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孔墨衣問過白陽,那天三道劍光在雪中碰撞,結果到底發生了什麽。白陽隻是笑笑卻沒有迴答,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無論是他,還是禦玄鳴,甚至是主宰都無法說清楚,但他們都明白,那日之後,禦玄鳴的劍道終於見到了山峰何在,而白陽一日千裏,頓悟了蒼月衍天劍的真意。


    至於孔墨衣自己,蓮上君子劍自綻放異光後,便於她的心神連為一線,難解難分。


    “白陽,前輩,你們在做什麽!?”


    等到脫離了蓮上君子的控製後,孔墨衣急急忙忙跑下了山,但卻見到禦玄鳴攔在山道處,對她揮了揮手:“事情無礙,不必驚慌。”


    “發生了什麽事?”冷靜下來以後,孔墨衣忽然感覺到自己提在手裏的蓮上君子有些不一樣了,就像是跟自己的血脈相容,極其親切,似乎隻要隨便一動念頭,就可以驅使它其中蘊含著的強大力量。


    而禦玄鳴微笑著看了看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淡淡道:“迴去吧。”


    “前輩!”


    孔墨衣舉起了手裏的劍,一臉茫然道:“這把劍到底怎麽了?我感覺它有些不一樣?”


    “隔代劍魂,這劍中之靈,也是認你為主了。”


    隨口說了這麽一句以後,禦玄鳴已是一步十丈,宛如寸步千裏,眨眼之間已經閃掠出去,消失在了孔墨衣的視線盡頭。


    孔墨衣奇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蓮上君子,雖然不明白隔代劍魂是什麽意思,但總而言之,這把劍中存在著的謎題已經被她解開,劍裏禦玄鳴留下來的劍招也已經可以被她隨意使用,既然如此,她也懶得深究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至於雪林中衝天而起的那道劍芒,禦玄鳴說沒問題,她也不去瞎擔心。


    雪林中,那座石亭已經盡然崩塌,白陽在廢墟兩步以外靜立無聲,良久後睜開雙眼,仿佛明悟般的歎了口氣,說道:“禦玄鳴前輩的劍意果然神妙,這一招,恐怕是他劍譜中的殺招吧?”


    “這一劍雖然無名,不過它的威力,比起我當年見過的那位劍者,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小子,如果說你的運氣不好,那這天下間就再無天運眷顧之人了。”


    主宰歎息了一聲後,說道:“若非他淪落到這種境界,恐怕現今天下間,又要出一位驚天動地的劍神了吧。”


    “劍神二字,他絕對擔得起。”白陽由衷一句,心中對於禦玄鳴的劍道無比敬佩,而且他的這一招君子立世的劍意,更是讓他明白了,這世間絕對不是力量至上,而所謂的問心,其實也是時刻銘記自己無論何時都不要忘記做為人的初衷罷了。


    “明白了這一點,你以後的修行之路或許不會多麽坦蕩,但是,你日後的成就,想來也會應得那一句不愧於心吧。”


    主宰淡淡道:“不過你從今天開始,需要承擔的修煉,就要更加嚴苛了。”


    “盡管來吧。”白陽微笑道:“我明白,有什麽招數,盡管來吧。”


    ——————————————————————————————————


    雪林之中,一個月的光陰轉眼即逝,當白陽再次踏出雪林時,林外等候的竟不是這段時間經常會過來送些吃食的孔墨衣,而是一名身穿紫衣,身形修長的年輕人。


    他身前佇著一把長劍,深埋於雪中已不知多久,仿佛他已經在這裏站了數年一樣。


    白陽看到此人,心中算了算日子,想到今日正是禦玄鳴與那老者約定的時間,問道:“你就是那位照別鋒前輩的徒弟?”


    紫衣青年睜眼看了看白陽,見他一身風塵仆仆,身上還有幾塊泥濘,臉上也早已看不出當時的模樣,髒的像是泥人。


    沒辦法,這一個月內,主宰想盡了各種辦法折磨他的身體以及精神,盡管這些修煉方式單一強度並不算多麽可怕,但是每日組合起來,簡直讓他欲仙欲死,甚至是連死都做不到。


    撐過這一個月後,白陽也是得到了主宰的準許離開雪林,去那地脈匯聚之處尋找黑色魔火,想不到剛一出來,還沒等換身衣服,就遇見了照別鋒的徒弟。


    “你就是秋劍前輩的弟子?如此不注重儀表,也算是修劍之人?”紫衣青年聲音微冷,將自己的佩劍從雪中拔出,一聲鏗然平地響起,劍鋒直指白陽:“你是論劍峰兩任劍座的弟子,我本以為會是一名劍中天才,想不到……想不到會是這種模樣,將你的佩劍交出來吧,你這種人,不屑我出劍擊敗你。”


