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宗大殿裏,秋平凡脫下了那身寬大威嚴的長袍,換了身極其家常的衣服,變成了一個充滿親切味道的男人,又或者說是父親。


    他坐在椅子上,臉上始終掛著一些淡淡的笑容,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女子。


    “幼心,若無事你該不會現身見我,說吧,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絕不會有半點推辭。”


    秋平凡的眼神極其寵溺,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遙想許多年前在自己仍年少輕狂的時候,見到她娘親時的模樣,橫跨時空的兩張臉孔漸漸重疊,令他的笑容更加溫暖。


    素幼心似乎也被這樣的表情給打動,對待秋平凡平靜冷漠的她,此時居然說不出那些決絕的話,她張了張嘴,最後無聲的轉過了頭,看向大殿外那片天空。


    那裏,有一道烏光貫穿天際,遙遠的天空中那片厚厚的雲層都被刺破。


    秋平凡楞了一下,隨即說道:“這就是你想要求我做的事?”


    “那把劍,我不是對手。”素幼心很簡單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葬劍峰正在發生著某些事情,那件事情將會危及到她所關心的人,但是她沒有辦法,因為那把劍太強。


    秋平凡聞言,笑容微斂,說道:“命黃泉在那裏。”


    素幼心抬起眼眸,那雙好看的眸子裏,閃過嘲弄:“他也不會是對手。”


    秋平凡沉默了。


    既然天下第八的強者都不會是那把出世之劍的對手,整個奇山宗內,確實也隻有他這個天下第三才有資格出手。


    沉思良久,秋平凡點了點頭:“我會出手,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素幼心抬起頭,看了秋平凡一眼,忽然微笑道:“秋宗主,我以為這不是一場平等的交易,你應該並沒有提出條件的資格。”


    “可是隻有我能救他,或者說,救他們,不是麽?”秋平凡也笑了,他很享受這種對話,因為隻有這種時候,素幼心才會正視他。


    素幼心沒有說下去,但她既無同意,也沒有反對,隻是指了指那道貫穿天際的烏光,然後就走出了大殿。


    秋平凡看了一眼素幼心沒有動過的茶杯,無奈的笑了笑,站起身舒展筋骨,正視著那道烏光,喃喃道:“一出世就挑錯了人,怪隻能怪你的命太不好。”


    一陣很舒服的清風吹過,大殿裏沒了秋平凡的影子,但他的聲音仍然迴蕩,再往天際看去,隱隱有一個身影站在烏光旁邊,隨意揮袖,便讓一切重歸平靜。


    離開了大殿的素幼心坐在千明山最高頂的一棵古樹上,白裙隨風舞動,她晃悠著細長完美的小腿,笑眯眯的看著葬劍峰方向。


    葬劍峰山壁下,那道劍光直接奔著白陽而去,四周的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流動,白陽渾身動彈不得,但是意識卻極其清醒!


    “邪劍貫日?”


    危機之時,命黃泉第一個反應過來,手掌一抓,眨眼間跨越了數步的距離握住那道劍光。


    可是這從山頂貫下的劍光有些頑固,縱然命黃泉是武尊強者,仍然感覺手中這道劍光巨力不可懾服,手掌一顫,險些讓它逃了出去。


    但在下一刻,天空中出現了一聲震爆,那道烏光被從奇山宗大殿方向飛來的青芒給震破,連帶著命黃泉手裏的劍光也跟著虛弱了幾分。


    命黃泉楞了一下,鬆開了手掌,發現自己手裏的長劍已經失去了靈光,不再有那種古怪的巨力。


    他看向奇山宗大殿的方向,有些不解,不過卻還是將這把邪劍拋向天空,它像是有一種力量牽引似得,重新迴到了山頂。


    另一邊,間兒身邊的那些把長劍也漸漸迴到葬劍峰上,圍繞著他的那密集劍網已然恢複了正常,有主之劍迴到主人身邊,至於葬劍峰上的許多長劍,他卻是一把都沒有拿走。


    眾人仍感驚魂不定的同時,命黃泉揮了揮手,淡淡道:“好了,到此為止吧。”


    劍七走了出來,拉住茫然的間兒,隨即走到命黃泉身邊,衝白陽友好的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友,在下論劍峰,劍七。”


    白陽仍然處在方才那種奇妙的感覺之中,被劍七喚了這麽一聲,恍惚迴神,看著劍七那張憨厚的臉龐,禮貌的迴道:“玄劍宗,白陽。”


    “玄劍宗嗎,原來是玄劍子前輩創立的宗門。果然,不負盛名。”劍七饒有深意的說完這句話,又對白陽拱了拱手,微笑道:“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白陽正摸不著頭腦,但命黃泉卻在這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很幸運。”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解釋什麽,直接帶領著這浩蕩的隊伍繼續深入葬劍峰。


    “小子,你剛剛可真的是撿迴了一命。”就在這個時候,主宰說道:“那邪劍貫日,想不到居然被封印在奇山宗。早知如此,我該更加收斂自己的氣息才行。”


    白陽問道:“方才那道劍光,是衝你來的?”


