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再次表示感謝,然後看著張岩緩緩站起身,準備告辭。


    她內心雖然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但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


    “請小心行事,張岩。這件事關係重大,涉及多方麵的利益。安全第一。”沈露嚴肅地提醒。


    張岩肅然應諾,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沈大夫,請放心,安全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說完,張岩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雅間,他的背影顯得堅毅而決絕。


    沈露看著張岩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內心的緊張感稍微緩解。


    她輕聲自語,聲音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釋然:“總算是有幫手了。”


    這幾個字,雖輕,卻似乎承載了無盡的重量。


    在這漫長的求真之路上,一個可靠的盟友無疑是她最需要的支持。


    現在,隨著張岩的承諾,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


    稍作休息,沈露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重新捆綁了那件鬥篷,確保在不引人注目。


    她走向客棧的櫃台,掏出幾枚銀子放在了桌上,支付了雅間的費用。


    幾日後,秋風帶著涼意,幹枯的樹葉在空中飄舞。


    一處邊郊的舊寺廟內,風吹動著破碎的窗欞,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座廢棄已久的寺廟顯得幽靜而神秘,牆壁上斑駁的壁畫講述著往昔的輝煌。


    在這陰冷的環境中,一名男子被粗麻布蒙著頭,雙手被繩索緊緊綁住,跪在破舊的佛像前。


    他的唿吸急促,聲音帶著恐懼與絕望。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男子的聲音顫抖,他的身體不斷地向後挪動,試圖逃離即將到來的命運。


    身邊,圍繞著十幾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他們身穿黑色的緊身衣,腰間別著短刀。


    每一個人都麵無表情,眼神冷酷。


    這些人是張岩派來執行任務的手下,每個人都經過嚴格的選擇,是完成此類行動的最佳人選。


    門輕輕推開,沈露的身影隨著張岩一同顯現在門口。


    秋風送進了一陣涼意,與寺廟內陰冷的氣氛相融合。


    沈露身著一襲簡約的暗色長衫,腰間係著細帶,步伐沉穩,她的麵容平靜,眼神卻透著銳利的光芒。


    走進寺廟這座頹敗之地,沈露的目光立刻被跪在地上的男子吸引。


    她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眼中不露聲色,但內心波瀾起伏。


    她能感覺到這名男子身上的恐懼。


    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藥草和礦物的混合氣息——這是長期從事醫治活動留下的痕跡。


    沈露向張岩輕輕點了點頭,後者立刻明白她的意圖,走向前去解開男子頭上的粗麻布。


    布料被緩緩扯下,露出了那人的真麵目。


    被解去麵罩的男子麵容憔悴,皮膚蒼白,眼下的黑圈與深陷的眼眶顯露出他長時間的疲憊。


    他的臉上帶著未脫的胡須,顯得有些淩亂,一頭雜亂的頭發如同久未梳理。


    這是一個被困惑和恐懼折磨已久的人,現在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混亂的怯懦。


    沈露凝視著他的臉,試圖在那憔悴的外表下讀取更多的信息。


    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打破了室內的沉默:“你的名字是什麽?”


    男子的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努力聚焦於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


    他的聲音嘶啞,顯然長時間沒有正常說話:“我……我叫李穆。”


    沈露心頭一震,她迅速從懷中掏出那份卷軸,翻到一頁上詳細記錄的名單。


    她的指尖輕觸在“李穆”這三個字上。


    李穆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解,顯然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遭到綁架。


    麵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他顫抖著聲音,滿是疑惑地問道。


    “我……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抓我來這裏?”


    沈露沒有立即迴答,她的目光仍舊鎖定在卷軸上李穆的名字。


    然後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刀一般銳利地刺入李穆的眼中。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硬。


    “李穆,我們來談談幾年前的事情。在將軍府上,如瀾夫人因為所謂的‘風寒’去世。”


    沈露的提問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刺穿了李穆那層薄薄的自保外殼。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變得異常慌張,眼神四處遊移,顯然是在尋找逃避的路徑。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嘶啞而低沉,帶著明顯的恐慌:“我..我不記得了,這麽多年了。”


    沈露的眼神未曾從李穆的臉上移開,她的表情依舊冷靜,但內心波動不停。


    她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恐慌和閃爍其詞,這讓她更加確信李穆的確知道一些關鍵信息。


    “李穆,我不是來這裏進行審訊的,我隻是想找到當年事件的真相。”


    沈露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她緩緩靠近了一步,使自己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嚴峻。


    “你要明白,我追求的是真相,不是報複。如果你能幫助我,我保證會盡力保護你安全。”


    沈露試圖用這種方式減輕李穆的恐懼,讓他願意開口。


    然而,李穆顯然已經被恐懼完全控製,他不斷地搖頭,嘴唇哆嗦著,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真的不知道什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李穆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惶恐,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在盡力說服沈露也說服自己。


    “再說了,夫人是病死的,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個大夫。”


    沈露卻不為所動,她的眼神冷靜如冰,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當然有關係,李穆。”


    她緩步走近李穆,低聲繼續道:“你作為那時唯一的大夫,怎能說與你無關?”


    李穆的眼神中滿是困惑,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沈露。


    似乎在試圖從這位突然出現並對他提出種種尖銳問題的女子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他感到了不同尋常的壓力。


    沈露保持著冷靜,她的目光直接且堅定,“我是如瀾夫人的女兒,沈露。”


    這一消息猶如驚雷在李穆的心中炸響。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複雜,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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