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凝當然不會再特意跟顧乾錦合作,這點她早就跟顧乾錦說過了。


    然而這不意味著她就願意跟顧淮墨合作,一旦合作,她明明是想要不再跟她有牽扯的。


    而這時候李贏已經迴來了,他對顧淮墨此舉感到驚訝:“顧總,這個項目不是之後很重……咳。”


    他話說一半,在顧淮墨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了。


    然而陸婉凝卻猜到些許,突然有些遲疑。


    顧淮墨對工作有多重視,她是知道的,這樣的人,真的會因為她從帝都追到海城,還逗留這麽久嗎?


    還是說,海城的項目很重要?


    陸婉凝並不確定,李贏是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但對方毫無疑問,讓她對顧淮墨的態度沒有辦法完全冷硬。


    而顧淮墨瞥了眼李贏:“跟陸氏共同開發,是合作共贏。”


    當然是合作共贏,陸婉凝對自己的眼光從不懷疑。


    而陸婉凝最後抿唇,眸光一轉說:“可以,我迴頭會讓大哥跟你談的。”


    這話一出口,顧淮墨就沉默了半晌。


    良久,他才又問:“我記得你說過,陸氏隻有你負責的項目才會跟顧氏合作。”


    從她跟他鬧離婚開始,陸氏跟顧氏從前的緊密合作就一去不複返,後麵陸婉凝為了疏遠他跟他談條件,但陸氏跟顧氏其實並未真正恢複原來的深度綁定。


    “……我負責的項目很多,我當然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出麵。”陸婉凝想了想補充說,“大哥也很忙,更多時候可能是丞風跟顧氏交涉。”


    顧淮墨終於無話可說,最後閉了下眼,喉結滾動:“好,很好。”


    他想起洛星洲說的,要堅定地選擇她,可她現在甚至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他讓陸婉凝嚐了三年被冷落的滋味,如今這苦果,輪到他來品嚐了。


    而之後幾天,陸婉凝一邊在附近繼續了解熟悉這裏的情況,一邊接到了唐父的請求:“小陸,小洛,你們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過幾天是七月一日建黨節,你阿姨想排一場表演,就唱疍歌,但是她不懂怎麽才能讓年輕人也喜歡……”


    這幾天幾乎一直沉默做事的唐父,難得說這麽多,卻是為了自己的妻子。


    他看出陸婉凝跟洛丞風的不凡,偶然聽聞陸婉凝似乎有個哥哥在音樂上頗有造詣,想讓她幫忙參謀籌劃這場演出。


    然而陸軒然如今手受傷了。


    陸婉凝隻能遺憾愧疚地告訴唐父:“我二哥是鋼琴家,但是他最近可能不方便來,但如果是策劃表演的話,我倒是應該能幫上忙。”


    畢竟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信息差是很可怕的,她見過得多,就會具有判斷力,知道怎樣能夠讓表演更出彩。


    再者,陸軒然雖然來不了,但又不是不能遠程諮詢。


    唐父於是欣然應下:“這樣就很好了!”


    而事實上,唐父除了他們,還找了不少其他人幫忙,大部分都是來這裏的遊客。


    他本來其實也想找顧淮墨,但唐父覺得那一行人派頭太大,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應當幫不到他們什麽,最終還是決定不招惹為好。


    但不得不說,唐父識人的眼光很不錯,他陰差陽錯,找到了一對夫妻,其中女人是雜誌主編,男人是攝影師。


    唐父的本意是想讓男人在七月一那天幫他們攝像,結果對方的妻子卻意外看上了陸婉凝。


    幾次接觸下來後,留了陸婉凝的聯係方式單獨找陸婉凝說:“小陸總,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會見到你。”


    陸婉凝有些驚訝,對方居然認識她?


    “我們之前見過……?”陸婉凝努力迴憶,卻仍然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眼前這個女人。


    後來在對方的介紹中,陸婉凝才恍然意識到,眼前的人竟然是時尚圈的一對模範夫妻。


    她之前雖然說過自己是雜誌主編,可沒人想到,她口中的雜質是時尚圈五大刊之一的vg雜質。


    而眼前氣場明豔,年逾三十卻更顯成熟魅力的女人,正是vg主編蘇藝,看到她第一眼,洛丞風就說,對方跟她看起來很像。


    陸婉凝更多是為工作而來,穿著休閑,而蘇藝則是完全來遊玩,每天都紅裙紅唇,張揚明媚,但這也隻是在何斐麵前,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她則是氣場強大,一派冷漠傲然。


    而何斐,也就是蘇藝的丈夫,他其實要比蘇藝小上幾歲,但二人也已經結婚五年,認識八年。


    陸婉凝聽了兩人的戀愛時忍不住驚歎:“等下,你比他大五歲,認識他的時候24,那豈不是說他19歲認識了你,22歲就跟你步入婚姻?”


    陸婉凝懷疑,如果不是華國限製了男性法定結婚年齡是22歲,她們可能還能結婚得更早。


    蘇藝卻似乎習以為常別人對此的驚訝,坦然說:“對啊,他對我一見鍾情。”


    說起何斐,她的唇角總是掛著一抹笑。


    陸婉凝說不上是豔羨還是遺憾,但想想更多的隻是感歎。


    是有人真的嫁給愛情的。


    至於蘇藝會認識陸婉凝,則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其實當初我想要采訪你的,因為我覺得你和我很像。”


    甚至她的邀請都已經發到了陸氏,表明了希望采訪陸婉凝。


    結果最終,陸婉凝猝不及防地嫁給了顧淮墨,退出了陸氏的管理,最終采訪的是陸懷澤。


    “這幾年,我一直很好奇,是什麽讓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耀眼明星,竟然突然甘願遮掩光芒,站在他人的身後。”


    蘇藝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直白地開口道:“我甚至曾經有一陣子感到失望,我以為你是另一個我,卻發現你似乎也未能免俗……”


    “我雖然結婚了,但婚姻隻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並且我很早就決定不生孩子,我的生活依舊以事業和自己為重,而你卻似乎銷聲匿跡。”


    “還是說,愛情真的有什麽魔力?隻是我這樣的人不能理解?”


    曾經想要采訪的人突然偶遇,蘇藝心中似乎有無數疑惑。


    而這些疑惑,讓陸婉凝覺得,自己或許的確愧對於蘇藝的期待。


    “……不是因為愛情,是我一廂情願。”蘇藝一句又一句地發問,陸婉凝卻隻能一步又一步地後退。


    直到避無可避,不得不承認自己曾經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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