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傳》是魯迅先生唯一一部中篇小說,全文共九章,采用章迴體形式寫成,也是對舊體小說的一種承接與革新。


    眾所周知,魯迅先生一生未寫過長篇,《呐喊》是中短篇小說集,《朝花夕拾》散文集,《野草》散文詩集,《墳》是雜文集等。


    魯迅沒寫過長篇小說,既是文壇上的一大遺憾,也成了後世評論者引為詬病的一個弱點,大嘴巴李敖就因此認為魯迅先生不能被稱為文學家。


    這個論斷當然是為博眼球的嘩眾取寵,別的不用多談,單是一部《阿q正傳》就足以傲立世界優秀小說之林,至於阿q這個角色,更是中華文壇數百年難遇的一個經典人物形象,其影響力之深遠,已然超越時代和階級,成為普羅大眾真正喜聞樂見、耳熟能詳的藝術形象。


    仍是那句話,判斷一部作品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它有沒塑造出經典人物,看書中的人物有沒有進入人們的生活,很多人沒看過《阿q正傳》,甚至對魯迅先生也不了解,但是,說到阿q精神,說到精神勝利法,他們多半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類似“隻能用這種阿q精神安慰自己咯”這種話,生活中時常聽到。


    這,就是影響力,這,就是經典!


    另外,魯迅之所以一生沒寫長篇,主要原因還是時間和環境不允許,畢竟那是一個筆鬥成風的年代,先生文字潑辣刻深、入木三分。因而樹敵無數,時評事評本就講究時效性。戰機轉瞬即逝,根本沒餘暇構製長篇。


    所以,魯迅先生的文字被形象地比作匕首,直插敵人心髒,即是這篇看上去貌似幽默風趣的《阿q正傳》麵世的時候,也讓論敵們好一陣坐立不安,抓狂失控,乃至大失風度地破口大罵。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阿q正傳》悄無聲息地掛到萬象征文官網首頁,標明柳敬亭最新參賽文章,沒做任何其他說明,就是一副“假裝低調也嚇死你”的姿態。


    這時,夏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安靜地灑滿整座校園,柳敬亭睡在萬象某棟四室一廳的學生公寓中,不知在做著什麽美夢。放在床邊精致木桌上的手機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來。


    不是鬧鍾,而是來電提醒。


    響了七八聲之後,柳敬亭終於眯虛著眼睛伸手拿過手機,看也不看地接通,迷迷糊糊道:“誰?找誰?”


    “古帥,我是宮承恩。起床了沒?”


    “宮承恩?喔,還沒起呢,怎麽了?”


    “出來喝酒,我正好得空。”


    “我不得空,而且現在是早上。是早上吧?”


    “我就今天上午有空,有事跟你聊。請你吃飯還這麽磨蹭,快點的。”


    “不會又是北城吧?”


    “你想多了,我現在沒錢請你吃北城,在一大排檔店,我把地址發給你,你打的過來吧。”


    柳敬亭摁了電話,又躺了一會才很不情願地坐起身,習慣性衝了一百下拳後,起床、穿衣、洗刷。


    柳敬亭到街吃坊時,太陽已經正兒八經地升起來,耀武揚威地掛在半空,像打了雞血似的宮承恩手裏拿著一罐啤酒,邊喝邊瞅著來往的車輛。


    “怎麽像一個痞子在等女朋友啊。”


    吹了一路風的柳敬亭清醒不少,看到宮承恩,開了句玩笑。


    “古帥你說得對,我現在可不就是在這裏等著芊芊,進來吧,菜都已經點好了。”


    “老板是怎麽答應你一大早開門做生意的?”


    “找了十幾家,就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先來一罐。”


    柳敬亭接過啤酒,笑道:“誰能想到宮家二少居然要一大早地到處找飯店吃飯,這個不用說了,說說看,你什麽事找我?”


    “不急,先走一個。”


    柳敬亭也不催問,“啪”地一聲拉開啤酒罐,跟宮承恩碰了一下,仰頭喝完。


    “比賽怎麽樣?”


    “已經結束了,這兩天出結果吧。”


    “小事,進不了萬象,就加入我們劇能行小組,憑你的才華,還怕出不了頭。”


    柳敬亭笑而不語,又拆了一罐,示意宮承恩繼續。


    “我昨晚通宵,一夜沒睡。”宮承恩得意地說道。


    “加班?”