    “嚴格來說,是衝著你我二人來的。現在我隻是你體內的一道靈魂,而它想要神之力,自然就成了你的事。”主宰奸詐的笑了笑,然後又說道:“不過剛才如果不是命黃泉跟秋平凡同時出手,隻怕你就熬不過這關了。”


    “那把劍這麽強?需要兩名武尊強者出手才能攔得住?”白陽看了看葬劍峰山壁的頂峰,有些茫然震驚。


    “邪劍貫日,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東西,它當年的主人也是名可怕的強者,如果不是這把劍後來反噬其主,恐怕那個家夥已經成為了封神者。”


    主宰歎息了一聲以後,又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你知道的太多也沒有好處,總而言之,以後到了這種古老的地方,我們還是低調行事為好,不然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是小,丟了小命才是大事。”


    白陽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卻沒有發現,隊伍後方的劍七始終在看著他。


    被劍七牽著的間兒好奇的眨了眨眼,說道:“師叔,那個大哥哥是誰,為什麽你一直在看他?”


    劍七笑道:“他啊,他是師叔的師叔。”


    “師叔的師叔,那一定很厲害?”間兒瞪著大眼睛。


    劍七聞言,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然後說道:“厲不厲害不知道,但是,他的輩分在劍修之中絕對大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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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隨著命黃泉來到了葬劍峰山巔的一座巨大建築之中,並且被安排了房間各自去休息,至於比試方麵的事情,還要待下午時分才會揭曉。


    不過這次的比試,顯然不像第一場時那樣,由每個宗門選擇出戰四人,試探對手的實力。


    這場比試,包括花別情這種實力的強者,都會登場,也就是說,這將是一場不會有任何保留的較量。


    當然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在前麵幾場不遇見花別情這種變態,個別宗門還是能夠拿到好名次的。


    所以許多人在此時都在祈禱,千瓦不要在比試的時候分到與花別情同一組裏。


    “白陽。”


    屬於玄劍宗的休息區內,氣色已經好了很多的吳煙寧走到白陽身邊,看著他問道:“接下來的比試,有沒有信心取得好的名次?”


    “吳長老。”白陽站起身,說道:“如果你之前跟我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麽我就必須要取得第一名才行。”


    吳煙寧點了點頭,至於她曾與白陽說過什麽,卻是沒有繼續贅述,再說幾句鼓勵的話語以後便去與其他的弟子交談了。


    “第一?白陽,你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啊。”


    等到吳煙寧離開以後,一個聲音陰惻惻的響了起來。


    白陽迴身望去,發現說話的人竟是慕容震。


    他雖然被孤立在一邊,但卻能夠聽到白陽這邊的聲音,冷冷地笑道:“就憑你的實力,也想得到第一?”


    白陽瞥了慕容震一眼,隨即平靜道:“慕容震,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你跟花別情的事情,以為能瞞得住所有人?你的主子還沒發話之前,最好不要隨便的對人齜牙。”


    慕容震臉色一變,陰沉的看著白陽,“你可不要信口開河,我雖然跟你有死仇,但卻不代表我會做出危害宗門利益的事情。白陽,你該不會是自己勾結外人,結果還要誣陷到我頭上吧?”


    白陽聳了聳肩,懶得再與此人廢話。


    在奇山古林的時候,他可不是光跟凝塵在外麵遊蕩,之前在尋找其他宗門蹤跡的時候,他見到慕容震鬼鬼祟祟的樣子,便跟蹤他一直到無情宗的營地外,因為擔心花別情太過強大會發現自己,才沒有繼續深入進去。但是僅憑這點,白陽也能夠確認,慕容震絕對跟無情宗有所關聯,但至於他們之間做了什麽交易,暫且還是個未知數。


    “白陽,慕容震那家夥又找你麻煩了?”


    金武跟林風走到白陽身邊,眼神盯著慕容震,似乎隻要他敢有任何妄動,雙方便會直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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