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排好隊,每人兩身新棉衣。兩雙鞋襪,發帶兩根。”


    燕州比別處冷,剛入冬,李婆子就帶人定製棉衣,忙完菜地的活正好完工,早飯後她就把下人喊到一處,分發棉衣。


    棉衣是黑色,耐髒,發帶是紅色,增加喜慶,都是統一穿戴,瞧著整潔幹淨,倒也也有幾分大家大戶的做派。


    孟一等人陸陸續續領到棉衣,皆是一臉開心。


    每季都有兩身新衣,這樣的好待遇,以前在家時都不曾有。


    沒想到賣身為奴後反而過的更好了。內心感動的同時,更加堅定效忠主家的決心。


    ——


    好久沒進城,孟鈺則是趁著家裏分發棉衣時,帶著爹從後院門來了縣城鋪子。


    青菜是不能賣了,幸好糧食可以正常售賣,再加上鹹蛋,肉類,雞蛋,豆油,還有門口二爺爺家的豆腐豆芽,鋪子生意也還不錯。


    “三郎,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正當孟鈺查看各類物品數量時,孟平神秘兮兮跑過來小聲道。


    “誰?”孟鈺非常配合,做出感興趣的模樣。


    “裴晚清!”


    孟平說完覺得聲音過大,左右看了看,才又低聲道:


    “我剛才看見她跟著一中年男子買東西,聽著好像給人做了妾,穿的倒也整潔,想來是這次收留城外流民時進來城的。”


    幾個月了,沒想到第一次見到的裴氏竟是她,孟平也很是唏噓。


    畢竟日複一日同裴氏鬥氣,現在日子幸福,再想起以前杏花村的日子,都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孟鈺倒沒什麽感覺,隻要不來招惹他家就好。時不時就被人煩擾的日子他可不懷念。


    “爹,鋪子進客人了。”


    還是趕緊轉移爹的注意力吧,孟鈺不想為裴氏的人分神,現在的生活他挺滿意的。


    孟平得到提醒,也顧不上感慨了,趕忙朝著隔壁鋪子走去。


    還是生意重要。


    ——


    忙忙碌碌,一天結束,傍晚歸家,孟鈺在自家院門前看到等候多時的沈淵。


    幾月時間,沈淵又長高半頭,許是習武緣故,哪怕依然是瘦,卻仍能瞧出單薄衣衫下勁瘦身材,精神麵貌煥然一新,不再是瘦弱的豆芽菜。


    “三哥……”


    沈淵到現在都不知如何稱唿孟鈺,顯得有些拘謹。喊完後,俊秀麵龐隱隱泛紅。


    族人們都是稱唿三郎,三哥的。他雖是村裏人,卻不是孟族人,為了拉近關係,鼓足勇氣稱唿為三哥。


    “有事?”看著局促不安的沈淵,孟鈺也好奇他來找自己有何事。


    這小子長得倒是快,都到自己眼睛了,才十五六歲,應該還會再長點。


    “之前您不是說隻要我能在族中訓練時得第一,就可以跟在您身邊做事嗎?”沈淵邊說邊眼含希冀的望著孟鈺,心裏忐忑。


    “你做到了?”孟鈺問的篤定,如果沒做到,這小子也不會一臉期待自豪的來找自己了。


    “嗯嗯,我比族中兄弟們都厲害!”沈淵眼眸似星辰般閃亮。腰板挺直,褪去剛才拘謹。驕傲的不行。


    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爭做第一,看來這小子是下了苦功夫。還不錯。


    “跟在我身邊做事,要簽訂契約。”


    家中下人足夠多,他沒必要再請人,不過之前既然應下,收下也無妨,不過得簽契約,踏實。


    “我願意!”


    沈淵不管簽什麽約,隻要能跟著孟鈺就行,他可是知道,孟鈺家的下人可是比村裏人過的都好。村裏人都不舍得每季做新衣呢。


    他也不科舉,就是賣身也沒啥。總不能看爹每日在地裏累死累活的好。


    吃住都在主家,不用出村子,還有新衣服和工錢,他非常願意賣給孟鈺。


    當孟鈺說簽良契時,他還主動要求簽死契,仿佛這樣就能跟敬佩的人鎖死,一輩子在一起。


    “你確定要簽死契?”孟鈺不確定又問一遍。


    “願意!”沈淵忙不迭點頭,又加一句:“我要時刻跟在您身邊。”


    孟鈺:呃…………


    侍衛跟在身邊也正常,跟吧。


    簽完契約。


    孟鈺上下打量沈淵穿著:“一會我讓人給你趕製兩身棉衣出來,你如果想住在這,就去找孟一安排住處。要注意的事項也問他。”


    “謝謝三哥!”


    沈淵開心的要飛了!


    剛來就有新衣服穿,家裏窮,他到現在都沒縫製新棉衣,這下能過個好冬,不用再凍得瑟瑟發抖。


    兩身呢,那他是不是可以把另外一身給爹穿呢……


    沈淵懷著激動的心情去找孟一學習規矩了。


    傍晚。


    他吃上了來到桃源村第一頓飽飯,而且吃的好,有肉有雞蛋,他吃的非常滿足。


    滿足的同時他還在想,油水足,他這個年紀隻要頓頓吃飽,他還能再長高一截,肯定能長得跟三哥一樣高!


    飯後,他飛奔迴家,告訴爹這個好消息,父子倆又是一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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