    “嗯,我現在在做一個偶像劇,昨晚跟同事聊結局,弄了十幾個結局,搞到五點才出結果,本來以為忙完工作會倒頭大睡,沒想到完全睡不著,精神到現在還亢奮著,就喊你出來喝酒了。”


    “理解。”


    “然後就是,”宮承恩猶豫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啤酒沫,“芊芊她迴複我的留言了。”


    “她怎麽說?”


    宮承恩先是苦笑,然後轉為欣慰,道:“她迴了兩字,不錯。”


    柳敬亭哈哈大笑,道:“那就不錯。”


    兩人邊喝邊說,從個人感情扯到古庸生小說,又從小說扯到影視劇,接著再是社會熱點新聞、國際局勢,最後又迴到古庸生小說。


    “我不知你是怎麽想的,不過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會一輩子給別人寫稿,我會自己辦雜誌,你覺得呢?”


    柳敬亭點頭,道:“想過。”


    “看,英雄所見略同吧,來,這杯喝完。”宮承恩說完後,自己先一飲而盡,然後借著酒勁道:“跟你坦白一件事,當初有意接近你,其實是受芊芊的指點,那時你正在寫《七劍下天山》還是《越女劍》吧,她跟我說以後要想在電視界混出名堂,牢牢抓住你,現在看來,她說得果然沒錯。”


    “所以當初酒吧那次衝突其實是她安排的?”


    “這個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跟你接觸之後。我發現我們挺臭味相投,也就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從小長大,接觸很多人,但是真正能成為朋友的寥寥可數,在學校裏,要麽是知道我身份盯著我的家庭的,要麽是不知道我身份跟我做朋友。但是知道後又默默離開的,我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後來有點心灰意冷,直到碰到王芊芊。”


    “她不把你當一迴事,哪怕知道你的身份?”


    “是,能做到這點的,除了她就是你。”


    “難怪你做偶像劇。”


    “沒錯。我這迴弄的偶像劇就是以她跟我為原型,當然裏麵也有你和彌琥,不過都經過後期修飾創作,加了一些,嗯,意淫的元素。”


    柳敬亭微笑頷首。


    “剛我問你了什麽。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弄你的雜誌?”


    “現在還不確定,估計讀大學的時候,現在還是學習和積累。”


    “行,到時我要投資的。”


    柳敬亭擺擺手。道:“這個不急,如果我要做雜誌。就一定是完全獨立自主的,當然,以後如果真能夠做起來,合作的地方肯定是有的。”


    宮承恩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沒問題。”


    兩人吃完飯喝完酒,已經是快到十點,宮承恩暈乎乎地去結了賬,拉著柳敬亭要去江邊吹風,柳敬亭看著他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加上自己也喝得有些暈,就提議各自迴去睡覺。


    “沒事,咱們去江邊吹吹風,去橙浦江遊泳,我要遊到南港去……”


    柳敬亭笑著搖頭,不知道說什麽,突然聽到宮承恩一驚一乍地叫道:“壞了,我剛才付酒飯錢,打賞小費的時候,把一百塊當做十塊的扔出去了,現在,現在身上隻有,嗯,隻有十五塊六毛,迴去打車的錢都不夠了有沒有?”


    柳敬亭啞然失笑,道:“別擔心,我有呢,哈哈,下次打賞的時候,注意點啦!”


    ……


    就在柳敬亭提醒一向用信用卡消費的宮承恩,注意打賞小費問題的時候,網上關於《阿q正傳》的討論浪潮,如同大西洋和北太平洋東部地區形成的熱帶氣旋,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整個網絡文學論壇和各家門戶網站的微型博客。


    從上午七點到十點的這三個小時內,關於這篇文章的爭吵議論,猶如掠過無邊草原的龍卷風一般,迅猛且片甲不留地摧毀一切關於其他文章的話題。


    那完全是一種紀念碑式的文學爭論!