    “喲,這小子狂的很嗎,不過就是個定元七段,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勝誰負,不過他這嘴上功夫,恐怕比他劍道造詣要強了不少。”


    主宰語氣之中滿帶嘲諷。


    白陽撓了撓臉頰,也是露出一抹苦笑。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時確實看起來不怎麽樣,但是他也沒曾料想到,照別鋒的徒弟居然這麽執著,在雪林之外等候多時。


    “難怪之前那丫頭進雪林時總是神色古怪,恐怕她也見過了此人。”白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一抬手,青天雪落劍出現在他手旁,竟是懸而不落,有種以氣禦劍的感覺。


    “哦?竟是把名鋒,這劍名叫什麽?”


    紫衣青年將劍鋒提高了幾分,眼裏的輕視緩緩收起。


    在他看來,能夠使動這種名鋒的強者,隻怕也不會是劍下無力之人。


    “青天雪落。”白陽道出了劍名,那紫衣青年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說了句“請教了。”,隨即直接快步踏雪而行,直接向白陽刺了一劍。


    劍彌三陽!


    這一劍,刺出了幾分劍道宗師的感覺,雖然沒有動用自身的定元之力,但是卻讓白陽有種無從躲避之感。


    “葬月斬蒼龍!”


    白陽不願過多耽誤時間,直接使出了他這段時間鑽研最深的葬月斬蒼龍,配合著青天雪落劍,點在紫衣青年的劍鋒上,一股撼世巨力,將他擊飛出去,但他卻是在空中極其輕巧的轉了個身,緩緩落在雪地上,冷聲道:“這還有幾分樣子,不過,還不夠!”


    “來試我這招,劍轉四象!”


    四道劍芒,攜雜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從四方夾擊,衝至白陽麵前。


    白陽毫無所動,精神內斂,緩緩使出一劍。


    醉月風骨!


    鐺!


    四道劍光,直接湮滅,而白陽卻是劍光疊加,直接襲向了那紫衣青年。


    “來的好!”紫衣青年大喝了一聲,迴劍直刺,劍上猶如流火閃動,一股焚世之火,轟然降臨。


    “劍焚五行!”


    斷峰之頂,禦玄鳴靜靜觀看著這約定之戰,臉上滿是愜意的神情,似乎根本不在乎白陽是輸是贏。而在他身邊,腰上懸著長劍的照別鋒一臉凝然,雖然比起一個月前,他現在已經將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而且衣著也不再像是那樣狼狽,但是還是能從他表現出來的神情中看的見,他對這場勝負結果很是在乎。


    “怎麽,照別峰,對你的徒弟沒有信心?”見照別鋒如此緊張,禦玄鳴轉過頭,微笑道:“他的劍意純正,是塊練劍的好材料。比起你來說,我更相信你的弟子日後能在劍道一途中走得更遠。”


    “禦玄鳴,少來這套,老夫我雖然劍心不純,但是真的打起來,我可未必不是你的對手。”


    照別鋒對當初敗劍之事耿耿於懷,此時麵對禦玄鳴的話,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可言。


    不過禦玄鳴卻是不與他爭論,隻是專心看著山峰之下的兩位小輩你來我往的比劍,盡管他們二人的劍意在禦玄鳴眼裏看來漏洞百出,但關鍵在於純粹。比起強大的劍意以及堪稱滅世的劍招,他更在乎的是問劍之心是否純粹,與劍心的契合是否完美。


    照別鋒的弟子雖然性子極其孤傲,但是他與手中那把長劍的契合十分完美,一人一劍已經近乎達到了雙心相契的程度,如果加以培養,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劍道之上最耀眼的天才。


    至於白陽……


    禦玄鳴轉過頭,看著白陽,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有著不一樣的評價。


    “禦玄鳴,你的弟子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啊,你隻教了他前兩劍,是萬萬敵不過紫兒的。”


    照別鋒冷笑道:“論劍峰兩任劍座,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居然連自己的弟子都舍不得傳劍,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誒,照別鋒,話不要說的太滿,心要靜,意要純,觀戰不要多言,否則的話,反而顯得你沒有風度。”禦玄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至於,我教他的劍,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怎麽,你還敢教他那一劍?”


    照別鋒臉色忽然一變。


    以他對禦玄鳴的了解,自然知道禦玄鳴劍的劍譜中,有一道根本沒有使出過的劍法。


    以那一劍的威力,隻怕他的徒弟,根本就沒辦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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