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從口袋裏提出一根黑石頭吊墜,邊替楊麗璐戴上邊解釋道:“黑曜石,護身辟邪用。”


    雙頰仍然緋紅的楊麗璐捧起石頭,通體觀察一遍,隻見黑瑩瑩的小石頭上流轉著精純的暗光,和自己之前戴過的玉墜不大一樣,抬頭問柳敬亭:“你什麽時候買的?”


    “在美國的時候,新墨西哥州。”


    楊麗璐想了想,又問:“你是說能辟邪嗎?”


    “對啊。”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給我?”


    “嗯?”


    “早點給我的話,我就可以用來辟你這個邪門歪道了。”


    “我怎麽成了邪門歪道?”


    “你的手剛剛……”楊麗璐白了他一眼,終究不好意思說下去。


    柳敬亭得了便宜,不方便繼續賣乖,轉移話題道:“其實送你這塊石頭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嗯,你聽過‘阿帕契之淚’的傳說嗎?”


    楊麗璐搖頭。


    “這是流傳在印第安的一個故事,說當時他們部落中有一支隊伍遭了埋伏,全軍覆沒,消息傳到後方,那些軍人的家人們失聲痛哭,眼淚落到地上,化成一塊塊黑色的小石頭,也就是黑曜石,據說,擁有這塊石頭的人,從此不會再掉眼淚,因為阿帕契的少女已經為他們流幹了眼淚,所以,這塊石頭又叫‘不再哭泣的寶石’。”


    楊麗璐出了一會神,忽然笑著說:“有實用價值又有故事的禮物,最好騙女孩子了對不對?”


    柳敬亭攤手,說:“如果你不喜歡……”


    “我喜歡!”


    這時,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看電影的幾個編輯迴來了。


    “怎麽辦?”楊麗璐突然緊張起來。好像做了什麽大錯特錯的事情。


    柳敬亭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們就好好地坐著吃東西,不要心虛。”


    楊麗璐立即正襟危坐。神態可愛有趣,柳敬亭看得心曠神怡。


    “在吃夜宵嗎?”康令月進屋後看到兩人的樣子。問道。


    “是啊,大家一起來吧。”


    徐晴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兩人一眼,最後瞪了柳敬亭一眼。


    “已經是16號了啊,璐璐,生日快樂。”蘇瑾笑著對楊麗璐說,其他人紛紛附和送上自己的祝福。


    “明天還有一堆事情,今晚大家早點迴去休息吧。”


    等大家說完祝福,徐晴提議道。大家紛紛讚同,互道晚安。


    “小柳,我想起個問題要問你,你可不可以稍等下?”徐晴似乎是順口說道。


    “好。”柳敬亭一臉“發生了什麽”的表情,心裏卻隱隱感覺到徐晴的問題。


    楊麗璐看了小姨一眼,又飛快地看了柳敬亭一眼,轉身迴屋。


    眾人剛走,徐晴突然閃電般地伸出手,抓住柳敬亭胸前的衣服,往麵前一拉。狠狠地問道:“你剛剛對璐璐做了什麽?”


    柳敬亭早做好楊麗璐露餡的準備,也不撒謊,坦白道:“kiss。”


    “就這麽多?”


    “晴姨你……”


    徐晴另外一隻手捉住柳敬亭的胳膊。嫌棄地提起來,問:“它沒做什麽?”