    由醬油圍觀網友到職業文學評論者,由普通文藝青年到知名寫手作者,由精力充沛的學生到不苟言笑的教師,由為論文忙得焦頭爛額的研究生到為國家課題忙得同樣焦頭爛額的教授導師,最後是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作協副主席……


    這股文壇颶風不由分說地掀起一朵又一朵討論雲,再毫不留情地撕得粉碎,繼而高歌猛進掠過汪洋大海般的網絡,吹到一家家早報、日報上。


    敏銳的文學評論者迅速地挖掘出“阿q精神”這一論題,稱其為“中華人品性的結晶”,“三四十年代中華文化精神的化身。”


    至於阿q的形象分析更是五花八門,不一而足,有說他是“落後農民的典型”、有說他是“國民性弱點”的典型、更有人說他是“全人類精神現象的象征”。


    仿佛《楚留香傳奇》在武俠界引起的轟動,《阿q正傳》的問世,徹底成為文學界文學工作者們一次罕見的狂歡!


    “小說塑造了典型環境中的典型性格,創造典型形象,勾勒出沉默的國民的靈魂,從而使典型具有極大的藝術概括力量。”


    “小說采用了悲喜交融的表現手法。作品引起人們的陣陣笑聲,但同時又是一出寫得異常沉重的悲劇,寓莊於諧,亦莊亦諧,在笑聲裏隱含著深沉的憂鬱與哀痛。”


    “小說對阿q是含淚的鞭撻,重在顯示其虛妄、健忘和恥辱,毫無疑問,這也是整個人類麵對的共同命題。”


    ……


    對那些文學研究者來說,《阿q正傳》仿佛一座挖之不竭的寶藏,裏麵可供探索的內容太多,小說技巧層麵的,藝術形象層麵的,人性挖掘層麵的,曆史因果層麵的……簡直就是眼花繚亂,如誤入寶山的獵人。


    而那些不懂這些條條道道的網友讀者們,也對阿q這個人物形象充滿著興趣,他們津津樂道於阿q關於尼姑的言論:“和尚動得,我動不得?”然後根據這句話進行各種天馬行空地創造:


    惡搞版:“高富帥泡得女神,我泡不得?――沒錯,我的確泡不得。”


    勵誌版:“學霸可以進得燕大、清華,我進不得?”


    舉一反三版:“土豪開得豪車住得豪宅,我住不得?――住不得有什麽了不起,我兒子以後肯定可以住得……”


    xx版:“……”


    ……


    然後就是關於阿q臨行刑前畫的那個圓的問題,死到臨頭了,他居然還擔憂自己畫押畫得不夠圓,會讓人笑話,這是何等逗比的情懷,又是何等深如骨髓的悲哀?


    十一點,鼎界申由更新微型博客:“看了柳敬亭同學的《阿q正傳》,很慚愧,跟他的作品相比,我寫的文字不過是幼兒園大班的習作,我認輸,心甘情願地認輸。”


    十一點半,還沒完稿的司馬無忌也發了一條新博客:“唐朝時期,詩人元稹、劉禹錫、韋楚客等到白居易家做客,大家商量各作一首《金陵懷古》。劉禹錫一氣嗬成做成一首。元稹等感慨地說:“四人探驪,子先獲珠,所餘麟角,何用!”於是大家棄筆不做詩,開始喝酒作樂。


    此事成為千古文壇之佳話,不料今日我也遭遇此等局麵,隻是我才不能比元白,柳敬亭所寫《阿q正傳》卻必將不朽,我何必再獻醜?麟角尚不能得,可謂輸得一塌糊塗,快哉,悲哉。”


    這件事很快在網上傳開,被稱為“無忌有忌,擲筆投降。”


    至於另一位名家周載道,已經完成了他的長篇論著《外來和尚好念經?由abc想到的》,正在進行最後一輪的修改,突然接到一位作家朋友的電話,朋友告訴他,那些要給柳敬亭一點顏色看看的各位作家寫手們,正在網上排隊向柳敬亭投降認輸。


    周載道掛了電話後,不以為然地打開了網頁,然後看了《阿q正傳》,看得麵紅耳赤之後,經過一番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勇敢地把自己的文章掛了出去,文章剛發布成功,就開始刷新評論,第一條評論尚未出現,他又含恨刪了文章。


    雖然覺得自己寫得也不錯,但是,但是跟柳敬亭那篇相比,無異於螳臂當車、蜉蝣撼大樹,盡管一萬個不想承認,但是,真的輸掉了。


    這一次柳敬亭,毫無疑義地,贏了所有人!


    《阿q正傳》掀起的狂暴颶風,還隻是剛剛開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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