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將裴窈送到樓下，正好遇上了佯裝在地上找東西的程景珩。
等到裴窈走近時，程景珩才彎腰撿起了地上本不存在的鋼筆。
裴窈看到他這模樣，屬實是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內心在瘋狂大笑著，但是表麵上還要裝作雲淡風輕。
程景珩起身後，朝裴窈打了個招唿。
之後，目光便落在了裴窈身側的裴鬱身上。
裴鬱見兩人打了招唿，便順口問了句。
裴鬱：“窈窈，這位是？”
窈窈？？
這親昵的稱唿屬實是刺痛了程景珩敏感的神經。
可是一看到裴窈並不反感這人這樣叫她的時候，程景珩心底那股危機感便更甚。
裴窈聽到裴鬱這話，隨口說了句。
裴窈：“哦，是……”
程景珩：“我是她……”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但卻又同時戛然而止。
其實他原本想說丈夫的，可是現在的自己好像頂多也隻能算是個前夫。
在假想敵前，怎麽可以暴露自己的底細？
裴窈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來準確定位程景珩。
前夫？
同事？
鄰居？
這些關係，程景珩都沾邊，但是卻不能完全涵蓋。
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沉默。
裴窈清了清嗓子，說道。
裴窈：“一個熟人。”
程景珩對這樣的稱謂默許。
雖然對兩人的不對勁也瞧出了點端倪，但是對於裴窈這個說法，裴鬱也沒有問。
裴鬱對程景珩笑著，伸出了手到程景珩麵前。
裴鬱：“你好，初次見麵，我是裴鬱。”
看到在麵前的手，程景珩還是伸手握住了。
程景珩：“你好，程景珩。”
隻有女人最懂女人，同理，隻有男人才最懂男人。
從裴鬱看裴窈的眼神裏，程景珩讀出的是不同尋常，裴鬱也亦然。
他可不信他們兩人之間就僅僅隻是……
熟人？
兩人對視時眼裏情緒的千變萬化，以及裴窈在看到這人時，那複雜的神情。
這些細節，幾乎是全落入了裴鬱眼裏。
當時他心裏已經有了些許想法，直到程景珩自報家門後，他了然了。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鄴城，但是他有偷偷關注裴窈的微博。
他停止關注裴窈微博的時候，是那天，裴窈在微博上發了一條。
‘從今天起就是程太太啦！’
配圖是一張牽手的照片，以及一旁擺著的鮮豔的紅本本。
男人之間的碰撞，在這兩手相握的時候，便開始了暗暗較勁。
雖然如此，但是兩人還在虛情假意的寒暄。
裴窈見狀，有些不明所以。
她出聲道：“你們手上塗膠水了？”
聞言，兩人這才反應過，悻悻地鬆開了手。
裴窈覺得這兩人實在是奇怪，不過也累了一天了，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這些事了。
現在她的腦子裏隻想著迴去洗洗睡。
畢竟明天還要去搬磚。
裴窈迴過頭，對裴鬱說道。
裴窈：“哥，你迴去小心一點。”
裴鬱點點頭，對她揮了揮手。
裴窈先進去了，停在原地的程景珩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字。
‘哥’？
裴窈叫他‘哥’？
可是，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從來沒聽說過，裴窈還有個哥哥啊？
心裏有些狐疑，可是程景珩卻因為這一個稱唿而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不管怎樣，不管這人對裴窈有什麽心思，但是裴窈隻承認了，那是她哥而已。
程景珩迴身，也對這裴鬱頷首，然後跟在裴窈身後，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樓。
裴窈在電梯裏摁著開門鍵，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也沒見人進來，於是她也不打算等了，將手鬆開，準備自己先上去。
在電梯門緩緩合上之前，門突然停住了關門，轉而緩緩開啟。
裴窈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程景珩那張熟悉的臉。
不得不說，這張臉是真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無論看多少遍，裴窈都覺得看不厭。
也許就是如此，她才會覺得當時的自己撿了寶，同時又覺得自卑，配不上他。
收迴思緒，裴窈正了正神色，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先一步出了電梯。
在她開門要邁進房門前，程景珩叫住了她。
程景珩：“明天我等你一起去上班？”
裴窈這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在何欣那兒，但是又想著，醫院裏大家都知道他們離婚了，如果再和程景珩一起，隻會徒增許多閑言碎語。
人言可畏。
她是明白的。
於是她搖了搖頭，並沒有應下程景珩的提議。
沒有多說一句，甚至都沒有迴頭，將門緩緩合上。
同時被擋在門外的，還有程景珩。