    柳敬亭嚇了一跳,脫口問:“晴姨你怎麽知道?”問完之後,立即反應過來,晴姨作為過來人,自然知道情侶在接吻的時候會做些什麽,自己居然還傻x地主動暴露。


    徐晴氣了半晌,也找不到什麽理想的辦法處理柳敬亭,最後十分沒有殺傷力地威脅了一句:“璐璐的媽媽明天會來。你……注意點。”


    11月16日,楊麗璐生日。楊媽媽上午八點就來到映日大樓,做了一夜心理準備的柳敬亭一大早就化身緊張的導遊。帶著楊媽媽參觀了一遍映日大樓。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這句話不時從柳敬亭腦海飛過,給他提供源源不絕的動力,不過可惜,楊媽媽在參觀大樓的過程中,大部分時間在跟晴姨和楊麗璐互動,很少搭理自己,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吃午飯的時候。


    由於楊媽媽在動身來江海之前就在江海訂了餐廳,所以,柳敬亭隻好取消自己在北城訂的包間。


    就在柳敬亭漸漸習慣了這種“沉默是金”的氛圍的時候,情況突然發生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小柳最近在忙什麽?”


    在餐廳落座之後,楊媽媽終於開始把冒頭指向柳敬亭,大家也很快領悟到各種意義,紛紛變成觀眾,好奇而期待地等著柳敬亭的表現。


    畢竟現場見證自己老板見家長這種事,不是哪個人都有機會參與的。


    “一個電視劇、一部電影還有兩部小說連載。(.好看的小說)”柳敬亭忙答道。


    楊媽媽轉頭看向徐晴,說:“就是你說的那個跟央視合作的電視劇?”


    徐晴配合地點頭。


    “嗯。”楊媽媽也點頭,有讚許的意思,大家都替柳敬亭鬆了一口氣。


    “這個六一獎一定要拿到,算是我對你的第一個要求吧。”


    大家頓時為柳敬亭捏了一把汗。


    “沒問題。”柳敬亭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楊媽媽一怔,隨即又問:“還有電影?”


    “是,《哈利波特》同名電影。”


    “電影裏最難得的獎是什麽獎?”


    “奧斯卡。”


    “這個有問題嗎?”


    “阿姨是這樣,奧斯卡有很多類型的獎項,有最佳導演、最佳……”


    “最有分量的一個獎項呢?”楊母打斷道。


    “最佳影片。”


    “就這個。”


    “嗯,這部《哈利波特》估計可能性不大了,不過我可以跟阿姨保證,以後會拿到這個獎。”


    “多久呢,畢竟你們年齡也有那麽大了。”


    “三年之內。”


    楊媽媽盯著柳敬亭看了一會,說:“我是認真的。”


    “阿姨。我也是認真的。”


    “那就好,給你三年。”


    不說話一直緊張,真正對話起來。柳敬亭反而逐漸放鬆起來,腦子也開始恢複正常轉速。楊媽媽給自己出的這兩道難題,用意非常明顯,讓他知道,想得到她女兒楊麗璐,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因為越是難得的人或物,越是會珍惜。


    而且,楊母早知道女兒對麵前這個男孩芳心深許,阻止或拆散完全沒有意義。不如更科學地運用一下自己這個“家長身份”。


    這些事情確定之後,楊母對柳敬亭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開始正式地審視起這個未來女婿的外貌。


    柳敬亭盡量把自己最拿手的姿態擺出來,盡量做到讓未來嶽母越看越歡喜。


    楊母在江海待了三天,後麵兩天基本都是柳敬亭和楊麗璐在陪著,盡管她見麵之初即拋出兩大難題,給柳敬亭了一個下馬威,但是後麵三人的相處,居然非常和諧,言談之間。更是默認了女兒跟柳敬亭的關係。


    說到底,能讓柳敬亭做女婿,本身就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保護好自己。照顧好她,不要鬧矛盾。”


    楊母臨走前,給二人留了意味深長的三句話。


    ……


    自從那次長吻之後,楊柳二人似乎也迷戀上了那種感覺,其後一周,又偷偷地來了幾次。


    至此,楊柳二人才算進一步體會到熱戀情侶的滋味。


    11月27,西方國家的感恩節,也是《匠錄》新刊發售的前一天。《匠錄》編輯部的氣氛空前凝重。


    青椒、蘇瑾等人也終於看到楊過右臂被砍的章節,看到斷臂楊過和小龍女再次重逢之後。兩個女編輯被感動地一塌糊塗,總算明白了徐晴那句“看到後麵你們自然就會釋然了”。


    網友們也自發展開了規模不小的“慶祝感恩節”。華山論劍論壇則是鋪天蓋地地“感恩古庸生給大家帶來那麽多精彩的故事”。


    柳敬亭為了緩解辦公室氣氛,轉了一條頗有深意的網絡段子:“直到自己做了父母之後,才深切地體會到自己父母的不容易,畢竟他們現在不僅要出錢養兒子,還要出錢養孫子。”


