽結果出來了。想知道誰贏了?”


    鬆焙一愣:“誰、誰贏了……”


    楚硯麵無表情:


    “哦,賭博犯法。”


    “還有,買賣人口也犯法。”


    鬆焙猛地反應過來。


    楚硯卻以他全然無法捕捉的速度伸手,徑直攫住他的衣領:“300萬,走什麽路子買的女武者?說。”


    鬆焙瞳孔猝然放大,竟是被楚硯直接拎了起來,他臉龐漲紅,在半空中不斷撲騰:


    “我、我也是拖了族人去辦……我是迫不得已,女武者要的彩禮太高,我爸苦了一輩子,也湊不出來!這條路子是別人教我的,就是在武者檢測的時候……買通考官……隱瞞小姑娘的武學資質,再暗地把人帶到洞庭……”


    楚硯神色驟寒!


    在檢測武者資質的時候買通考官,隱瞞不報。


    夏國武者資源稀缺,少了一個女武者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但少了一個年輕、甚至隻是年幼的女學生,隻能報案人口失蹤,然後在漫長的幾年、幾十年裏,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一次次等待打擊拐賣的新聞,一次次盼著基因比對成功,盼著在虛無縹緲的未來某天,迎迴失蹤已久的女兒。


    藏經閣內。


    楚硯氣勢暴漲,殺氣四溢。


    鬆焙拚死掙紮,在哀求、絕望、沉默之後,終於確信,楚硯今日勢必要取自己性命!


    他終於破罐子破摔,索性迴歸本性,破口大罵:“我買個老婆怎麽了?她來洞庭不是吃好住好,還不用自己辛苦修煉!就因為她是個女的,我就得傾家蕩產把她弄迴來!我那老父為了湊錢辛苦半輩子,白了頭,怎麽就沒人心疼他?嗎的,過去娶老婆這麽容易,現在因為你們女的打——”


    鬆焙的喊叫戛然而止。


    冰涼的劍尖透胸而過!


    楚硯慢條斯理拔劍,隨手用藏經閣裏的布簾擦了擦劍身。


    然後放下佩劍。


    抬手。


    鬆焙全身冰涼,唿吸渙散:“你要……做什麽……”


    楚硯:“打拳。”


    哢嚓一聲。


    鬆焙右胸肋骨全然碎裂,楚硯伸手,精準觸碰到被膈膜、脊椎和肺葉包裹的道種,在它裸露在空氣之中、即將發出求救信號之前,太玄功法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其吞沒!


    與此同時。


    這一顆道種的記憶也被靈台吸收——


    南郢之邑,沅湘之間。


    古楚國之中,鼓樂低沉,祭祀頭戴麵具,圍著篝火,儺舞原始而粗獷。


    楚王於雲夢澤狩獵,大勝而歸。


    人們爭相傳頌,說是獵到了最兇猛的異詭。


    隻是這異詭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有人提議,不如鎮壓在雲夢澤底。


    許久。


    楚硯緩緩睜眼。


    吸收的道種已然化作真元,融入經脈。


    鬆焙出氣多進氣少:“你竟然能……吸收……道、道種……”


    新晉宗師點了點頭。


    “嗯。”


    “歐洲杯打完了,英格蘭輸了,150萬沒了,茅台也跌了——你的道種我也笑納了。”


    “再見。”


    楚硯擦了擦手。


    係統憤怒:


    【拐賣人口,壞!】


    【宿主,經脈傷勢好點了沒?】


    楚硯早有準備。


    從口袋裏拿出雲南白藥膠囊,又拆了點複合維生素以及消炎藥,最後摸出一盒價值399元的西瓜霜含片。


    係統:【……】


    楚硯:【走吧,下一個。】


    係統吃驚:【這就下一個,這麽快?】


    楚硯:【你不用開學,我用。】


    係統這才明白,楚硯是要以戰養戰,把鬆氏逐個擊破!


    隻是藏經閣晚上沒人,殺一個鬆焙才不至於引起族人注意,若殺下一個動靜太大——


    楚硯:【沒事,下一個也沒人發現。】


    鬆氏水寨。


    一處寬敞院落內。


    鬆靈期期艾艾:“這裏真沒人?鬆澤也被弄走了?”


    鬆旬恨鐵不成鋼:


    “不走,難道還要讓人看你的笑話?!”


    “你特麽是想被人知道楚硯給你戴綠帽?”


    “你說楚硯今晚出去偷人,現在我就等著她迴來,當著你的麵,在這裏動家法!你還年輕,不知道越是好看的女人,越容易水性楊花!你看看,她給你父親抄經,抄了個什麽玩意兒?‘死的真好’!這像話嗎!真是無法無天!今天我一定要替你把她管教了——”


    門外,腳步聲隱隱傳來。


    鬆靈漲紅了臉。


    鬆旬麵色鐵青:“怎麽,你還要替她求情?”


    鬆靈懦弱搖頭。


    鬆旬:“說話!”


    鬆靈:“六叔,那個,我、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鬆氏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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