他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最終也隻有踱步迴到了自己的房門口。
月如鉤，卻在不斷變厚的雲層的遮掩下，逐漸失去了原本的光芒，直至最後消失在這一幕天穹之中。
春雨如絲，今年的第一場春雨，下得有些猝不及防。
裴窈站在窗前上，看著因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的緣故，從而變得濕漉漉的路麵，以及撐著傘，行色匆匆去奔赴未來的行人。
風夾雜著絲絲雨點，朝裴窈卷席而來，她扭頭將窗戶緊閉，轉而去換好了衣衫。
想著今天沒有車可以代步，於是比平日起的早了許多。
收拾好之後，裴窈在門口的壁櫥裏拿了雨具，打開門，門口沒有人。
裴窈的心稍稍放了下去，又不禁嘲諷自己道。
裴窈，你還真以為自己魅力大啊？
想到這兒，裴窈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叫了個順風車之後，裴窈大概看了一下司機在哪兒，結果一看，就在小區門口，於是裴窈便朝著小區門口走了過去。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她拉開後坐車門，裏麵竟然還有一個人。
是程景珩。
令她再度沒想到的是，開車的人居然是……
葉淮？
這些人還有時間幹兼職呢？
骨科這麽清閑的嗎？
她不理解。
葉淮見她上了車，還迴頭和她打了個招唿。
葉淮：“哈嘍小裴。”
裴窈嘴角抽了抽，和葉淮打了招唿之後，便沒有說話了。
身旁的程景珩倒是朝她遞過來了一包東西。
她望過去時，發現是一袋早餐。
不看到這個還好，一看到早餐，肚子也有點餓了。
因為想著要早點出門，所以裴窈在家裏沒來得及吃早餐，心下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拒絕。
就在這時，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聲音不算大，但足以讓兩人都清楚的聽見。
拒絕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裴窈沒有機會程景珩那一雙含笑的眸，將口袋拿了過來。
拆開，裏麵是蟹黃湯包，還有一杯密封好了的豆漿，以及一顆水煮蛋。
還挺豐盛的。
看著裴窈吃得津津有味，程景珩也覺得挺值得的，要不是太早了，水果店沒開門，他指定還要給裴窈準備一份餐後水果。
葉淮當個工具人，肯定是有工具人的覺悟的。
所以他隻顧開車，除了裴窈上車的時候打了聲招唿之後，這一路，他一言未發。
隻是在心裏腹誹：老程，我為了你追妻，可謂是付出了太多了。
想到這兒，葉淮心裏居然還詭異地升起了一份……
使命感？
也是，畢竟他今天休息。
為了朋友，他是真的兩肋插刀了。
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裴窈先下了車。
下車之後，她先去找了個垃圾桶，將吃剩的包裝袋丟了，扭頭看到身後跟來的程景珩，像躲瘟神一般，加快了腳步。
看到前麵女人那疾步奔走的樣子，程景珩也沒有去追。
他知道，他要是追了過去，裴窈隻會走的很快。
所謂，物極必反，是有一定道理的。
“程老師！”
身後傳來一陣女聲，那聲音中還帶著幾分驚喜。
聞言，程景珩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厭煩的神色，他迴過頭，不出意料，就看到林豔秋小跑著朝他這邊跑來。
雖然他很煩她，可是有時候，表麵工夫還是得做一下。
畢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她還是他帶的醫生。
就……
挺煩的。
林豔秋離程景珩還有幾步路時，突然腳步一滯，身體也因為這突然的收力而向前傾。
出於下意識，程景珩扶了她一把，才讓林豔秋免於和大地母親接觸。
然而好巧不巧，這一幕完全落入了裴窈的眼裏。
裴窈隻是打算看看程景珩有沒有跟過來，也是很有緣份了，讓她目睹了這一切。
但是因為離得也有些距離，她看不太真切。
隻是看到了林豔秋撲進了程景珩臂彎之中。
裴窈眉心微蹙，但很快就恢複了如常。
扭過頭繼續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她沒看到的是。
程景珩將人扶了一把之後，也沒管林豔秋有沒有站穩，因為林豔秋在接觸到他手臂之後，根本沒有想要起身的打算。
這路上來來往往還是挺多人的，還有不少是來上班的醫護人員。
他們看到兩人時，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們。
程景珩當下想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要是他們這樣被有心人看到了，再經過幾次添油加醋的加工，要是傳到裴窈那裏……
他不敢往下想，於是將手鬆開，轉身走了。
而林豔秋則是一個趔趄，不過好在也隻是一個趔趄。
看著程景珩離開的背影，美眸中帶著幾分委屈，然而腳上卻傳來一陣疼痛。
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腳崴了。
還真的是倒黴了，喝水都塞牙。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裴窈在辦公室裏還是收到了風聲。
還是吳萌告訴她的。