    會心一笑之後,難免反思,這正是當前無數家庭的現狀。


    大家努力參與話題,興致卻無法真正調動起來,對他們來說,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明天讀者的反應。


    一夜無好眠。


    11月28,《匠錄》上市。


    《神雕俠侶》第七迴《重陽遺刻》麵世!


    剛剛感恩完古庸生的讀者們,歡天喜地買到新刊,先猶豫了一番到底先看《三國演義》呢還是先看《神雕》連載呢,然後習慣性地登錄“華山論劍”跟大家炫耀一下新刊。


    就在這個時候,論壇裏出現了這樣一個標題“小龍女被尹誌平強.暴了!!!!!!!!!”


    總有一些心急的讀者存在。


    紙永遠包不住火。


    那個帖子發出來半小時後,接二連三又出了幾個內容相似的帖子:


    “大家快看看最新內容,是不是我買了盜版,我新買到的《匠錄》,小龍女被尹誌平……楊過被ntr!!”


    “難以置信!!!我一定是買了盜版,請告訴我,我是買了盜版,如果是真的,請讓我去屎吧。”


    一個小時之後,華山論劍、微型博客、豆芽讀書以及其他和古庸生、柳敬亭先關的論壇全部被這個消息占領。


    “小龍女受辱”、“小龍女被尹誌平強.暴”、“楊過ntr”這些字眼排山倒海般地席卷了網絡世界。


    不知多少讀者在問“這是不是真的,這是惡搞吧”。


    又不知道多少讀者風急火燎地衝到書店去購買《匠錄》,到手之後,立即翻到《神雕》連載的部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是惡搞,也不是盜版,而是觸目驚心的事實!


    上午十點多,柳敬亭發了一條微型博客:“大家看到的連載的確是原版,這個劇情在動筆之前就定下來了,我知道怎麽解釋你們也不想聽,不過,小說這麽安排還是有它的目的的,請大家往後看吧。”


    柳敬亭這條微型博客迎來他出道之後第一次一邊倒的痛罵。


    “看你妹!我告訴你古庸生,我是傻b才一路追讀到這裏,既然你選擇這麽做,我隻能說後會無期了,艸!”


    “古大,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我看了你十年了,家裏收藏了你的每一部書,白發魔女的時候,我沒有怪你,書劍恩仇錄的時候,我沒有怪你,《雪山飛狐》的時候,我沒有怪你,但這次,你真的真的傷到我了,我告訴你吧,我沒有看完《神雕》新的連載,看到那裏,我就把雜誌撕掉了,撕得粉碎,好像一下把那些年的記憶都撕碎了~”


    “古庸生,我恨你!”


    “我是白癡才會喜歡你那麽多年!”


    “古庸生,我想知道為什麽,那個毫無意義的情節到底是為什麽?請您抽空告知一下。”


    ……


    ……


    網絡世界已經成為憤怒的海洋,現實世界讀者的不理智舉動也開始出現,傳統的有燒書、抵製雜誌,過激的有打砸書店裏古庸生、柳敬亭的專屬櫃台。


    當然,小規模的遊行示威也在全國各地有限度地開展起來。


    這是古庸生功成名就之後,第一次把所有讀者集體得罪,影響力之大,甚至超出他本人的預期。


    “要麽你改劇情,要麽從今以後我們再不會看你的任何作品,這是千萬讀者的共同唿聲!”


    連古庸生鐵杆讀者群都發來了最後通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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