吳萌說：“程主任和林豔秋在一起了？他們今天還在醫院門口親親我我呢！！”
程景珩：……
裴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隻是對這個消息的真實度存疑。
她倒不是覺得林豔秋沒有這個魅力，也不是對自己很有自信。
而是對醫院裏二次……
哦，不。
是多次加工的能力。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隻是一笑而過。
但是相對於裴窈這樣淡定不同，吳萌就顯得格外忿忿不平。
她說：“窈窈姐，你不生氣啊？”
聞言，裴窈挑眉，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裴窈：“我為什麽要生氣？”
吳萌：“你們這才離婚多久啊？程主任就……就……”
她就了個半天，終究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
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她想說的話，裴窈心下也是了然。
她扶額，拍了拍吳萌的肩，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
裴窈：“其實，我們已經離婚了，他如果要再開始一段感情，也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吳萌聞言，垂下了頭，隨即歎了口氣。
她說：“姐，你們這樣，我真的覺得可惜。”
可惜？
其實內心深處，也有個聲音在說著同樣的話，可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
成年人，做了決定之後，便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吳萌還想說些什麽，隻是裴窈卻在這時接了個電話。
是外賣。
裴窈有些狐疑，但還是下了樓。
下樓之後便看到了穿著騎手服的外賣小哥。
外賣小哥手裏拎著一口袋水果，看到裴窈之後，將水果交到了她手中。
裴窈剛想迴身進辦公樓，卻又被叫住了。
她迴過頭，就看到外賣小哥從身後，取出了一束洋牡丹。
裴窈一愣，有些懵。
她還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時候，外賣小哥已經騎上電動車，走遠了。
裴窈打量著這束花，在最醒目的位置發現了一張卡片。
她將水果放在地上，把卡片拿了出來。
隻看到上麵隻有一句話。
‘窈窈，今天也要開心。’
落款是程景珩。
裴窈：？？？？？？
這人，這一上午。
被奪舍了？
獻殷勤也不至於這樣吧？
等到裴窈走近時，程景珩才彎腰撿起了地上本不存在的鋼筆。
裴窈看到他這模樣，屬實是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內心在瘋狂大笑著，但是表麵上還要裝作雲淡風輕。
程景珩起身後，朝裴窈打了個招唿。
之後，目光便落在了裴窈身側的裴鬱身上。
裴鬱見兩人打了招唿，便順口問了句。
裴鬱：“窈窈，這位是？”
窈窈？？
這親昵的稱唿屬實是刺痛了程景珩敏感的神經。
可是一看到裴窈並不反感這人這樣叫她的時候，程景珩心底那股危機感便更甚。
裴窈聽到裴鬱這話，隨口說了句。
裴窈：“哦，是……”
程景珩：“我是她……”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但卻又同時戛然而止。
其實他原本想說丈夫的，可是現在的自己好像頂多也隻能算是個前夫。
在假想敵前，怎麽可以暴露自己的底細？
裴窈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來準確定位程景珩。
前夫？
同事？
鄰居？
這些關係，程景珩都沾邊，但是卻不能完全涵蓋。
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沉默。
裴窈清了清嗓子，說道。
裴窈：“一個熟人。”
程景珩對這樣的稱謂默許。
雖然對兩人的不對勁也瞧出了點端倪，但是對於裴窈這個說法，裴鬱也沒有問。
裴鬱對程景珩笑著，伸出了手到程景珩麵前。
裴鬱：“你好，初次見麵，我是裴鬱。”
看到在麵前的手，程景珩還是伸手握住了。
程景珩：“你好，程景珩。”
隻有女人最懂女人，同理，隻有男人才最懂男人。
從裴鬱看裴窈的眼神裏，程景珩讀出的是不同尋常，裴鬱也亦然。
他可不信他們兩人之間就僅僅隻是……
熟人？
兩人對視時眼裏情緒的千變萬化，以及裴窈在看到這人時，那複雜的神情。
這些細節，幾乎是全落入了裴鬱眼裏。
當時他心裏已經有了些許想法，直到程景珩自報家門後，他了然了。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鄴城，但是他有偷偷關注裴窈的微博。
他停止關注裴窈微博的時候，是那天，裴窈在微博上發了一條。
‘從今天起就是程太太啦！’
配圖是一張牽手的照片，以及一旁擺著的鮮豔的紅本本。
男人之間的碰撞，在這兩手相握的時候，便開始了暗暗較勁。
雖然如此，但是兩人還在虛情假意的寒暄。
裴窈見狀，有些不明所以。
她出聲道：“你們手上塗膠水了？”
聞言，兩人這才反應過，悻悻地鬆開了手。
裴窈覺得這兩人實在是奇怪，不過也累了一天了，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這些事了。
現在她的腦子裏隻想著迴去洗洗睡。
畢竟明天還要去搬磚。
裴窈迴過頭，對裴鬱說道。
裴窈：“哥，你迴去小心一點。”
裴鬱點點頭，對她揮了揮手。
裴窈先進去了，停在原地的程景珩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字。
‘哥’？
裴窈叫他‘哥’？
可是，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從來沒聽說過，裴窈還有個哥哥啊？
心裏有些狐疑，可是程景珩卻因為這一個稱唿而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不管怎樣，不管這人對裴窈有什麽心思，但是裴窈隻承認了，那是她哥而已。
程景珩迴身，也對這裴鬱頷首，然後跟在裴窈身後，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樓。
裴窈在電梯裏摁著開門鍵，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也沒見人進來，於是她也不打算等了，將手鬆開，準備自己先上去。
在電梯門緩緩合上之前，門突然停住了關門，轉而緩緩開啟。
裴窈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程景珩那張熟悉的臉。
不得不說，這張臉是真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無論看多少遍，裴窈都覺得看不厭。
也許就是如此，她才會覺得當時的自己撿了寶，同時又覺得自卑，配不上他。
收迴思緒，裴窈正了正神色，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先一步出了電梯。
在她開門要邁進房門前，程景珩叫住了她。
程景珩：“明天我等你一起去上班？”
裴窈這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在何欣那兒，但是又想著，醫院裏大家都知道他們離婚了，如果再和程景珩一起，隻會徒增許多閑言碎語。
人言可畏。
她是明白的。
於是她搖了搖頭，並沒有應下程景珩的提議。
沒有多說一句，甚至都沒有迴頭，將門緩緩合上。
同時被擋在門外的，還有程景珩。
他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最終也隻有踱步迴到了自己的房門口。
月如鉤，卻在不斷變厚的雲層的遮掩下，逐漸失去了原本的光芒，直至最後消失在這一幕天穹之中。
春雨如絲，今年的第一場春雨，下得有些猝不及防。
裴窈站在窗前上，看著因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的緣故，從而變得濕漉漉的路麵，以及撐著傘，行色匆匆去奔赴未來的行人。
風夾雜著絲絲雨點，朝裴窈卷席而來，她扭頭將窗戶緊閉，轉而去換好了衣衫。
想著今天沒有車可以代步，於是比平日起的早了許多。
收拾好之後，裴窈在門口的壁櫥裏拿了雨具，打開門，門口沒有人。
裴窈的心稍稍放了下去，又不禁嘲諷自己道。
裴窈，你還真以為自己魅力大啊？
想到這兒，裴窈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叫了個順風車之後，裴窈大概看了一下司機在哪兒，結果一看，就在小區門口，於是裴窈便朝著小區門口走了過去。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她拉開後坐車門，裏麵竟然還有一個人。
是程景珩。
令她再度沒想到的是，開車的人居然是……
葉淮？
這些人還有時間幹兼職呢？
骨科這麽清閑的嗎？
她不理解。
葉淮見她上了車，還迴頭和她打了個招唿。
葉淮：“哈嘍小裴。”
裴窈嘴角抽了抽，和葉淮打了招唿之後，便沒有說話了。
身旁的程景珩倒是朝她遞過來了一包東西。
她望過去時，發現是一袋早餐。
不看到這個還好，一看到早餐，肚子也有點餓了。
因為想著要早點出門，所以裴窈在家裏沒來得及吃早餐，心下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拒絕。
就在這時，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聲音不算大，但足以讓兩人都清楚的聽見。
拒絕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裴窈沒有機會程景珩那一雙含笑的眸，將口袋拿了過來。
拆開，裏麵是蟹黃湯包，還有一杯密封好了的豆漿，以及一顆水煮蛋。
還挺豐盛的。
看著裴窈吃得津津有味，程景珩也覺得挺值得的，要不是太早了，水果店沒開門，他指定還要給裴窈準備一份餐後水果。
葉淮當個工具人，肯定是有工具人的覺悟的。
所以他隻顧開車，除了裴窈上車的時候打了聲招唿之後，這一路，他一言未發。
隻是在心裏腹誹：老程，我為了你追妻，可謂是付出了太多了。
想到這兒，葉淮心裏居然還詭異地升起了一份……
使命感？
也是，畢竟他今天休息。
為了朋友，他是真的兩肋插刀了。
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裴窈先下了車。
下車之後，她先去找了個垃圾桶，將吃剩的包裝袋丟了，扭頭看到身後跟來的程景珩，像躲瘟神一般，加快了腳步。
看到前麵女人那疾步奔走的樣子，程景珩也沒有去追。
他知道，他要是追了過去，裴窈隻會走的很快。
所謂，物極必反，是有一定道理的。
“程老師！”
身後傳來一陣女聲，那聲音中還帶著幾分驚喜。
聞言，程景珩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厭煩的神色，他迴過頭，不出意料，就看到林豔秋小跑著朝他這邊跑來。
雖然他很煩她，可是有時候，表麵工夫還是得做一下。
畢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她還是他帶的醫生。
就……
挺煩的。
林豔秋離程景珩還有幾步路時，突然腳步一滯，身體也因為這突然的收力而向前傾。
出於下意識，程景珩扶了她一把，才讓林豔秋免於和大地母親接觸。
然而好巧不巧，這一幕完全落入了裴窈的眼裏。
裴窈隻是打算看看程景珩有沒有跟過來，也是很有緣份了，讓她目睹了這一切。
但是因為離得也有些距離，她看不太真切。
隻是看到了林豔秋撲進了程景珩臂彎之中。
裴窈眉心微蹙，但很快就恢複了如常。
扭過頭繼續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她沒看到的是。
程景珩將人扶了一把之後，也沒管林豔秋有沒有站穩，因為林豔秋在接觸到他手臂之後，根本沒有想要起身的打算。
這路上來來往往還是挺多人的，還有不少是來上班的醫護人員。
他們看到兩人時，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們。
程景珩當下想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要是他們這樣被有心人看到了，再經過幾次添油加醋的加工，要是傳到裴窈那裏……
他不敢往下想，於是將手鬆開，轉身走了。
而林豔秋則是一個趔趄，不過好在也隻是一個趔趄。
看著程景珩離開的背影，美眸中帶著幾分委屈，然而腳上卻傳來一陣疼痛。
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腳崴了。
還真的是倒黴了，喝水都塞牙。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裴窈在辦公室裏還是收到了風聲。
還是吳萌告訴她的。
吳萌說：“程主任和林豔秋在一起了？他們今天還在醫院門口親親我我呢！！”
程景珩：……
裴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隻是對這個消息的真實度存疑。
她倒不是覺得林豔秋沒有這個魅力，也不是對自己很有自信。
而是對醫院裏二次……
哦，不。
是多次加工的能力。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隻是一笑而過。
但是相對於裴窈這樣淡定不同，吳萌就顯得格外忿忿不平。
她說：“窈窈姐，你不生氣啊？”
聞言，裴窈挑眉，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裴窈：“我為什麽要生氣？”
吳萌：“你們這才離婚多久啊？程主任就……就……”
她就了個半天，終究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
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她想說的話，裴窈心下也是了然。
她扶額，拍了拍吳萌的肩，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
裴窈：“其實，我們已經離婚了，他如果要再開始一段感情，也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吳萌聞言，垂下了頭，隨即歎了口氣。
她說：“姐，你們這樣，我真的覺得可惜。”
可惜？
其實內心深處，也有個聲音在說著同樣的話，可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
成年人，做了決定之後，便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吳萌還想說些什麽，隻是裴窈卻在這時接了個電話。
是外賣。
裴窈有些狐疑，但還是下了樓。
下樓之後便看到了穿著騎手服的外賣小哥。
外賣小哥手裏拎著一口袋水果，看到裴窈之後，將水果交到了她手中。
裴窈剛想迴身進辦公樓，卻又被叫住了。
她迴過頭，就看到外賣小哥從身後，取出了一束洋牡丹。
裴窈一愣，有些懵。
她還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時候，外賣小哥已經騎上電動車，走遠了。
裴窈打量著這束花，在最醒目的位置發現了一張卡片。
她將水果放在地上，把卡片拿了出來。
隻看到上麵隻有一句話。
‘窈窈，今天也要開心。’
落款是程景珩。
裴窈：？？？？？？
這人，這一上午。
被奪舍了？
獻殷勤也不至於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